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明的倒是有幾個。”黃思羽思索了一會,結果還是讓淩威很失望:“不過都是中青年人,最大的不到四十五歲,也沒有人有絡腮胡,應該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再想想。”淩威期待地地盯著黃思羽的臉。黃思羽搖了一下頭:“沒有就是沒有,我記憶力很好,至少在我記憶裏沒有。”
“範圍再擴大一些,衛生部門以外的。”淩威輕聲提醒著:“比如軍政還界,那個人應該會很有名。”
“我年紀太小,就是有一位老人已經退休了我怎麽會記得。”黃思羽笑著瞥了一眼淩威:“怎麽,很著急?”
“是的,我必須知道。”淩威語氣堅定,臉色變得嚴肅一點。事關自己和蘭教授的秘密,當然很慎重。
“我替你問問。”黃思羽放慢車速,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打開手機,等待了一下:“爺爺,我是思羽。您記得有一位姓明的老人嗎?有絡腮胡子。”
“你問他幹什麽?”手機裏傳來蒼老卻很剛健的聲音,淩威聽得出來,是在雲夢山打過交道的黃老。黃思羽的爺爺。
“我隨便問問。”黃思羽輕聲笑了笑,有點調皮,
“我不知道。”黃老的聲音很幹脆。
“爺爺、、、、、、”黃思羽拉長聲音:“你明明知道,就是不說。”
“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麽忽然想起問他。”黃老的聲音變得很嚴肅:“這個人已經很少有人提起了。”
“我自然有原因,您就放心吧。”黃思羽笑著說道:“就是國家機密也不要緊,難道對我還不放心。”
“那我隻能告訴你那個人已經死了。”黃老的話裏沒有任何商量餘地。
“好吧,我告訴你是一個朋友打聽的。”黃思羽很無奈,老人家的固執她是知道的。
“哪位朋友,告訴我他是誰?”黃老的語氣很嚴厲。
“淩威。”黃思羽噘了噘嘴,這樣的被動一點不情願。
“原來是那小子。”黃老的聲音鬆緩一點,帶著點笑意:“讓他來見我。”
“好叻。”黃思羽歡快地叫了一聲,掛了手機,方向盤旋轉,拐進一條街道,向前行駛了一會,好像到了郊區,越來越僻靜,路邊的樹也越來越密,濃蔭處,一個高大的院門聳立著,黃思羽直接把車行駛進去,站崗的兩位小武警看了看車窗裏的黃思羽,抬手敬禮。大院裏的幾棟樓房很陳舊,牆壁斑駁,還有幾處爬滿爬山虎,翠綠一片。
車停穩,黃思羽帶著淩威走進一棟樓房的二樓客廳。黃老坐在一張沙發上,嗬嗬笑著,很和藹:“淩威,我們又見麵了,坐吧,請用茶。”
“謝謝黃老。”淩威客氣地在一旁落座。黃思羽在一旁倒不客氣,直接麵對黃老:“爺爺,可以說了吧,難道我還騙你不成,這不是淩威嗎,活生生的。”
“我還沒有老眼昏花,認得出淩威。”黃老擺了擺手:“思羽,你就老實坐著吧,我不是不相信你,我見淩威是因為這件事和他有點關係,不然,我絕對不會說。”
“有那麽嚴重嗎。”黃思羽誇張地叫了一聲,隨手拿起茶幾上的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在黃老麵前她就是個孩子,習慣不顧形象,在淩威麵前她也用不著淑女。
“淩威,你回來有多少人知道?”黃老沒有理會黃思羽,盯著淩威,聲音很認真。
“沒有幾個人,我隻是回來看看。”淩威輕聲回答:“怎麽?有什麽不妥嗎。”
“你回醫學院那棟小樓了?”黃老繼續詢問
“是的。”
“怪不得最近有許多人關注那裏。”黃老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有人關注嗎,我怎麽沒注意。”淩威故意一臉疑惑,有些事還是不說出來好點。
“這件事我們暫時不提。”黃老擺了擺手:“淩威,說說你怎麽知道明浩的。”
“那個人叫明浩嗎?我不知道。”淩威搖了搖頭:“我隻是聽說當年他和蘭教授很熟,我想打聽一下蘭教授的事。”
“明浩的事我也不太清楚。”黃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和所有老人一樣,回憶往事就放緩語速:“當年在醫學界有四大才子,蘭教授,醫學院的院長,明浩,還有一個叫夏春風原來很活躍,不知為什麽有一年忽然沉寂,慢慢從人們視野中消失,幾年前他們又曇花一現,引起小小的震動,蘭教授出國以後忽然失蹤,老院長疾病發作身亡,明浩和夏春風準備出國在海關被攔下,夏春風失蹤,上麵下了命令把明浩監禁起來,好幾年了,這件事又有人提起,可惜,聽說明浩中風一年多了,恐怕得不到答案。”
