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很快就趕了回來,臉色有點奇怪,有點喜悅還有點凝重。老董詫異地說道:“明姑娘,是不是不管用。”
“管用,不過也隻是緩解,不會除根。”明玉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這種藥要不斷服用方可保住性命。”
“你的意思是說不斷服用?”老董皺了一下眉,緊接著微微笑了笑:“不過,有了希望就好,一步一步來。”
“是的,我把藥方給師兄們研究一下,改進改進或許能得出更加完善的方子。”明玉眉頭也微微舒展,正如老董說的那樣,有了點進步。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淩威就被一群病人吵醒,打開門,明玉一身睡衣站在門外:“不好意思,明先生,許多病人需要藥液,我還沒有來得及熬製,所以、、、、、、”
“我準備的也隻能救急,而且這種藥還不是絕對有效,還是不要大量推廣的好,選擇幾個人持續服用,方便觀察。”淩威掃視一眼明玉身後的幾位病患:“就你們幾個吧,不要到外麵宣傳了,藥有限,你們要在天然居的範圍內配合研究。”
“可以,可以。”幾位病人連忙答應。
“你們熬藥用的成本怎麽算?”明玉提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黃金有價藥無價,她強調成本的意思是讓淩威不要漫天要價。這個時候救命的藥多少錢都有人買,哪怕窮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對於一位商人這可是個好機會。
“藥錢嗎、、、、、、”淩威停頓了一下:“隨便你收吧,至少給你們天然居找個像樣的地方研究病情吧。”
“謝謝。”明玉沒想到眼前的淩老板會這樣說,完全是為了天然居作想,有什麽目的?這可是賠本的生意。
轉念一想。明玉有點釋然,自己是藥王的弟子,對方可能想拉好關係,有藥王幫著宣傳,還愁生意不旺嗎。
明玉象征性收了一些藥費,在附近租了個大點的院子。幾位病人住下來,明玉的兩位手下專門觀察記錄,幾乎兩個小時就記錄一次脈搏和其他生理指標,然後把記錄送到明玉的桌子上。明玉一臉認真凝重地研究這,淩威端著茶杯,悠閑地走過去,隨手翻了翻,搖了搖頭:“好像沒什麽變化嗎?”
“是的,藥效發揮到一定地步戛然而止,就差那麽一點就可以治愈,偏偏達不到,這種情況極其少見。”明玉抬起頭看著淩威,眼中布滿血絲:“你也看出來了?”
“這些記錄千篇一律,很容易看出來。”淩威笑了笑:“你還是休息一下吧,研究下去可能還是沒有收獲。”
“救人如救火啊。”明玉笑了笑,疲倦的臉上露出一種執著。淩威暗暗點頭,麵對疾病廢寢忘食,這是一個好醫生必備的素質。
“話雖如此,你總不能把自己的命也搭進去吧。”淩威輕聲勸道:“放鬆一下,喝杯茶,換一下思維或許有用。”
“也好,我們去喝杯茶。”明玉站起身,緊接著又坐下,在紙上快速寫了一會,然後看了看,很滿意地笑了笑:“不錯,這樣改一下效果應該更好。”
淩威瞄了一眼,立即發現是添加了兩味藥,這兩味藥可以起到加強效果的作用。不愧是藥王的弟子,讓自己想起來也隻能這樣,無懈可擊。隻是不知道效果怎麽樣。
淩威沒有說話,看著明玉把藥方交給手下,吩咐在某位病人身體上專用。然後兩個人離開住處,在小鎮上信步走了一會。
小鎮沐浴在晚霞中,一片嫣紅,不過四處充滿著壓抑的氣氛,看起來不是美,而是有點淒慘。鎮子裏的娛樂場所基本都關閉了,可能也沒有人有心情娛樂。茶樓,咖啡廳也關了很多。好不容易在街道拐角處看到一家大一點還在營業的茶樓,看牌子好像是很知名的連鎖店。
茶樓的音樂平緩舒暢,客人倒是不少,淩威一眼就看到許多認識的人,都是中醫界的名人,大家都微微皺著眉,顯然都是在禪精竭慮之後出來放鬆的,而且看樣子也沒有放鬆多少。
小鎮的茶樓並沒有什麽好茶,淩威要了一壺鐵觀音和幾樣茶點,和明玉相對而坐,一邊喝一邊欣賞著音樂。明玉微微閉目,臉色放鬆了許多,她不明白淩威的底細,直覺似乎很值得信任,有這樣一個人在什麽都不是問題,執掌天然居以來第一次感到踏實。
“明玉。”一聲毫不客氣帶著點怒氣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兩個人同時側臉,看到了馬大海拉長了的臉頰。
“馬經理,幸會。”明玉笑了笑,馬大海在蓮花鎮執掌共和堂,和她幾乎是對頭,幸會的意思就有點特別。
馬大海哼了一聲,直奔主題:“你為什麽搶我的生意?”
