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四周已經亮起了路燈,和白天比起來還是昏暗一點,童婉茹的臉頰顯得有點朦朧,但那種出塵脫俗的美還是令所有人震驚,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褻瀆,那些鬧事的人心中絲毫冒犯的念頭都沒有,氣勢洶洶立即變得偃旗息鼓。不過他們本身的來意也不清楚,隻是有人說淩威感染瘟疫,催溪鎮沒希望了,心情忐忑之下,急性之人壓抑不住好奇,自然想一探究竟,大多數人沒想過,假如事情是真的,傳播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所有事件的發生都有一定原因,鬧事的都有組織者和幕後操縱者,當然不會讓事情就這樣虎頭蛇尾結束。一群人剛剛走到大門口,一個頭戴寬簷帽的人從路邊的陰影裏走出來,靠近領頭的年輕人,低聲嘀咕了幾句。領頭的年輕人立即向其他人揮了揮手,壓低聲音:“各位,據可靠消息,淩威確實感染了瘟疫,這件事遲早要公布,到時候衛生部就會做好準備,誰也逃不了,我們這些沒有感染的人就冤枉了,必須預先做好準備,是不是。”
“藍大哥說得有理。”有人附和:“但我們也要慎重,不能光憑道聽途說,再回去核實一下。”
“對,回去。”一群人再次騷動起來,轉身向淩威的房間門前湧。那個戴寬沿帽的人並沒有跟隨,站了片刻,轉身繼續走向路邊的陰影,下意識沿著昏暗的地方向前走,這是一個人的心理問題,做賊心虛,認為陰暗的地方安全。但是,他好像錯了,沿著空蕩的街道走了不久,拐彎,經過街心花園的一棵高大花樹下,樹後忽然站出一個苗條的身影,緊接著響起一個低低的聲音,很脆,帶著調侃:“章魚先生,是你吧,我們又見麵了。”
戴寬簷帽的人身體僵硬了一下,下意識伸手向腰間摸索,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忽然抵上他的腰間,身後的聲音顯得有點陰寒:“別動,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那人立即停止了動作,結結巴巴說道:“曆芊芊姑娘,我們可是無怨無仇。”
“無怨無仇?”曆芊芊哼了一聲:“我最痛恨的是被別人欺騙,老實點,告訴我錢楓在哪?”
“他..他..”章魚結結巴巴,有點恐懼。
“別廢話。”曆芊芊快速打斷章魚的話:“離開你我照樣可以找到錢楓,崔溪鎮就這麽大,要不了三天我就可以做到,你的價值就值三天,在現在就是幾秒,我數一二三,一……二……”
“我說。”章魚脫口而出,曆芊芊的脾氣他心知肚明,絕對不是恐嚇那麽簡單,再等下一秒他的生命就會果斷地結束,幫錢楓隱瞞當然也就毫無意義了。毫不遲疑接著說道:“錢楓在慶豐街一棟房子裏。”
“帶我去。”曆芊芊的決定很快,用槍抵了抵章魚的腰杆。章魚很老實地邁開腳步,曆芊芊緊貼著他身邊,一隻手放在章魚的身後,好像是扶著章魚的腰,很親熱,仿佛一對情侶在散步。
慶豐街比較偏僻,也就顯得更加冷清,兩個人走到一棟房前,大門並沒有鎖,虛掩著,章魚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了看身邊的曆芊芊:“要進去嗎?”
