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頂部隻有一盞很小的白熾燈,光線昏黃,顯得有點陰暗。淩威和韓震天放慢腳步,謹慎地向前緩緩進發,一樓沒有遇到阻攔,兩個人輕步沿著台階上到二樓,剛剛踏上走道,旁邊房間內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李蒙隊長,我們呆的時間夠長了,撤退吧。”
“好,馬上關閉機器,離開這兒。”
“那個厲春柳怎麽辦?帶走還是放了?”
“老板說隨便我們處理,大家說怎麽辦。”
“帶走是個累贅,現在全城都在監控,稍有不慎還會連累我們自己,殺了她。”
“殺,是不是可惜了,我們可以換點錢。”
“你他媽腦袋被驢踢了,這時候換錢,你當公安真是吃閑飯的嗎。”
“那個女人雖然是半老徐娘,可風韻猶存,和我差不多歲數,殺死了太可惜,可不可以、、、、、”
有人傳出淫邪的笑聲,旁邊有人附和著笑起來,笑了一會,有個沙啞的聲音說道:“你去吧,給你十分鍾,記得不留活口,我們然後撤退。”
“謝謝隊長。”一個個子不高但很壯實的總年人一邊笑一邊從房間內走出來。淩威拉著韓震天伏在樓梯踏步上,貼著走道的地麵觀看,那個中年人向他們這邊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轉身向相反方向走去。淩威抵了抵韓震天:“你守在這個房間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離開,我去跟著那個人。”
韓震天舉起手做了個OK的手勢,手握著匕首,悄悄接近房間的門,貼著牆壁站立。淩威貓著腰,腳用力蹬地,深吸一口氣,向前快速竄出,腳步很輕但速度極快,從那個房門虛掩的房間門前掠過,向著剛才那個中年人去的方向尾隨過去,樓房並不是很大,走道向前十幾米直角拐彎是一個比較狹小的走廊,那個中年人已經看不到,但目標很好找,走廊左右幾個房間隻有一間亮著燈,而且門是虛掩著的。
透過門的縫隙,淩威看到厲春柳坐在一張沙發上,那位中年人守著拿著一把匕首在厲春柳眼前劃動著,笑得很陰:“厲副市長,你是個明白人,應該知道什麽時候配合吧。”
“你可以殺了我,但不可以侮辱我。”厲春柳臉色冷靜,目光帶著一股威嚴,那位中年人不由自主愣了一下,緊接著狂暴地揮動匕首:“我管不了那麽多,你就是不同意,死了也會遭到侮辱,好不如死得體麵些。”
“不。”厲春柳猛然站起來,語氣堅決,但是臉色還是變了變,流露出一些害怕。
“厲副市長,怎麽樣,你就配合一下吧。”中年人向著厲春柳逼近一步,厲春柳下意識向後退,撞在沙發上,倒了下去,中年人嗬嗬笑著,繼續向前。
淩威心中充滿怒火,推開門的力量大了一點,那位中年人很機靈,這種時候還沒有失去警覺,迅速轉身,見到淩威隻是微微猶豫一下,手中匕首向著淩威直刺,動作凶猛有力,淩威側身,揮舞手臂擊打過去,中年人並不和淩威硬碰,身體側轉,匕首繼續劃向淩威的喉嚨。
淩威原以為對付一個人,自己赤手空拳就行了,現在覺得不對勁,眼前的人應該進行過特殊訓練,動作機警凶猛,可以想象其他人也會同樣厲害,那麽韓震天守著那個房間裏的人就像一群猛獸,一旦發現這邊情況有變衝出來,韓震天一個人肯定難以抵擋。
必須速戰速決,淩威身體微微向後退,看起來似乎想要離開,手掌伸向腰間,捏住兩根鋼針,身體微微旋轉,抬腳踢向中年人的胸口,中年人揮動胳膊迎上去,接連幾下交手,淩威並沒有實質性反擊,中年人有點自信,打算用有力的胳膊把淩威掀翻,可是,他錯了,當淩威的腳踢上他的胳膊,立即感到骨骼斷裂般的疼痛,急忙後撤,舉起另一隻手的匕首猛刺,淩威抓住中年人雙手都外展的時機,手掌揮動,兩根鋼針飛出,準確紮中中年人的雙眼,中年人立即發出一聲嚎叫。淩威沒有讓他的嚎叫聲繼續下去,伸手抓住他的喉嚨,用力扭動,中年人像死豬一樣倒在一邊。
“淩威。”厲春柳驚訝地叫了一聲。
“你快點躲起來。”淩威迅速說道:“樓梯口右邊那個房間內還有許多人,你無法悄悄通過,我去解決。”
