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肖英最近很煩,事情處處不順,一向平和的心境變得躁動不安,來到中國他是以一個考古學者的身份,表麵上和一些專家交流,暗地裏為井上家族做著各種不太光彩的事情。井上家族是日本世家,從事的是黑道交易,內部分為兩派,一派以武力為主,崇尚武士道那種勇往直前的精神,以井上正雄為主,另一派崇尚智謀,以井上肖英為主。
井上正雄和井上肖英意見分歧很大,結果以他的死亡證明了匹夫之勇是沒有用的,當然,畢竟是一個家族的人,井上正雄死了以後,所有重擔都落在了井上肖英的身上。大小事務纏身,而他的心思是放在長生不老藥上麵,費盡了心思,還是沒什麽結果,要說有收獲,就是在淩威身上,長生不老藥唯一的線索就是淩威,偏偏淩威在京都逗留不走,對他也不買賬。最近的連體嬰兒分離手術的成功,淩威的聲名更是振聾發聵,隱隱有新一代領軍的趨勢,照這樣下去淩威留在京都,自己難道要遙遙無期地等下去。
井上肖英對茶道很精通,平時閑下來喜歡悠閑地品茶,最近心思煩亂也就沒那興致,傍晚的時候隨便出來走走,遇到雪花飄零,幾個隨從看到酒吧就躍躍欲試,慫恿起來,,他倒是隨和,信步走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淩威,以前每一次和淩威見麵都是故意,現在偶遇倒是沒有話可說,隻能一邊喝酒一邊暗暗想著做點什麽。兩位手下是他的心腹,知道淩威,低聲要求采取行動。他立即擺手,淩威可不是隨便能收拾的,就算控製了他,這個人倔強得很,可能什麽也得不到。
葉小曼的意外出現讓井上肖英眼睛一亮,每個人都有弱點,淩威可以把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但他關心的人卻容不得別人傷害,這是一種好的品質,但也是弱點。葉小曼和淩威複雜的關係以及有點曖昧的眼神讓井上肖英明白了這個弱點對於淩威可能是致命的。
作為一個以智慧自詡的人,行動之前當然要有周密的計劃。他立小聲打電話安排人手在酒吧外伏擊。可惜他電話剛打完幾分鍾,外麵的人可能還沒有到,淩威和葉小曼就起身走了出去。他立即打開手機:“山本葉雨嗎,目標已經出去,看到了嗎?”
“看到了,但是人手還沒有到位,是不是要堵住他們。”
“你們幾個人。”井上肖英低聲詢問。
“三個。”
“不行。”井上肖英立即否定對方的建議,他不會像井上正雄那樣魯莽,必須謀定而後動,萬無一失。山本葉雨也算是訓練有素的能手,但是和淩威比起來還是遜色很多,三個人還是沒有勝算,他可不希望山本葉雨剛剛從日本過來就走上井上正雄的那種不歸路。
“你們一定要慎重,這裏是京都,在大街上動手,五分鍾就會有警察趕到。”井上肖英小聲提醒:“要行動就要快而隱秘。”
“明白,他們沒有坐車,而是沿著街道散步。”山本葉雨聲音沉穩,他是個智勇雙全的人,立即領會井上肖英的意思:“我安排人在街道上公然行動,逼著他們向前麵的小巷撤退,在那裏伏擊出其不意。”
“很好。”井上肖英誇讚了一句,接著叮囑:“要活的,兩個人都要活著。”
“明白,我已經吩咐了,死人沒用。”山本葉雨顯然早就明白井上肖英的目的,回答讓井上肖英很滿意,看來井上家族這次總算派了一位有點腦子的手下。自己真的可以安心喝杯酒,等待好消息。
井上肖英的心情立即愉快起來,又叫了一杯酒,和兩個手下對飲起來,還為台上的歌手叫了兩聲好。小雪聽到聲音向這邊望過來,微微一愣,手中的酒差點掉到地板上,引起旁邊的人發出一陣驚呼,她快速彎腰伸手接住酒瓶,又引起一陣喝彩。許多客人意味她是故意這樣,臉上露出讚賞的笑,又要了很多酒,小雪更忙碌起來,一時無暇觀看井上肖英的舉動。
又一杯酒下肚,井上肖英感到熱血一點,再次拿起手機:“山本,準備的怎麽樣?”