“現在在哪?”淩威直接問重點,他隱隱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妙,既然是很機密的事,又有人在虎視眈眈,說不定早就找到明浩了。
“在軍區大院七號樓。”黃老抬頭望了望,窗外不遠處一棟樓孤單地立在那裏:“就是那裏,一般人進不去。”
“您可不是一般人,對不對。”黃思羽晃了晃黃老的胳膊:“您說可以進就可以進。”
“死丫頭,就你鬼主意多。”黃老笑了笑,從抽屜裏拿出一張通行證:“去吧。”
“謝謝。”淩威伸手接過通行證,黃思羽一臉好奇:“我也去。”
“你就不要參合了。”黃老擺了擺手,攔住黃思羽,等到淩威離開,他忽然轉臉看著孫女:“你帶警衛排過去,在外麵守著,我感覺要出事。”
淩威走到那棟樓前的一個大門邊,放慢腳步,向兩位站崗的出示一下通行證,一位武警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另一位嘀咕了一句:“今天怎麽啦,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看老爺子。”
淩威微微愣了一下,立即加快了腳步。這棟樓外圍是一個小院,花樹都很高,在樓房四周形成濃濃的樹蔭。小樓門口沒有人,顯得靜悄悄的。淩威思索了一下,並沒有走正門,繞過右邊的船戶,來到後麵。仰臉望了望,有一棵很老的樹,枝椏伸展,高大的樹幹直到三樓。他一縱身,沿著樹幹像猿猴一樣敏捷地爬了上去,到了頂部,順著樹枝攀上三樓的窗台,凝神聽了一會,沒有聲音,探頭看了看,裏麵是一些雜物,手指慢慢推開窗戶,翻身而入。剛剛落地,就聽見下麵一層傳來人聲:“剛才我好像看到一個人進來了。”
“你眼花了吧,我一直盯著,哪有人。”另一個人輕聲反駁。
“但是我總覺得不對勁,還是快點。”
“藥剛剛注射完,在等幾分鍾。”有個中年人的聲音,漢語比較生硬,有點像外國人:“這裏沒有特別通行證進不來,我好不容易才搞到,還是用醫院的名頭。”
淩威躡手躡腳靠近樓梯,緩緩向下移動,在一定高度向下看,下麵是一個大房間,一張床邊站著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床上是一位老人,入眼的就是一臉絡腮胡,應該是淩威要找的人,沒錯。
“瓊斯先生,你看,這家夥動了。”一位年輕人指了指床上的老人語氣沒有一絲恭敬,淩威立即知道不是善類,仔細觀察起來,說話的年輕人竟然伸手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其他幾個也把手伸向腰間。目光緊張地盯著床上的老人。一位也有著絡腮胡的中年人擺了擺手:“緊張什麽,一個老人還能有什麽攻擊力不成。”
“還是小心點為好。”一位年輕人拿著手槍四處轉了轉,又從窗口探頭向下看了看。一臉謹慎,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淩威會在上麵。
床上的你老人哼了一聲,悠悠醒來,眼睛睜開又閉上。絡腮胡中年人抬手拍了拍老人:“別裝啦,你以為假裝中風就沒有人找到你了。”
“你們找我幹什麽?”老人再次睜開眼,慢慢從床上坐起來。
“我們要當年試驗的結構圖,應該在你這裏。”絡腮胡中年人盯著老人,沉聲說道:“蘭教授手裏沒有,老院長死了,隻有你可能有。”
“我不懂你們的意思,什麽結構圖實驗的,我完全不懂。”明浩老人搖頭否決。
“你要是知道誰讓我們來的就知道了,夏春風知道吧。”絡腮胡中年人得意地笑了笑。
“夏師弟。”明浩驚訝地叫了起來:“既然你們有夏師弟在還要圖幹什麽?”
“我們已經有了同樣的實驗室,但是結構圖還是有點不明白。”絡腮胡說得很幹脆。
“既然可以構建,怎麽會沒有圖。”明浩譏諷地笑了笑:“不會是吹的吧。能構建的隻有蘭教授,他腦子裏現成的圖。”
“別廢話,有圖我們還來找你嗎。”絡腮胡中年人低聲吼道:“快說,圖在哪。”
“我不知道,你問夏春風,當年離開他就是用我做擋箭牌,我有沒有圖他不會不知道。”
“你的嘴還挺硬。”絡腮胡中年人哼了一聲:‘看來要用點方法。“
“就憑你們,我都是要死的人,還怕什麽。“明浩譏諷地笑了笑:”看來夏春風也沒有成功,狗急跳牆,幹嘛不把醫學院的小樓整個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