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需要標準答案,比試也是同樣如此,幾位評委就是負責的閱卷老師,他們手中的標準答案是醫院根據儀器和化驗實共同得出來的結果,具有權威性,當保和堂的答案接近標準,評委們不約而同給出高分。但是看到和仁堂的答案他們一下子有點蒙。前兩位病患的診斷和保和堂沒什麽差別,最後一位卻截然不同,肝部血管瘤診斷為肝癌,似乎偏得很遠。評委們知道和仁堂的實力,不會犯如此簡單的錯誤,原因隻能是病情確實有蹊蹺。幾位評委為了慎重,各自把脈,但依舊不太明確,他們都是老中醫,不確定癌症但也發現和血管瘤有點不同,猶豫不決的時候醫院方麵送來最新結果,肝癌。和仁堂答對了,這樣啼笑皆非的局麵下隻能給和仁堂滿分。
三場比試下來,和預料的一樣,隻有保和堂,亦芝堂和和仁堂有比下去的必要,有點出乎意料的是和仁堂竟然超出保和堂兩三分,事情變得很有懸念。
“最後一場,也是決勝的一場。”醫學會會長親自宣布接下來的比試:“按照規則,保和堂,亦芝堂和和仁堂三組選手選擇自己最拿手的絕活讓對手挑戰,下麵請保和堂先出題。”
“每次都是我們第一個,這次機會就先給其他兩位同仁吧。”龍遇笑著揮揮手。很大度,他也深知其他兩組選手的絕活,無非是針灸,毫無新意,既然這一場穩操勝券,何不大方一點。
夏春怡和亦芝堂的呂布青相視一眼,和龍遇所料的一樣,他們竟然想不出有什麽好的方法難倒對手。一時猶豫起來。夏春怡有點不確定地張了張嘴:“就比試針灸吧。”
“行。”呂布青點頭讚許,此時麵對保和堂他們算是同盟,隻要粉碎龍遇合並中藥堂的計劃,他們就能夠繼續在京都生存下去。
“針灸在第二場已經比試過,大家不相上下,我看就免了吧。”會長打著圓場,他的話也有很大權威信:“既然和仁堂和亦芝堂沒有太明顯的絕學展示,我們這一場就看保和堂出什麽題目。大家看怎麽樣?”
任由保和堂出題,明顯被動,夏春怡和呂布青又相視一眼,微微苦笑,這也怪不得別人,誰讓他們沒有足夠威脅對方的絕活呢,隻能聽人擺布。明知道對方要出什麽題目也是無可奈何。
“既然這樣,我們就隨便出個題目,小針刀吧。”龍遇說得很懶散,很心不在焉,透露著驕傲。誰都知道小針刀是保和堂的絕活,也是他們的殺手鐧。
“我們放棄。”呂布青歎息一聲,有點無奈,對方的鋒芒畢露讓他很不甘心,把目光轉向夏春怡,希望和仁堂能替他出口氣。嚴格說不是看好夏春怡的實力,而是看好夏春怡身邊戴著寬簷帽的淩威,他見過淩威的手藝,莫測高深。
“你們呢?”聽到呂布青說放棄,龍遇毫不掩飾嘴角的得意,把目光轉向夏春怡,期望聽到夏春怡和呂布青同樣的回答,不戰而勝是多麽光彩榮耀的事。接下來就是保和堂橫掃京都中醫藥堂,一統天下。這也算是他的功勞,將來京都保和堂說不定就是他的,至於尚心怡,他覺得還是嫩了點,從一開始出現就有點謹慎過度,似乎在害怕什麽,這樣的人怎麽能帶領保和堂逐步壯大。
小針刀的威名在京都不論中醫界還是西醫界都是眾人皆知,大家的想法和龍遇完全一致,同時把目光投向夏春怡,等待著姑娘的回答。
“龍醫師,你先請。”夏春怡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然接受了小針刀的比試,大多數人腦中同時冒出一個疑問,她憑什麽?