“我們已經準備行動,淩威和葉小曼還在沿著街道走,街上下雪人少,等到前麵再僻靜一點就前後包抄,他們必定進入左邊的小巷。”山本葉雨語氣有點大戰前的興奮:“在那裏有好幾個人等著他們,絕對不會失手。”
“還是要小心點,不要和淩威一對一交鋒,你們沒有人能勝過他。”井上肖英聲音低沉嚴肅,提醒山本注意,緊接著隨口問了一句:“在小巷裏伏擊的是什麽人領隊。”
“您放心,這個人很有經驗,做事穩健狠辣。”山本回答得很自信:“是井上梅子。”
“什麽?她什麽時候來的京都,為什麽沒有向我匯報。”井上肖英差點跳起來,語氣焦急:“立即把她撤下來,你自己去,不要讓梅子參加任何和淩威有關的行動。”
“為什麽?”山本葉雨很驚訝地問了一聲。
“現在和你說不清楚,立即停止她的行動。”井上肖英激動地站起來。
“來不及了,已經開始行動了、”山本忽然掛了手機,顯然他已經向淩威和葉小曼出手。
“百密一疏。”井上肖英歎了口氣,扭身向酒吧門外走去,看來今天的事還是要自己親自指揮,但願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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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酒瓶在小雪身體前後一起飛舞了一會,然後被她一起接住放在吧台上,手法利索地調配出十幾杯雞尾酒,微微喘息著:“大家可以喝了。”,
早就在一旁等待的十幾隻手一起伸過去,都是定好的,一人一杯,沒有人搶,就在大家準備端起來品嚐的時候,旁邊擠過來一位戴著寬簷帽,圍著圍巾的人,不由分手從一位客人手中奪過雞尾酒,隨手解開圍巾,喝了一口。
“你這人怎麽搶酒,不知道規矩嗎?”酒被搶走的客人大聲嚷起來,轉臉看著那個人,忽然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所有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也看向那個人的臉,又有幾人驚聲叫起來。
那個人不是什麽電影明星政界要人,也不是什麽帥得讓人驚歎的人才。相反很醜,醜得讓人驚叫,那人卻並不在乎,自顧自喝酒。小雪瞄了他一眼,立即瞪大眼,滿臉不可思議:“爹,是你?”
說完,眼淚忽然奪眶而出,無論怎麽堅強的人,失去家園和親人都會感到痛苦和孤獨,忽然見到親人還在,悲喜交加,激動難以抑製:“您還活著。”
“是的,我還活著,我打聽過你,聽說來京都就過來尋找,終於找到你了。”那人正是小雪的父親,鬼穀穀主,見到女兒欣慰地笑著,醜陋的臉頰變得有點怪異
旁邊的人從驚訝恐懼變得滿臉不可思議,這樣醜陋的人竟然生出小雪這樣如花似玉的姑娘,簡直就是奇跡中的奇跡。
“小雪,淩威怎麽沒有和你在一起?”柳穀主左右看了看,又把目光投向小雪。
“他有事。”小雪支支吾吾地回答。鬼穀住雖然很醜,可他是鬼穀穀主,腦袋很機靈,思維敏捷,立即從小雪的話語中感覺到什麽,隔著吧台拉住小雪的手,大聲說道:“走,和我找他去,一定要把話說清楚,在我們鬼穀你們已經拜過堂,他要是反悔我就劈了他。”
“爹,您小聲點。”小雪急忙走出吧台,拉住柳穀主的手走到一邊,低聲說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怎麽能不管,你是我的女兒。”柳穀主固執地搖了搖頭:“這件事關係到你一生的幸福.,我管定了。”
小雪從小就對身為鬼穀穀主的父親非常畏懼,雖然現在柳穀主孤身一人,但還是她威嚴的父親,不敢太反對,也知道父親的性格,在鬼穀發號施令慣了,一旦決定了八頭牛也拉不會,隻能轉移注意力。她眼珠一轉:“爹,您知道我們鬼穀的毀滅誰是罪魁禍首嗎?”
“知道,那個進攻鬼穀的日本人已經死了。”柳穀主醜陋的眉頭皺了皺,可能想起鬼穀毀滅的淒慘一幕,世代相傳的基業在他手中毀於一旦,難免心情壓抑。
“不,那個人隻是和鬼穀有仇,被人利用,真正的幕後主謀另有其人。”小雪搖了搖頭。
“誰?”柳穀主眼中閃動起仇恨的光芒。
“井上肖英,他剛才還在這裏。”小雪掃視一圈,沒有發現井上肖英,井上肖英剛才喝酒的杯子還在。她靠近那個桌子,扭身看著旁邊的一位客人:“你看見剛才這裏的人了嗎?”
“剛剛離開。”那位客人指了指門:“好像是三個人一起走的,幾分鍾。”
“追。”柳穀主低聲說了一個字,拉起小雪向外麵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