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是一天的開始,也是最寧靜的時候,不上班的人可以睡個舒服的回籠覺,對於一夜沒睡的人來說這時候卻是個很難熬的時刻,夜晚過度透支體力和精力,淩晨達到最疲倦的時候,睡意會席卷而來。
房間裏有空調,溫暖如春。霞光從窗戶照進來的時候,淩威在電腦裏輸入最後一個數字,然後打開打印機把三個人研究的方案打印出來,也沒有整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睛微微閉上,腦海中不斷閃現著夜間思考的資料和各種數據,越來越亂,漸漸變得暈乎乎的,眼皮再也睜不開,沉沉睡去。
“我也歇一會。”李曼雲打了個哈欠,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順勢倒在另一張沙發上,小姑娘昨晚折騰得厲害,又要查資料又要思考淩威和楚韻的方案以及提出問題,體力腦力都用得厲害,身體一放鬆,進入夢鄉比起淩威還要快,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楚韻站起聲,看著李曼雲和淩威,伸了個懶腰,也覺得疲倦,把打印機上的東西整理一下,看了看兩邊的沙發,猶豫了一下,輕輕在淩威身邊坐下,然後歪倒,閉上眼,聞著淩威身上傳來的淡淡氣息,感到一陣愜意,也閉上眼睡了過去。
房間裏靜悄悄的,三個人的睡姿毫無文雅可言,一個滿意的睡眠和睡姿沒有關係,他們帶著成功的喜悅而睡,很沉很香甜。李曼雲相信楚韻的方案是完美的,楚韻是醫科大學學生心目中的偶像、楚韻相信淩威,淩威是外科天才,有他幫忙設計的方案當然沒問題,而淩威,自己的方案,楚韻執行當然也很放心。
時間過得很快,一兩個小時似乎隻是一眨眼之間。走道裏響起一陣腳步聲和議論聲,來到門前停了下來,一個人說道:“我記得昨天他們進了樓房的,剛才想起楚師姐在這裏曾經有過一間辦公室,不過好久沒有用,一時想不起來。”
“確定是這裏嗎?”
“是的,靠近實驗室,就是這裏。”
“那還不快點敲門。”
嘣嘣嘣,一陣清脆的敲門聲,停了一下,見房間內沒有人回應,敲門聲立即加大,還夾雜著喊聲:“楚師姐,楚師姐,你在裏麵嗎?”
楚韻朦朦朧朧聽到一陣叫喊,翻身坐起來,揉了揉眼,定了定神,才從睡夢中清醒,站起身拉開門,幾位學生一起衝進來,七嘴八舌地叫道:“楚師姐,你怎麽在這裏,我們大家都急死了。”
“是啊,楚師姐,從昨晚大家一直打你電話,都關機。”
“關副院長都急死了、、、、、、”
“打住,打住。”楚韻擺了擺手,看著領頭的一位同學:“你說,怎麽回事?”
“是這樣的,今天上午在醫科大學會議室舉行連體嬰兒分離手術方案的競爭,你再不去就當棄權了。”一個人說話倒是簡潔多了。楚韻立即明白怎麽回事,大聲叫道:“會議進行了嗎?”
“是的,還有二十分鍾,楚師姐你必須到場。”那位學生有點著急。淩威和李曼雲也被驚醒,疑惑地看著楚韻等人。
“別看啦,快點跟我走。”楚韻伸手拿起整理好的方案,向還沒有弄明白怎麽回事的淩威和李曼雲揮了一下手:“快點,別問為什麽,到那邊再說。”
醫科大學會議室的會議已經開始,無論楚韻到不到,作為負責任人的京都醫學院副院長關良總要把回憶正常進行,他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會議的主題和目的就不要我重複了吧,這是一次全國乃至全世界衛生組織都在關注的手術,我們格外慎重,邀請了全國知名的專家來評論。請競爭這次手術的有關單位送上方案和主刀手的簡曆。”
開場白直截了當,連專家身份介紹都免了,當然專家大家基本都認識,不介紹也不要緊。但是,正常會議程序上都是有專家介紹和專家講話。關良忽然把這些東西都免了,反而讓人不適應,準備好材料的單位相互看了看,竟然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直接拿出方案給各位專家過目。
“關院長,聽說你們醫學院的楚韻是原來定下的唯一主刀手,按理應該她先亮出方案吧。”羅丹林站起身,直接對著關良發問,這也是大家想問的,楚韻給大家的壓力太大,說是競爭,大家無形中是在挑戰楚韻,楚韻第一位出場會讓大家輕鬆一點。
“還是大家先來吧,我們最後。”關良麵對羅丹林,臉上的笑容冷了很多,語氣也不那麽客氣:“羅教授,要求公平競爭這次手術的主刀權,你們喊得最厲害,那麽就請你把方案拿出來吧。”
“我也等一會。”羅丹林對於關良的話並不買賬,緩緩坐了回去。
“你們不拿,我們試試。”一位中年人站起來,把手中的材料交給最近的一位醫學專家。他隻是來自一個小地方,對自己的方案沒什麽信心,隻是湊個熱鬧揚揚名,順便到京都長點見識,通不通過無所謂。
方案在幾位專家手裏傳遞過去,每個人看得都很快,最後停留在關良的手裏,關良掃了幾眼,抬起頭,輕聲說道:“主刀手資曆不夠,手術方案有點問題,不予通過。
關良並沒有和其他專家商量,顯得很自信,也顯得方案確實並不怎樣,沒有參加的資格。
一個人帶頭,其他人就輕鬆了一點,又有兩家遞上資料,專家們看得也很快,稍微商量一下,很快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看我們的。“羅丹林看時間差不多了,專家看完一些壞的方案再見到特好的自然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容易接受。
果然,羅丹林的材料在專家手裏傳遞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每個人都看得很仔細,最後的關良也認真看了一會,抬起頭,也沒有和其他專家商量,大聲說道:“羅教授的方案可行,主刀手的經驗和資格稍微欠缺,暫時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