說完,淩威順手關掉厲春柳所在房間的燈,敏捷地竄了出去,沿著走道前進一下,剛剛轉彎,就看到一個人從房間內走出來,剛剛踏上走道,貼在牆邊的韓震天忽然從後麵用手臂束住他的脖頸,另一隻手中的刀一抹,順手把手中的人扔到一邊,然後迅速退回到牆邊。還沒有等到他站穩,房間內忽然又竄出一個人,韓震天立即故伎重演,撲向那個人的身後,手臂還沒有接觸到對方身體,對方忽然向前撲倒在地,然後一個翻身,手中舉著一把手槍,指著韓震天的腦袋。
槍聲並沒有響起,淩威已經來到近前,手中預備好的鋼針飛出,刺穿了那個人持槍手腕,槍落地的同時,韓震天合身撲上,尖刀紮進那個人的胸膛。場麵血腥但動作很快,短短幾秒鍾的過程。淩威和韓震天還沒有來得及喘息一下,房間內接連竄出三個人,手中都拿著槍。淩威急忙拉了一下韓震天,沿著走道緊跑幾步,手掌按了一下欄杆,向著樓下跳去。
落地是一個花壇,泥土鬆軟,兩個人就地滾了一下,滾到一旁。韓震天低聲說道:“救出人沒有,接下來怎麽辦。”
兩個問題淩威都沒有回答,伸手拿起花壇內的一個小石塊,扔向院牆外的樹梢,樹梢發出一陣響亂。然後貓著腰奔到小樓的大門邊,韓震天緊跟著在門的另一邊伏下,兩個人同時吐一口氣,緩一下呼吸。二樓上傳來聲音:“他們好像出了院牆,跑了。”
“他們是誰?”有人問了一句。立即遭到其他人的反對:“管他媽是誰,快點走吧,馬上公安就會來了。”
“章台怎麽辦?剛才去厲春柳房間裏去了。”
“你他媽就別想了,事情到了這地步,他也是凶多吉少,我們盡快離開。”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三個人下了樓梯,向大門快速跑過來,第一個人在門口張望了一下,淩威和韓震天屏住呼吸,貼在走廊柱後麵。三個人稍微停頓,覺得沒什麽危險,一個人領先衝下門口的台階,另外兩個人稍微慢一點,緊跟著,剛剛抬腳下了第一個台階,韓震天和淩威左右一起飛撲,一人一個,兩個人條件反射般舉起手中的槍,還沒有來得及做其他動作,淩威和韓震天的拳頭到了,砸開拿槍的手臂,擊打在兩個人的頭部,兩個人暈眩地搖晃著,韓震天身體閃動,匕首帶著亮光從自己麵前對手的喉嚨上掠過,然後劃破淩威麵前的對手。那個領先衝下台階的人並沒有停留,在淩威和韓震天撂倒兩個對手的同時,翻身躍過院牆,消失在黑沉沉的街道上。
淩威和韓震天掃視一眼恢複寧靜的小院,剛要回身上樓尋找厲春柳,院子外麵的街道上響起一陣警笛聲,兩個人相互看了看,不約而同地跑到院子一角,翻身上牆,很快離開小院,在不遠處看著警車包圍了院子,一些武裝特警端著槍向著院門圍攏過去。
“警察總是來得很遲。”韓震天想起了電視劇裏的台詞,忽然覺得很有意思。
“走吧,我們去永春島,那裏還有更精彩的等著我們兩。”淩威拉了拉韓震天的胳膊。
“你總要讓我吃點東西吧,淮北路有一家烤鴨很出名,要不買兩隻帶上也行。”韓震天邊走邊說著:“官不差餓兵,淩威你知不知道。”
兩個人剛剛離開回籠路,一輛轎車在他們站立的地方停下來,祝玉妍坐在副駕駛上,臉上帶著血跡,朱珠緊握著方向盤,手臂上也布滿鮮血。
“怎麽回事?”祝玉妍眼睛盯著二十四號門前的警察,有點自言自語地問了一句。
“好像出事了。”朱珠的回答和沒有回答一樣,現在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遠看著。
二十四號門前被警車的光照得很明亮,幾副擔架被抬出來,蓋著白布,顯然是死人。祝玉妍的雙拳緊緊攥著,牙齒咬著嘴唇,咬出一縷鮮血。一番血戰過後,損失了好幾位姐妹,好不容易才離開太湖,似乎還是遲了一步。
擔架繼續向外抬,祝玉妍推開車門:“我去看看。”
“不行。”朱珠拉住她的手臂:“你這樣下去是自投羅網,我們蝴蝶組織也是通緝的要犯。”
“我管不了那麽多,這樣坐著我要發瘋。”祝玉妍低聲吼著,引起路邊幾個看熱鬧人的注意,圍攏過來,朱珠急忙用力把祝玉妍拉回車裏,關上車門。祝玉妍還要掙紮,後排座上一位姑娘低聲叫起來:“大姐,你看。”
祝玉妍瞪大眼,從那個院門裏又太初一具屍體,緊接著是兩位警察扶著一位中年女人出來,女人的頭發有點散亂,但一眼還是可以分辨出是厲春柳,看樣子沒有受什麽傷,還停下來和負責的警官說了兩句話,然後上了一輛救護車。
“謝天謝地。”祝玉妍喃喃低語著,身體軟軟癱在座椅上,眼角流下兩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