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聲音很輕柔,輕得幾不可聞,但是停在淩威耳中就如同驚雷一樣,房間裏除了自己就隻有躺在床上的可可。是她醒了!
“可可,可可。”淩威看著姑娘的臉頰,激動地叫著。
“這是哪?你是誰?”可可接連問了兩句,一臉迷惑。
“我是淩威,淩威啊,你仔細看看。”淩威抬手拂了一下頭發,臉頰向可可湊近一點。
“淩威?”可可盯著淩威的臉頰仔細觀看者,已經過去好幾年,淩威已經不再是十八歲的毛頭小夥子,一連幾天沒睡好覺,胡子拉碴,皮膚也黑了很多。但是,無論怎麽變化,臉頰的輪廓還是那樣。可可看了一會,終於認了出來,激動地一翻身坐起來,伸手摸著淩威的臉:“淩威,是你,五年啦,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是五年,已經是七八年了。”淩威握住可可的手臂,溫和地笑著:“你剛做過手術,快躺下休息。”
提到手術,可可感覺一陣疼痛,身體晃了晃,重新躺下。她是心髒移植的大手術,按道理十天半月都動不了,剛才激動之下一下子坐起來,要是換了普通人就會出現生命危險。可可不是普通人,死過一次,在一種神奇的情況下恢複生機,給她身體賦予了很強的再生機能,加上服用了長生不老藥,恢複出乎尋常的快。
“我怎麽啦?”可可依舊充滿疑問。
“具體以後再說,我先給你弄點吃的。”淩威輕輕拍了拍可可的手臂,轉身走出房間。
夜已深,走道裏靜悄悄的,淩威走得急促,腳步聲沉重,格外清亮。祝玉妍首先從房間內裏走出來,剛要發問,淩威就興奮地向她抬了抬手:“可可醒啦,我去弄點吃的。”
“真的醒啦,我去看看。”祝玉妍伸手拉住淩威的胳膊:“吃的我讓朱珠去弄。”
“我想親自動手。”淩威眼神激動明亮。
祝玉妍的臉上露出一種異樣的表情,溫和地笑了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可可剛醒,需要吃一點流質的稀粥,熬起來要很長時間,朱珠做更合適,我們大家都想見見可可,你總要介紹一下吧。”
“說得也是。”淩威微微點頭,自己是有點過於激動了,現在可可確實不能吃大補的東西,稀飯是最好的,自己總不能扔下可可去熬粥。
淩威一心想著可可,倒是忽略了其他人的反應,尤其是祝玉妍,她可以說也是淩威的妻子。作為女人祝玉妍無論如何大度也會很不舒服。
回到房間,祝玉妍把葉小曼陳雨軒和楚韻等人也叫醒趕過來,大家圍在可可的床邊笑著打招呼。可可緊張地看著四周的人,輕聲地說道:“淩威,都是你的朋友嗎?”
“是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淩威把每個人簡單介紹一遍,可可臉上的疑惑反而增加了幾分。
“還是我來吧。”楚韻向淩威等人擺了擺手,讓大家到一旁坐著,自己則坐在可可的床頭,把整件事情敘述了一遍,雖然省略了許多細節,事情過於複雜,還是用了足足有一個小時。
聽完敘述,可可一下子沉默下來。事情太詭異了,尤其是自己的心髒給了別的女孩,自己又換了別人的心髒,任誰想起來也會全身直起雞皮疙瘩。
朱珠把熬好的稀飯送過來,淩威親自給可可喂下一小碗。可可搖了搖頭:“我不吃了。”
“感覺怎麽樣?”淩威把碗放到一旁,用紙巾擦了擦可可的嘴角,神情關切。可可眼睛盯著淩威看了一會,緩緩閉上眼:“我要休息一下,不想有人打攪。”
“好,我讓他們出去。”淩威立即答應。
“你也出去吧,留兩個護士就行。”可可微微抬手晃了晃。
可可這次休息的時間夠長,足足兩天,除了吃點東西,一言不發,有時望著天花板發呆,沒有見任何人,就連淩威也沒有見。淩威有點擔心,讓楚韻檢查了幾次,一切正常,傷口恢複比預期的還要快得多,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這幾天,淩威還在忙碌另外一件事,就是可可的身份,幾年前就死了的人,忽然出現不僅難以解釋,也會引起媒體關注,引起轟動。淩威打電話找了一次黃思羽,然後又和厲春柳打了招呼,在戶籍部門給可可辦了一個身份證明。當然不是本地戶口,而是一個山區小鎮的。
第四天早晨,淩威按照習慣早早起來,在島上的小道上慢跑了一圈,訓練一會五禽戲。剛回到房間換了衣服,朱珠敲門而入:“淩大哥,那個可可姑娘要見你。”
“是嗎?”淩威隨口疑問了一句,快步跑了出去。
走進可可的病房,可可已經起身,正在梳理長長的辮子,就像當年一樣嫵媚動人。淩威放緩腳步,手掌輕輕搭上可可的肩膀:“好點了嗎?”