“進。”曆芊芊語氣堅定。章魚立即領先走進大門,就連裏麵的房間門也虛掩著。兩個人一直向裏麵走,來到大廳,曆芊芊順手打開燈,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悠閑地晃了晃。章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像一點不擔心有人伏擊。”
“我擔心什麽。”曆芊芊淡淡笑了笑:“錢楓不是傻子,你一出事他就應該知道,還不早就跑了,伏擊?量他也不敢。”
“那麽,你還在這裏幹什麽?”章魚小聲問了一句。
“等啊。”曆芊芊說得很輕鬆,揮了揮手:“快去,搞點吃的,我餓了。”
“好。”章魚答應一聲,剛剛起步向廚房間走。曆芊芊忽然叫了一聲:“回來。”
章魚非常老實地轉過身,恭敬地看著曆芊芊。曆芊芊伸手掏出一顆手指大小的中藥丸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白了章魚一眼:“吃下去。”
“什麽東西?”章魚身體向後挪了挪,疑惑地看著藥丸。
“你放心,不會藥死你的。”曆芊芊晃了晃手槍:“要打死你何必浪費藥丸,快點吃,別多問。”
章魚又看了看曆芊芊的臉,不是開玩笑,隻好很不情願地把藥丸放進嘴裏,藥丸很大,噎了一下。伸長脖子,曆芊芊把一杯水遞過去,看著章魚咕咚咕咚喝下,淡淡笑了笑:“這是我們家族秘製的藥,除了我沒有人解,找到錢楓我就給你解藥,不然你會生不如死。”
“明白。”章魚聲音有點嘶啞,身體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轉身逃跑似地奔向廚房間。曆芊芊滿意地笑了笑,側身倒在沙發上閉目休息,她不用擔心章魚做什麽。一個嚇破膽的人隻有機械服從,絕對不會反抗。她在等待時機,考慮著如何抓到錢楓,她的任務是保護淩威,對淩威的傷害就是她的恥辱,不能容忍,至於淩威,有童婉茹等人她很放心,留在那也於事無補,這兩天一直在尋找錢楓,這裏沒有通訊設備也沒有部下,全靠自己,非常幸苦卻一無所獲。今天聽說有人去淩威居住的地方鬧事,敏感到其中的微妙,錢楓的目的是葉小曼,葉小曼一直沒有出現,最好的方法就是引蛇出洞,,誘餌當然是葉小曼最關心的人,淩威,曆芊芊想到這一點,立即在外麵等待,果然,讓她抓到了錢楓的手下。
曆芊芊同樣不擔心別人鬧事,她知道小雪的實力,有她在沒有人動得了淩威一根汗毛,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小雪離開了,鬧事的人守在門外,童婉茹畢竟柔弱,淩威首當其衝。聽著外麵要見他的喊聲,淩威站起來,在房間內來去走動幾次,揮了揮手:“不行,我還得出去。”
“你不能出去。”陳海搖了搖頭:“這夥人說不準做什麽,把你帶走檢查也說不定,還有你自身的情況很清楚,感染了瘟疫,盡量和其他人少接觸,人群密集傳染更快,那些人是無心之過,你要是害了別人可就是明知故犯,你是醫生,應該明白這一點。”
“可是,難道我們就讓童婉茹一個姑娘在門口守著嗎。”淩威指了指站在門口的童婉茹,童婉茹雖然柔弱,但那些人並沒有硬闖,隻是在外麵大聲嚷著,就這樣耗著童婉茹的體力也會受不了。
“這麽大的動靜,我想黃姑娘應該知道,再等一會。”陳海老練一點,比較沉得住氣。輕聲勸著淩威。
“那就再等一會。”淩威在房間裏繼續來回走動著,惴惴不安,他自己的事情無所謂。一旦糾纏不清會被強行送進重症區,嚐試藥材的事就被迫中斷,剛剛有點眉目前功盡棄,自己有什麽意外,整個崔溪鎮跟著完蛋。那些人不理智,他作為醫師不能不理智。
又過了一會,門外的人實在不耐煩了,有人大聲叫道:“童姑娘,快點讓開,不然我們兄弟就得罪了,淩威用一個女人擋箭一定出事了。”
童婉茹美得驚人,但仙女看久了也會適應,何況眼前的事關係到那些人的生命,漸漸騷動起來。向前擁擠了一下,童婉茹被迫退進門裏,外麵傳來一陣撕扯聲,是董建業等學生和那些人在拉扯,不過無濟於事。
“閃開。”淩威不得不向前一步,擺手示意童婉茹退後,雖然這種瘟疫傳染不是太厲害,他也不想用手去拉童婉茹,手掌有汗,體液傳播也是一種途徑。
童婉茹退後,淩威向前麵一站,那些人立即向後退了幾步,真像躲避瘟疫一樣,淩威語氣不悅:“你們不是說我得了瘟疫嗎,誰來檢查。”
“我們不會檢查。”領頭的年輕人梗著脖子叫道:“現在你就跟著我們到醫院檢查,如果沒瘟疫我們立即把你送回來。”
果然被陳海說對了,這些人不會看一眼就放手,淩威就算沒有什麽問題,到醫院走一遭也會引起沸沸揚揚的議論。何況淩威確實感染了瘟疫,絕對不能和這些人去檢查。淩威清了清嗓子,聲音變得嚴厲:“你們算什麽東西,我在研究瘟疫的治療方案,耽誤了事情,你們負得起責任嗎。”
義正詞嚴,把眼前的人一下子震住了,領頭的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大聲說道:“不去醫院也可以,這種瘟疫通過體液傳染,你的手上有汗,和誰握一分鍾就行。”
這人對瘟疫顯然很了解,病毒在空氣裏極不容易存活,但親密接觸一分鍾足夠傳染出去。淩威並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意,但對於他們的無理取鬧非常惱火,忽然上前一步,靠近領頭的年輕人,伸出手大聲說道:“既然你提出來,就讓你自己先試試,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