“這話從哪裏說起。”明玉平靜地說道:“你我同是醫生,選擇誰是病人的意思。
“我不是說病人的事,是眼前這位淩先生。”馬大海大聲說道:“淩先生有上好的解毒藥,本來想和我們做生意的,被你搶走了。”
“我可沒有搶,隻是淩先生覺得我比較識貨而已。”明玉毫不相讓地盯著馬大海。言下之意馬大海不識貨。
“明玉,你別欺人太甚,這位淩先生手裏的上等犀牛角我還是知道的。”馬大海的聲音又提高了一點,幾乎在吼,茶樓裏的目光一起投過來,有的人是詫異的目光,那些中醫界的名人眼中則露出異樣的光。解毒的好藥這時候誰都想要。
“知道犀牛角很了不起嗎,我才不稀罕,淩先生手裏有比犀牛角好千倍的。”明玉撇了撇嘴,非常不屑。她的話立即引起一陣轟動,有些客人好奇地議論起來、比犀牛角好千倍,是不是太吹噓了,豈不是傳說中的東西。
“是嗎?”馬大海懷疑地看著淩威,語氣詢問。
“不管有沒有,我現在已經和明玉合作,爭論已經毫無意義。”淩威的回答模棱兩可,避開了馬大海的問題。留了個懸念,讓觀看的人更加好奇。
“我告訴你,你和明玉的合作是錯誤的,我們共和堂一定能勝過她,到時候天然居就會在中醫界消失。”馬大海說得自信滿滿。
“是嗎?”明玉幾乎從鼻子裏說話,帶著極度不屑。
“當然,我們要是勝不了,我跪下叫你師父。”馬大海說出了狠話。
“不好意思,你想拜師我還不想要。”明玉回敬了一句。
“你是不敢打賭。”馬大海就像個老賭徒,使出激將的方法。
“賭就賭,誰怕誰。”明玉哼了一聲。她現在手中的藥方已經有了點成效,自然膽子很壯。
“好,各位做個見證。”馬大海興奮地向大廳裏的人拱了拱手,繼續說道:“幾天後會舉行一次成果展示會,假如我贏了明玉就得給我下跪。”
“我也等著你。”明玉針鋒相對地瞪著眼。馬大海扭身離開,回到他原來的位置,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後拿出一張百元鈔拍在桌子上,揚長而去。
“敗興。”明玉很不悅地喝了口茶,兩個人也起身離開。
外麵已經是華燈初上,穿過一條街道信步往回走,對於剛才的打賭淩威也不清楚究竟誰會贏,藥方是從共和堂得來的,明玉不知道淩威可是很清楚。要想贏除非想出更好的方法。但願明玉的新藥方能更管用,最好能把疾病治愈。
淩威把希望寄托在明玉改變過的藥方上,但這個世上的事情往往不像希望的那樣順利,往往事與願違。接近住處的時候,天然居的一位醫師跑出來,滿臉是汗,語氣焦急:“明老板,你快看看吧。”
“慢慢說,怎麽回事?”明玉聲音平靜,腳步卻加快了很多。
“你改動過的藥方在病人身上用了,很快就有了反應,病情惡化,恐怕挺不過去了。”那位醫師快速說著。
“怎麽可能。”明玉失聲驚呼,幾乎小跑奔進院子,直撲那位病人的房間。淩威快步跟過去。
病人躺在床上,臉色痛苦地扭曲著,眼睛緊閉,嘴唇蒼白,一位醫師正在給他喂藥液,可是一點沒有喝進去,順著嘴角在流淌。病人家屬倒是沒有太慌張,也沒有胡攪蠻纏,隻是焦急還有點恐慌地站在一邊。他們預先就有準備,死亡相對而言已經不算意外。
明玉把了把脈,神色立即變得凝重,轉臉看著病人家屬:“對不起,我要把情況說一下,現在我用針灸方法搶救,不一定管用,如果不放心現在就轉大醫院。”
“轉大醫院有救嗎?”病人家屬緊張地瞪著眼。
“沒有,很可能不到那裏就死亡。”明玉實話實說,這時候必須說得明白:“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
“即然這樣,你就搶救吧。”病人家屬接過天然居一位醫師遞過去的文件,迅速簽了字。
鋼針明亮刺眼,明玉拿起一根,猶豫了一下,緩緩紮進病人胸口的穴位。手指剛剛離開,病人忽然悶哼了一聲,四肢伸直,一下子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