賭錢的人當然要有賭本,除了金錢還有其他的東西,最起碼的是工具。賭拳的工具就是人,臨時上陣衝一下的並不多,那樣出什麽意外也沒有人負責,大多數還是老板養著,是老板也是經紀人。周秀慶手下有一幫人,可今天沒有帶來,拳場從地下轉為公開,主要是為了拳王賽,太血腥的自然要收斂一點,周秀慶也不敢冒險,畢竟是有點違法。現在馬懷平叫陣,他有點措手不及,年輕氣盛又不想在老對手麵前示弱,隻好在人群中找,為錢拚命的人畢竟不多。但他還是看到了一絲希望,那就是鍾於良。
鍾於良和他也算有緣,剛從鄉下到建寧,為了錢鍾於良曾經上台拚過一次,當時是為周秀慶出戰,雖然敗得很慘,但給周秀慶留下深刻印象。也是在那天韓震天為鍾於良報了一拳之仇,兩人後來才成為朋友。
韓震天上一階段在拳場混得風生水起,鍾於良作為他的跟班也上台露過一兩次,動作快捷淩厲。周秀慶估計對付台上的人應該沒問題。
“不好意思,我沒有準備。”鍾於良婉言拒絕,不要說淩威限製爭強鬥狠,就是程怡然麵前鍾於良也不想表現得太粗魯,上台搏鬥畢竟不雅觀。
“兄弟,你就幫個忙吧。”周秀慶抱了抱拳:“看在我和韓震天的交情上你也不能讓我丟臉是不是。”
“就是韓大哥在今天也不會上。”鍾於良的語氣沒有商量餘地,斬釘截鐵。
“兄弟、、、、、、”周秀慶繼續和鍾於良商量,憑他的麵子不相信鍾於良不答應。
院子四周的樓房上都是一些貴賓房,可以悠閑地喝著茶觀看,井上正雄正坐在臨窗的椅子上,身後一位姑娘在輕輕揉*捏,他的眼睛微微閉著,意味深長地看著院子裏的場景,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掏出手機:“本田易修,加把勁,機會來了,就從鍾於良身上下手。”
“明白。”手機裏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就兩個字,幹淨利落。也不用多說,井上正雄相信他會做得令人滿意,本田易修和小泉明智做事差不多,踏實可靠,有些方麵比小泉明智還要狠辣淩厲。
周秀慶和鍾於良還在繼續,一個懇求一個推辭。旁邊忽然響起一個粗粗的聲音:“算了吧,沒本事就是沒本事,勉強上去也是輸。”
按照平時,鍾於良還真不好駁周秀慶的麵子,進退兩難,正有點心煩,聽到帶著譏諷的話,怒火騰一下就冒了起來,對著那邊大聲叫道:“有本事你上啊。別在後麵嘰嘰咕咕,算什麽玩意。”
“該上的時候我自然會上。”說話的人不溫不火:“要是認為我的話錯了,你證明一下。”
“證明就證明。”鍾於良甩了一下胳膊,上前一步,旋即又把腳收了回來,看了看程怡然。程怡然白了他一眼:“上就上,看我幹什麽?”
鍾於良嗬嗬笑著,並不說話,那德性誰都看得出來。明知是激將法,血氣方剛的人還是會上,這裏和平常的打架鬥毆不同,不敢應戰別人就會投來蔑視的目光。程怡然也是個性格剛強的人,衝動但不盲目,瞥了一下鍾於良:“有幾成把握?”
