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大盜無痕(引)
公元二零XX年秋,一股狂風席卷西部沙漠深處,三天三夜,遮天蔽日。風停後,赫然出現一個古城的輪廓,有關專家查遍經典史籍,卻找不到古城的緣起,疑似失蹤的樓蘭古國。兩天後,來自世界各地的十八支考古探險隊走進沙漠,進入古城。僅僅過了一天,沙漠上一陣天翻地覆的震動,古城驟然塌陷下去,又恢複一片黃沙漫漫。有關單位檢測,那次震動達到九級。
搜救工作地空同時大規模展開,三天三夜,一無所獲,似乎古城的出現就是飄渺的海市蜃樓。大隊官兵黯然撤離的時候,夕陽的餘暉中,黃沙下忽然一聲輕響,一位頭發金黃的姑娘冒了出來,滿臉灰塵,隻看清一雙明亮秀麗的眼睛,微微散發著藍寶石般的光澤,衣衫襤褸破損,隱隱可見白皙的肌膚,雙手各舉著一塊玉佩,在夕陽下發著一股近乎妖豔的光芒,仰天大喊,聲音帶著狂喜的嘶啞:“我成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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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進入初冬,地處北方的哈市夜間的溫度已經達到零下八九度。北風凜冽,寒意刺骨,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閃爍的霓虹燈照著空蕩蕩的街道,倍感淒清。
市中心一棟十八層的大樓筆直地伸向夜空,大樓外圍的強光燈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晝,幾輛警車停在不遠處,車頂的彩色燈光旋轉閃爍著,提醒著人們這裏戒備森嚴,閑人止步。
大樓門口出現一位年輕女子,彎彎的柳葉眉,杏眼潤澤亮麗,小巧的鼻梁挺直,短發齊眉,顯得英氣勃勃。步履穩健有力,站崗的武警立即敬禮:“林隊長。”
姑娘筆直地回了個軍禮,聲音清亮:“注意警戒,確保明天的考古展覽順利進行,這是舉世矚目的國寶,出任何差錯我們都負擔不起。”
“是,請隊長放心。”武警大聲回答:“一級警戒,保證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姑娘快步走下大樓門前的台階,前進幾步然後轉身,放眼上下巡視,樓房四周光滑無比,沒有任何可以供攀爬的東西,隻有一條連接樓頂和陽台的下水管道直上直下,用於雨水的泄漏,防凍的優質塑料,外表像瓷磚般光滑,就連一隻蒼蠅也站不住腳。這樣的外部結構,除非從天而降,沒有人能進入大樓。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吧嗒吧嗒,懶散無力,一個粗壯的身影緩緩靠近過來,是個背著破爛被褥的叫花子,蓬頭垢麵,看不清年歲,雖然在寒風裏,靠近的時候還是可以清晰地聞到一股黴爛味。越過那位姑娘,看了看大樓門口飛出的門樓,似乎想落腳,見到站崗的武警,膽怯地轉了個彎,在大樓邊靠近下水管道的地方放下被褥,胡亂堆放一下,貓著腰鑽了進去。
“走開,到別處休息去。”
一位公安幹警從路邊的警車上走下來,來到近前,揮舞著手臂大聲吆喝。
“大哥,深更半夜,我沒地方去,將就一下,暖和暖和就走。”一個亂蓬蓬的腦袋從油汙的被褥裏探出來,聲音嘶啞還有點顫抖,似乎很冷,可以聽到上下牙齒相碰的咯咯聲。
“別跟我廢話。”那位公安幹警聲音有點粗暴:“叫你離開就離開,要不是公務在身就把你送收容所。”
“算了吧,就讓他呆一晚。”在一旁觀看的姑娘輕聲插言:“天寒地凍,這裏背風,明天一早讓他離開,不要讓那些外國貴賓看到就行。”
“是,林隊長。”那位公安幹警答應一聲,向兩個人揮了揮手:“既然林隊長說情,暫且讓你們在這裏呆一會。”
“謝謝林隊長。”那位叫花子倒是挺禮貌,抬頭向姑娘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嘴還算比較白的牙齒。
姑娘叫林曦,原服役於京都飛虎隊,後轉入哈市特警隊,任大隊長。有兩個特點,人出奇的漂亮,手腳出奇的狠辣老到。剛到哈市一年就親自帶隊搗毀了八個黑道團夥,抓捕了三個國際通緝的恐怖分子。立了兩個一等功,聲名遠震,被譽為警界霸王花。這次考古展覽有兩塊從沙漠深處樓蘭古國遺址得來的玉佩,據說有一種神奇的能量,哈市非常重視,特意讓林曦過來負責戒備。她的話那位公安幹警當然要聽,既然負責人不管,兩個叫花子也無關大礙,就留著吧,悻悻然鑽回警車在暖氣下繼續監視。