龍遇也感到意外,不過夏春怡既然開口他不得不接受,向身邊的徒弟低聲吩咐幾句,那位年輕人走下台,不一會兒帶著兩位一瘸一拐的中年人走上台。龍遇站起身,拿出兩張醫院的診斷單。清了清嗓子:“各位,場上兩位朋友是我特意找來的,他們都是一樣的症狀,關節粘連,病情也沒什麽差別,接下來我將和和仁堂的夏醫師同時運用小針刀技術來治療,至於效果,小針刀大家是知道的,我可以做到立竿見影。”
說著,龍遇抽出一根頂部帶著極其細小刀口的鋼針,隨手揚了揚。他話裏的意思還是對夏春怡很不屑,他可以做到立竿見影,言下之意不相信夏春怡也能做到。
對於對方的輕視,夏春怡沒有表示絲毫不滿,臉色依舊平靜如常,她也緩緩抽出一根鋼針,頂部同樣是鋒利的細小刀鋒。和龍遇的小針刀一模一樣,但是大家的目光卻被她一個人吸引過來,因為小針刀在龍遇手裏很正常,在夏春怡手裏就有點不可思議了。最近有傳聞夏春怡用獨特方法治療關節病,似乎和小針刀類似,今天得到證實,場麵變得微妙起來。從心理上,同行們誰也不想保和堂一枝獨秀,來個競爭對手倒也不錯。
龍遇眯著眼看了一下夏春怡手中的小針刀,臉色凝重了一點,向夏春怡拱了一下手:“夏醫師,你挑一位吧。”
“隨便。”夏春怡毫不介意地揮了揮手,人是龍遇選的,自己也不知道哪位適合,幹脆瀟灑點。
“那我就不客氣了。”龍遇,招手示意兩位病患中的一個人過來,讓病患在凳子上落座,彎腰挽起病人的長褲,仔細觀察病人的膝蓋,手指在膝蓋四周慢慢摸索,尋找下針的地方。他畢竟是個一流的醫師,麵對病患冷靜了許多。臉色很平靜。
尚心怡一直冷冷看著對麵的夏春怡,看著她和龍遇一樣觀察病患,一樣尋找下針的地方,神情比龍遇還要認真沉穩。
龍遇手指撚了撚小針刀,準備下針。尚心怡忽然站起身,伸手擋住他:“我來吧。”
所有人都在盯著台上比試,尚心怡的出手讓大家同時吃了一驚,尚心怡是保和堂總部派來的,毋庸置疑,小針刀的手藝遠遠超過龍遇,她如此慎重對待夏春怡顯得有點過,夏春怡即使學會小針刀,短時間也不會怎麽厲害。
但謹慎不是壞事,龍遇雖然太願意,還是把小針刀交給尚心怡,自己向後退幾步。尚心怡觀察一下病情,下很快,轉眼間在患處四周紮了五針,然後又在患者腿部的三陰交紮了一針,全部完成後退到一邊。
夏春怡下針很慢,很謹慎。五六針完成後直起腰,額頭已經布滿汗水,畢竟是學會的時間極短,有關係到和仁堂未來的命運,她不得不加倍小心,心力的消耗很厲害。
“兩位,起來走走看。”尚心怡聲音溫和,眼睛盯著剛才接受手術的兩位患者。兩個人緩緩站起來,在台上走了幾步,臉上露出一陣喜悅,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原本一瘸一拐,現在看不出一點不正常,引起台下一陣讚歎聲,這才叫立竿見影。
台上的兩位病患越走越快,還陶醉在自由行走的喜悅中。其中一位忽然低聲叫了一句,臉頰痛苦地扭曲一下,在一張凳子上坐下。夏春怡急忙伸手揉了揉那個人的膝蓋,輕聲說道:“剛剛治療過不能太劇烈運動,要慢慢調理。”
“可是,他怎麽不感覺疼痛?”那位病患疑惑地望向依舊正常行走的同伴,另一位絲毫沒有異常。
比試的結果一下子顯露出來,似乎尚心怡技高一籌。台下幾位評委低聲嘀咕片刻,結果送到了台前,主持的年輕人高聲宣布:“這一場保和堂略勝,十分,和仁堂七分,雙方總分相差零點五。”
極其微小的差距,保和堂領先,夏春怡向尚心怡拱了拱手:“恭喜。”
夏春怡的舉動是承認和仁堂輸了,她臉上絲毫沒有失落,這樣的結局,足以讓和仁堂揚名,她原本就沒想到過要戰勝保和堂,隻是想輸得體麵一點。現在完成呢個了,不僅體麵,還有點光榮。
“唉。”夏老爺子輕輕歎息,這樣的結果很不錯,但畢竟還是輸了,有點遺憾。
“您別急,好戲在後頭。”淩威轉臉向著老爺子笑了笑,有點異樣,夏老爺子忽然有一種錯覺,今天比賽的主角不是場上的那些選手,而是眼前這個叫做淩威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