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透過路邊樹葉的縫隙照在一張蒼老的臉上,深深的皺紋中布滿歲月的痕跡,花白的頭發在斑駁的陽光下顯得絲絲蒼涼。曆春歸覺得自己真的老了,老得連競爭買一棟小樓都沒有完成。
“大爺爺,都怪我。”曆芊芊低垂著頭站在一邊:“如果我再加點錢或許就能拿下那棟小樓。”
“不是你的錯,我給你的上線就是三千萬。”曆春歸緩緩搖了一下頭:“就算你加價,最後那個人也會更高,調查到那個人的情況沒有?”
“沒有,拍賣行對於客戶資料保密,我正在讓曆千想辦法。”曆芊芊恭聲回答:“有線索我就行動,就是搶也要把小樓搶回來。”
“那些事還是交給曆千辦吧。”曆春歸望著街道上來去的行人,聲音和緩:“你的任務還是盯著淩威,他的價值越來越大,這是塊肥肉,我們吃不到也不能被別人吃了。”
“是。”曆芊芊清脆地答應著,對於大爺爺布置的任務,隻有這件是她高興的,可以和淩威在一起,她甚至盼望著任務永遠持續下去,大爺爺曾經提到過長生不老,這種藥本來就虛無縹緲,就算淩威可以做到她也要破壞,讓這種關係維持下去。
京都醫學院小樓的拍賣除了參與競爭的曆春歸,還有另外一位競爭者,羅曼將軍,他的眉頭皺得比曆春歸還要深:“那個人是誰?”
“不清楚。”龍揚知道羅曼指的是誰,快速回答:“我已經及時調查過,拍賣行對資料保密,花了一筆錢又動用關係才找到一點線索,買家打的是一個跨國集團的旗號,可惜總裁在國外,無法探聽到更詳細的信息。”
“你的意思就是沒有找到準確的資料。”羅曼隻要結果,這樣的結果令他很不滿意,聲音嚴肅冷漠。
“情況就這樣。”龍揚謹慎地回答,猶豫了一下:“但是,再有幾天我們可以從國外那位總裁那裏得到那個人的身份資料。”
“不用費那功夫了,再過幾天你以為人家還在乎保密。”羅曼將軍哼了一聲,冷冷說道:“這件事先放下,關鍵是那個淩威,太礙事,你要盡快處理。”
“是。”龍揚低聲回答:“淩威對於危險好像有一種敏感,類似於特種兵的感覺,我想用近身刺殺。”
“那是你的事,我不希望看到淩威再次出現在小樓裏。”羅曼將軍目光變得森寒,就像麵對一場戰爭在運籌帷幄,戰爭無時無刻不存在,隻是換了方式,就像眼前,連體嬰兒手術就是雙方醫學界的戰爭,小樓的秘密和背後的價值也是一種戰爭。在這兩個戰爭中他看到了淩威,就像一個橫在他麵前的碉堡,他無法容忍,如鯁在喉,必須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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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鋪灑在校園裏,金黃中透露著淡淡的豔紅,淩威站在一棵大樹下看著醫學院的那個小院和那棟小樓,許多工人在進出忙碌著。他沒想到買下小樓的人行動會這麽快,剛買下小樓一個多小時就開始有工人入駐,行動迅速的同時也揭示了一個事實,就是早有準備,小樓拍賣誌在必得,
和其他競爭者一樣,淩威第一時間打聽那個神秘購買者的身份,一無所獲,和醫學院交涉也毫無意義,十倍的價格,醫學院沒有哪位領導敢反悔。楚韻忙著手術的事情,為淩威安排個住處就匆匆離開。隻留下淩威有點無聊失落地在校園裏漫步。
一位穿著筆挺的中年人站在小院外指手畫腳指揮著工人做事,有點灰塵濺起他立即避讓,看得出是個有地位的領導。淩威輕步走過去:“請問,這裏要拆除嗎?”