“六成。”
“試一下。”程怡然倒是很幹脆,她欣賞敢打敢拚的男人。
鍾於良又把目光轉向淩威,淩威微微點頭,他看到了剛才出言的人,應該是井上正雄的手下,從那種驕傲冷漠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和小泉明智有幾分像似,既然出牌,就接一下試試。
“周老板,我上。”鍾於良得到淩威的支持,立即興奮起來,大步向舞台走過去,四周響起一陣掌聲,當然不是歡迎鍾於良,而是慶幸又可以看熱鬧賭錢了。周秀慶衝著躍上舞台的鍾於良一抱拳:“好兄弟,等會哥找幾個妞給你鬆鬆筋骨。”
這句話客氣得實在不是時候,鍾於良瞥了瞥台下臉色冷漠的程怡然,向周秀慶擺了擺手:“姑娘就免了,我這人沒什麽出息,還是給錢吧。”
“沒問題,哥什麽時候虧待過朋友,加油。”周秀慶朗聲笑著,伸手抓過一瓶啤酒,一揚臉,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後把酒瓶扔向一邊,舞動胳膊,他身邊的幾個手下功夫雖然不行,助威卻有一手,跟著大喊加油。
“等一下,等一下,台上的兄弟你們先活動一下拳腳,五分鍾,五分鍾。”娛樂城坐莊的人大聲向台上的兩個人叫喊了一下,然後轉臉對著四周的人:“快點下注,下注啦,賭馬老板勝的放左邊,都周秀慶周老板勝的放右邊,不要放錯了,錯了後果自負。”
賭拳出場的人一般都是勢均力敵,相差太大沒有懸念可不行,經常來的看客都熟悉出戰的人,下注比較謹慎,但台上現在兩個人的功夫大家都不太熟。不過賭鬼有個毛病,有時候越是未知越想賭一把,不一會兒,娛樂城莊家的麵前就堆起了兩堆籌碼,比剛才那一場還要多。
“有意思。”
井上正雄把窗簾拉開一些,讓心情再開闊一點,也想仔細想一下眼前的情形,按照估計,淩威和西門利劍都在,想讓鍾於良出戰也費點功夫,不料本田易修簡短的幾句話就奏效,似乎淩威並沒有阻攔,而西門利劍壓根就沒有說一句話。對於出乎意料的事井上正雄都會慎重考慮一下。淩威和西門利劍不會對賭拳有興趣,那麽他們來幹什麽,消遣嗎?不太像。
“老板。”小泉明智推門進來,輕聲叫了一句。井上正雄揮了揮手讓身邊的姑娘退下,眼睛繼續盯著窗外的院子:“打探清楚了嗎,他們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原因不大清楚,他們好像是在一個酒吧偶然遇上聚到一起,然後就直接來了。”小泉明智語氣簡潔。
“如此簡單?”井上正雄轉過臉,疑惑地看著小泉明智。
“是的。”小泉明智回答還是很幹脆,不浪費一個字,身體站得筆直,臉色平淡。
“說說你的看法。”井上正雄眉頭緊皺。他很少向下屬詢問,可今天淩威的舉動太反常。
“他不應該來。”小泉明智微微思索:“他的個性,現在應該在病人家裏或者在散步,絕對不應該涉足這種場合,尤其是還帶著陳雨軒。”
“我一定要知道他們幹什麽。”井上正雄從椅子上站起來,有點煩躁。
“或許是你多心了,淩威可能隻是陪西門利劍散散心。”小泉明智低聲分析:“西門利劍是刑警隊長出身,對於有點力道的搏鬥應該感興趣,他們直接來看賭拳,可能也基於這個原因。”
“但願如此。”井上正雄在窗口站立,眼神陰沉:“既然來了,就要抓住機會,想辦法把西門利劍拉下來,最好為我們做事。”
“這恐怕太難。”小泉明智搖了搖頭,收編一個刑警隊長,簡直異想天開。
“沒有我做不成的事。”井上正雄嘴角翹了翹,自信而高傲。
“老板,我提醒你,西門利劍可是梅子的初戀情人。”
“就是因為他是梅子的情人我才要得到他。”井上正雄攥了攥拳頭:“梅子在家族中已經是我的威脅,西門利劍是她的軟肋,放過豈不可惜。”
“好,我親自去辦。”小泉明智立即轉身離開。井上正雄望著他的背影微微點頭,他最欣賞這個心腹手下的作風,一聲令下。就算刀山火海也毫不遲疑。幹練的小泉明智又回來了,看樣子已經忘記了那個叫朱珠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