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正雄選擇的地方相當偏僻,和當地政府井上正雄隻是說開發土特產,至於生產什麽,給點錢就沒有人正式過問了。工人也很好找,有錢也不過問生產什麽,井上正雄讓他們全封閉,這裏沒有通訊設備,隻要控製住人不出去就算安全,他隻要幾天時間,生產出一批毒品和毒氣彈,放棄這些機器也無所謂,他是老江湖,當然知道許多東西帶著是累贅。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事來證明他的實力,挽回自己在井上家族中的信任。
隻要一天,井上正雄就可以帶著產品遠走高飛,防備似乎也鬆懈了一點,淩威直到離開那個生產東西小院的視野,看不見那些昏暗的燈光,也沒有發現井上正雄有什麽異樣的舉動。心裏稍微放鬆一點,腳下也不太急,夜漫長,隻要出了這裏,找個公用電話什麽都解決了。
夜風微微,雜草輕輕搖動,夾雜著一點淡淡的野花香,淩威學習神農嚐百草,對藥物相當敏感,尤其是中藥,中藥是草本植物,她對樹木花草也就相對敏感,心情放鬆以後,不用眼看,憑氣味和感覺他都能知道什麽植物,野薔薇,葛根,野菊花……
淩威最近一直奔波,記憶裏好久沒有親近藥物了,有點貪婪,深吸了一口氣,荒山的氣息相當清新。進入肺部有種滋潤的清涼感,不過,淩威也感覺到了一股異樣,是藥味。而且藥味不是來自這個山野,而是來自剛才離開的院子,機器上生產的東西,極其淡,要不是鼻子靈敏絕對發覺不了。淩威低頭嗅了嗅,味道不是自己身上的,那麽……淩威全身一震,向著上風的地方望了望,黯淡星光下,看不見任何東西,有一塊大石黑乎乎,有點陰森。他感覺不妙,立即抬腳向一旁跑,就在他起步的瞬間,一個黑影從大石掠出,速度極快,有一道寒光閃動,淩威沒有抬手阻擋,他知道井上正雄的手下,能有這樣身手的隻有僅剩的一個忍者,就是被韓震天打傷的那個忍者的兄弟。
忍者伸手怪異,滑如遊魚,淩威見過他們和韓震天動手,知道如故硬蕩尖刀立即就會刺進胸膛,這時候也無所謂形象,就地一滾,躲向一旁,緊接著腳尖一點地,利用五禽戲鹿奔的身法,向一旁躥出,但是腳下石塊很亂,難免踉蹌,忍者的速度卻很快,如履平地。尖刀緊跟著刺向淩威的後心,淩威隻好再次就地翻滾。恰好有一個斜坡,這種地形,斜坡上翻滾比飛奔要快,總算躲過忍者的襲擊。不過,淩威剛剛站起來,又聽到忍者的腳步聲逼近過來。
淩威不得不承認井上正雄的老謀深算,這樣的荒山,有一位忍者隱藏,任何人都別想出去報信,不知道有多少人傷在忍者手下。忍者適應夜戰和暗戰,越是昏暗越容易發揮,相反,明亮就會讓他受到限製。淩威迅速打開手電,光亮閃過,露出一身黑衣帶著黑麵罩的忍者。忍者也情不自禁楞了一下,淩威快速向後退卻,還有幾十米就下了小山,平地動手,他用不著懼怕忍者,他有信心戰敗他,韓震天能同時對付左左木兄弟,自己還不至於一個也收拾不了。忍者也似乎知道淩威的意圖,一個飛撲由上而下奔過來,發出全力以赴的一擊。
淩威一直麵對忍者,對方飛身撲出,他後退速度想對加快,腳下絆到一塊石頭,立即後仰,倒地的瞬間,手電向上照在忍者的身上,他的手忽然揚起,一枚鋼針飛出,快速沒入忍者的身體。忍者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淩威翻身而起大步向山下走去,他不用擔心忍者再次襲擊,他是個出色的醫生,鋼針紮進心髒,沒有人能活著爬起來。
離開小山,四周依舊偏僻,淩威步行了好一會才到了一個小集鎮,打聽好小集鎮的名字,在一家小旅館的前台打了個電話,陳雨軒的聲音急促焦急:“淩威,你在哪?”