林曦又看了看大樓四周,確認不會有任何問題,把羽絨服的帽子套在頭上,快步向街道遠處走去。夜更深,也更冷,街道上行人絕跡,城市出奇的安靜,那個靠著大樓邊緣蜷縮的叫花子似乎難以抵擋寒意,微微蠕動被褥慢慢滾了滾,滾到下水管道下方,靜了下來。
早霞鋪灑在大樓樓頂的時候,昨晚那位吆喝叫花子的公安幹警再次下車,走到叫花子睡覺的地方,踢了踢隆起的破被褥,裏麵竟然空無一人,奇怪地皺了皺眉,把被褥扔到一旁的花壇裏。
大樓門口陸續有人進入,今天是展覽會開始的第一天,工作人員來得格外早。保安部經理和展覽會的一位安全部門經理同時打開展覽大廳的門,再次檢查一下要展覽的物品,走到最後一個加了密碼鎖的防彈玻璃櫃子前,兩個人同時愣住了,臉色蒼白,櫃子裏的東西竟然不翼而飛。
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把剛剛起床還沒有來得及洗漱的哈市公安局長馬長興驚得一愣,快速抓起電話,還沒有出聲,電話裏傳來一個驚恐慌亂的聲音:“馬局長,那兩塊玉佩丟了。”
“什麽?我馬上到。”馬長興啪的一下掛了電話,緊接著撥了個號碼:“讓林曦和李副局長帶人立即感到展覽會現場,要快。”
十分鍾後,林曦快步進入大樓,登上電梯,十一樓,馬長興正寒著臉站在走道上,林曦直接問:“怎麽回事?”
“我還想問你怎麽回事。”馬長興聲音嚴厲:“你這個保安怎麽當的,昨天還說萬無一失,現在那兩塊玉佩丟了。”
“不可能。”林曦驚叫一聲,無數大風大浪經曆過,這次驚叫最厲害,是一種發至內心的不可思議。大步跨進展覽大廳,緊走幾步,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玻璃櫃,眉梢挑了一下,神情倒是冷靜下來,望向一旁取證的兩位刑警:“有線索嗎?”
“沒有,報警設施一切正常。。”兩位刑警同時回答。
“怎麽會沒有,見鬼。”林曦用力揮舞一下拳頭,發泄著心中的不解和憤怒:“這裏有紅外線監測,隻要有動物進來就能發現,地板上是震動敏感報警,就是一隻老鼠走過都會報警,除非那兩塊玉佩自己飛了。”
憤怒歸憤怒,那兩塊玉佩確實不翼而飛,昨晚臨走的時候林曦可是特意檢查過。她不相信鬼神,也不相信奇跡,彎下腰在地板上仔細搜索,眼睛忽然一亮,伸出手指在地板上沾了沾,直起腰,看著手指上的水跡:“這是誰的?”
一大早開門的兩位經理都在,立即回答:“不是我們帶進來的。”
“再找找看,還有沒有水滴。”林曦目光四處逡巡,那兩位刑警立即分散開來,在通向上層的步行樓梯上,又發現幾滴水珠。林曦的臉色開始變得陰沉,一言不發沿著樓梯向上,一層一層,直到頂層樓頂,望著東方升起的朝陽,倒吸一口涼氣。
下了樓頂,林曦沒有回展覽大廳,而是坐電梯直達樓下,快步走出樓門,來到下水管道下麵,管道出口處有一灘冰凍的水痕,旁邊花壇內放著兩床破被褥。
“這個叫花子什麽時候離開的?”林曦轉臉問旁邊的公安幹警。
“不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
“我們一直監控,沒看到他們離開。”
當天下午,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從哈市向全國蔓延開來,國寶級的重要文物竟然在警戒森嚴的情況下被盜。一時間眾說紛紜,有的說是監守自盜,有的說是故弄玄虛,文物過於神奇不宜展示,更有甚者,說是狐仙妖怪。公*安部在全國範圍內重金懸賞,就連提供線索的人都有五十萬,但是一個禮拜過去,依舊沒有絲毫痕跡,玉佩真的就像人間蒸發一般。
公安大樓,局長辦公室,林曦雙手把辭職信放在辦公桌上,不等局長說話,行了個軍禮,毅然轉身離開房間。走道上,一位藍眼睛金發姑娘攔住她,聲音冰冷:“就這樣走了?”
“你放心,天涯海角我也要把玉佩追回來。”林曦語氣同樣冷:“會給你家族一個交代的。”
“祝你好運,我也會留在中國,為家族盡力,追查失蹤的玉佩。”金發姑娘傲氣地揚了揚下巴:“在瑞士警官學校時我們沒有分出高下,這一次我們再比試一下如何。”
“隨時候教。”林曦抬手拍了一下身邊的木欄杆,啪的一聲脆響。
“一言為定。”金發姑娘眼中露出一絲寒光,抬手同樣在木欄杆上拍了一下,手腕粗的欄杆哢嚓一聲,應手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