“拆除?誰告訴你要拆除。”中年人瞄了一眼,沒有搭理淩威,繼續揮著手:“快點,快點,把裏麵清理幹淨。”
淩威微微鬆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小樓賣出後就被立即拆除重建,聽中年人的話並無拆除的意思。但是,拆除重建是大家認為最合理的揣測,這棟小樓毫無曆史意義,更談不上曆史價值,三千萬簡直是個笑話,最靠譜的就是拆除建一個什麽商業區醫院之類長遠考慮可以賺錢的建築。
走進小院並沒有人阻攔,剛燒過的地方,也沒幾個人像淩威一樣有興趣閑逛,二樓有許多工人在清麗燒糊的牆壁,一位臉上布滿黑灰的小夥子大聲叫著:“隊長,圖紙是表明怎麽裝修。”
“我都沒看過什麽圖紙。”旁邊一個戴著安全帽仰臉清麗天花板的人高聲回答:“上麵吩咐了就按原來的樣子裝修,你們仔細看一看原來的塗料和地板的材質,這活容易,價錢高,不知老板要幹什麽。”
“隊長,你管他幹什麽的,有錢賺就行,聽說買下這棟小樓就用了三千多萬,人家還在乎這點錢嗎。。”
“那倒是。”隊長哈哈笑起來:“大家加點力,今晚我請你們唱歌跳舞。”
“有妞嗎。”有人起哄,放肆地笑著。隊長笑著罵起來;“你他媽就知道女人,就你那身體,喝酒玩女人明天還能幹活嗎。”
又一陣放肆地調笑聲,淩威也微笑起來,搖了搖頭,這是一群活得真實的人,沒有理由指責他們什麽。
離開醫學院,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向前走,淩威感到一陣鬱悶,回到京都的目的就是在那棟小樓上,秘密還沒有解開,小樓已經易主,自己接下來幹什麽,
夜幕拉開,城市的生活進入多姿多彩,琳琅滿目的商品伴著逛街遊客的笑聲,霓虹燈閃耀著,讓舞廳酒吧流出的音樂都顯得夢幻,有點寒意的風也顯得溫和起來。一股酒香從街邊傳來,淩威忽然感覺想喝兩杯。停下腳步,側臉,那是一個酒吧,不知哪位酒鬼把酒潑在了門外。
抬腳踏上酒吧的台階,一個人從淩威側麵快步走過,剛到門口愣了一下,轉過臉看著淩威:“我們好像見過。”
“你是、、、、、、”淩威快速思索著,他的記憶力很好,這個人確實似曾相識,不是太清晰,就像喝醉酒看到的一樣,想起醉酒,淩威想到了那天和京都四少拚酒的事情,也是唯一一次自己喝得有點醉的時候,當時和黃思雨離開酒樓路過一條偏僻的街道,在一個菜市場門口遭到人攔截追殺,好像有一個幫忙,昏黃的燈光,迷醉的雙眼,但淩威依舊記得那個人的樣子,不太清楚,但也可以肯定就是眼前這個人。他錯愕之後笑了起來:“你是那天幫助我們的人,我還沒有謝謝你。”
“我恰好路過,舉手之勞,謝就不用了,你請我喝兩杯就行。”那人笑得很溫和,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一身休閑服幹淨利索,向著淩威伸出手:“周立,來京都旅遊。”
“我叫淩威,我們進去邊喝邊聊。”淩威客氣地和對方握了握手,感覺手指很長很有力。
酒吧的燈光明滅不定,前麵的舞台上一位歌手在聲嘶力竭地唱著歌,有許多人在跳著舞,還有半邊比較安靜,都是在喝酒的人,一動一靜就像兩個世界,矛盾又相互交融,淩威對唱歌跳舞沒興趣,在一個角落坐下,要了兩杯雞尾酒和一些點心,陪著周立邊和邊閑聊,反正現在沒什麽要緊事,難得悠閑,周立不斷講著一些旅遊的趣聞,淩威也沒什麽興趣,隨口敷衍,目光繞來繞去,四處遊離,有一群人進來,都是年輕男女趴在吧台上看調酒師調酒,偶爾來上一杯。在吧台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邊,燈光閃爍之下淩威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冷峻傲氣,正盯著這邊。
龍揚,淩威有種冤家路窄的感覺,下意思活動一下手腕,緩解心中的警覺。周立似乎也發現了龍揚的目光中透露著不善,低聲說道:“那個人好像一直在注意你。”
“有點小過節。”淩威輕輕回答了一句,目光繼續巡視,憑直覺,他發現另外幾張桌子上有幾個年輕人也在有意無意看著這邊,顯然和龍揚有關。
“不要緊吧。”周立關心地看著淩威:“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喝酒。”
“不用,應該不要緊。”淩威搖了搖頭,對方既然找上自己,想躲也躲不過,他隻是奇怪自己是偶然走進這個酒吧的,龍揚怎麽這麽快就布置好了人手,巧合吧。或許是自己多慮了,無需太緊張。
“那就不管他們,咱哥兩幹一杯。”周立端起酒杯,和淩威碰了一下,一飲而盡。淩威笑了笑,一邊喝酒一邊繼續看著龍揚,龍揚也不閃避,揮了揮手,其他幾張桌子上的人開始站起來,移動腳步,有圍攏過來的架勢。淩威手指緊緊捏著酒杯,一邊等待一邊快速考慮對策。他絲毫沒有注意身邊的周立已經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當然就算注意他也會認為周立是要幫忙,絕對不會想到周立的目光已經轉向他,下一刻就要把匕首紮進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