“明豐鎮南華街十八號商廈門前等你。”淩威說得簡潔明了。放下電話,信步走到商廈門前,在路旁一排供行人休息的木椅上坐下,身體微微後仰,仰臉看著不遠處不知誰家燃放的煙火。五彩紛呈,煞是好看,旁邊有遊客經過,傳來小孩的笑鬧聲,悅耳動聽。幾對小情侶在打情罵俏,吃吃嬌笑。淩威心中這幾天積累的陰暗情緒一掃而空。這世界還是美好的,井上正雄之流隻不過是這個世界上的小汙點,就像蒼蠅亂飛卻並不會改變這個世界。
“爆米花,來一點。”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淩威還沒有看清是誰,有人在一旁已經坐下,一個大大的紙包伸到淩威麵前,一股爆米花的清香撲鼻而來,淩威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眼睛越過爆米花,看到一張笑眯眯的臉頰,吃了一驚,張大嘴:“你,你,你……”
“我怎麽啦?”姑娘笑得很開心:“我該叫你錢大誌呢還是淩威。”
“曆芊芊,你怎麽知道我是淩威。”淩威詫異地坐正身體,向一旁挪了挪,顯得很謹慎。
“就你那點小伎倆,怎麽能瞞得過我。”曆芊芊撿起一粒爆米花扔進嘴裏,似乎很享受,揚了揚臉,秀發隨著空曠廣場上吹過的微風輕輕拂動。
“你想幹什麽?”淩威盯著曆芊芊的眼,但是他看不出任何異樣,曆芊芊咯咯笑著:“我一個姑娘家能夠幹什麽,既然我們隨時都能遇到,就算有緣吧,隨便聊聊,做個朋友。”
“沒什麽好聊的,我還有事。”淩威立即站起身,試圖避開曆芊芊。
“難道我就這麽令人討厭。”曆芊芊忽然噘起嘴,不高興地淡淡說道:“沒功勞還有苦勞吧,我可是把你們從太湖帶出來的。”
“你是故意去太湖的?”淩威瞄了一眼四周,低聲說道:“你知道多少事?”
“我想知道的都知道。”曆芊芊撇了撇嘴:“比如有人在荒山殺了人,居然不知道把屍體處理掉,用鋼針殺人可是不多見的。”
“你一直跟蹤我。”淩威一下子站起來,就像看到鬼一樣看著曆芊芊,曆芊芊發現他的化妝並不奇怪,心細一點就可以。但是自己在太湖甚至荒山的事她居然也知道,就有點怪異了。
“別這樣看著我好不好,我總沒有害你吧。”曆芊芊沒有回答淩威的問話,伸了個懶腰。有點泄氣:“好啦,你這人一點沒意思,好好的一個夜晚就這樣浪費了。”
“不好意思。”淩威情緒恢複一點,曆芊芊說得不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對自己有絲毫危害,相反還有幫助,過於質問她是顯得有點過分,微微笑了笑:“我心情不好,曆姑娘多多包涵。”
“這還差不多。”曆芊芊臉頰瞬間陰轉晴,輕聲笑起來:“你有事,我就不耽誤你了,到那邊看看。”
“你去玩吧,我失陪。”淩威輕輕擺了一下手,覺得這樣說對一個姑娘家有點不妥,補充了一句:“改天我補上。”
“這可是你說的。”曆芊芊臉上露出一點興奮,拉著淩威的手晃了晃:‘一言為定,可不許反悔,你陪我遊太湖。“
“好吧,我答應。”淩威沒想到自己隨口說的話曆芊芊會這樣上心,他惦記著陳雨軒馬上過來,巴不得曆芊芊快點離開,隻好隨口答應下來,手臂動了動,避開曆芊芊。
“太好啦,這個給你。”曆芊芊笑著把手中的一包爆米花塞到淩威手中。咯咯笑著,甩了一下秀發,腳步輕快地轉身消失在夜生活的人群中。
遠處又有煙花暴起,淩威手捧著爆米花,有點哭笑不得,他有一種預感,那個曆芊芊似乎已經纏上了自己。就像手上的爆米花,清新香脆,還有點誘人。但吃下去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毒藥。
“發什麽呆。”又是一個女子聲音,這次淩威聽起來很親切,立即轉身:“陳雨軒,你怎麽才來?”
“這裏夠偏僻,我可找了很久。”陳雨軒掃視一眼四周,語氣有點焦急:“怎麽回事,快點告訴我。我快擔心死了。”
陳雨軒臉上布滿惶急不安,淩威擺了擺手:“沒事,我很安全,現在你陪我去見一趟公安局的秦局長。具體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紅色的小轎車停在不遠處,淩威和陳雨軒快速鑽進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商廈一旁一家旅館二樓窗前,曆芊芊靜靜站立著,臉上露出古怪的微笑:“陳雨軒,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最信任的人是她。不過,我不會放棄。”
“大小姐,下一步做什麽?”曆千在一旁低聲詢問。
“什麽也不用做。”曆芊芊抬手搖了搖,忽然吹了一聲口哨。一隻黑色的小鳥從夜空中飛過來,停在窗台上,曆芊芊伸手撫摸著小鳥的羽毛,輕聲笑著:“有了它,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