“我沒事,完全好了。”可可側臉嫵媚地笑了笑。
“我理解你的心情。”淩威微笑著說道:“許多事我慢慢向你解釋。”
“不用解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活著而且能和你在一起就好。”可可眼神溫和:“我想四處走走,你陪我吧。”
“好,我帶你看看永春島。”
旭日東升,晴空萬裏,太湖水微微蕩漾著,波光粼粼,淩威和可可並肩而立,深吸著清新的空氣:“可可,你看這裏多美。”
“是啊,我很喜歡這個小島。”可可依偎著淩威,深情款款:“我很小的時候就向往過能有自己的小島,和自己喜歡的人悠閑地生活在一起,看日出日落,雲卷雲舒。”
“以後這個小島就是我們的了。”淩威看著遠處的湖麵:“隻是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一下,在你家裏人心中,幾年前你就不在了,如果你想家裏人,恐怕、、、、、、”
“別說了,我知道。”可可微微擺手:“我不會回去了,現在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可不能辜負我,不然我就成了被這個世界遺棄的人,你還不如不把我救過來。”
“放心吧,我會天天陪著你。”對於可可的善解人意,淩威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不用啦,你有你自己的事,我陪著你就行。”可可身體完全靠在淩威的懷裏,深情款款,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
一艘快艇從遠處飛馳而來,西門利劍一身警服,快步躍上碼頭,敏捷地走到淩威麵前。臉頰消瘦,目光卻炯炯有神:“淩威,我有事情找你商量。”
“什麽事?島上說話。”淩威鬆開可可,神情嚴肅了一點。如果一般的事情西門利劍完全可以打個電話,當麵談一定很嚴重。
“是關於曆春歸的事。”西門利劍看了看可可,欲言又止。
“沒事,可以說。”淩威微微點頭。向可可簡單介紹了一下:“這是西門隊長,我的朋友。”
“在中越邊境的一個山區最近出現一種奇怪的病,有關單位懷疑和曆春歸有關,厲副市長的意思請你去一趟。”西門利劍快速說道:“我擔心你事情忙走不開,所以就過來看看,要是不願意我去回話。”
“曆春歸。”淩威咬了咬牙,自己現在是天醫一脈的傳人,曆春歸是瘟神,天生就是對頭,就算沒有過去的恩怨也會糾纏在一起。救人是天醫一脈的天職。按照內心的感覺,淩威義不容辭。但是,現在有了可可。
淩威側臉看了一下,可可溫和地笑了笑:“去吧,我沒事,隻是你的安全會不會有問題,聽說那個曆春歸很厲害。”
“放心吧,我和淩威一起去。”西門利劍在一旁插言:“我會帶一個中隊的特警。”
“我還是不放心,要不,讓祝玉妍的人也跟著去。”可可柳眉微皺:“隻是,祝玉妍是殺手,和警察配合會不會不太好。”
“這個倒是可以通融,祝玉妍的案子基本都是在東南亞,我們現在對付的是一種特殊的案件,配合也可以。”西門利劍語氣倒是很輕鬆,自從有了井上梅子的事情以後,他在某些方麵的善惡觀不再那麽強烈,好人和壞人在某些時候是分不清的。
“即然這樣,我去和祝玉妍談一談。”可可笑得很開心:“西門隊長,什麽時候走?”
“越快越好。”
祝玉妍的工作很好做,幾乎不用費什麽嘴皮,祝玉妍巴不得甩開可可和淩威在一起,而且淩威去邊境她也確實不放心。
中午時分,永春島南邊的碼頭上。淩威看著葉小曼:“我離開的時候,可可就交給你了。”
“你就放心吧,你自己可要保重。”葉小曼微微笑了笑,眼神平靜深邃。
“可可,我很快就回來。”淩威向可可揮了揮手。
“保重。”可可也揮了揮手。
一群人登上快艇,迅速向太湖湖麵飛馳而去,很快消失在視野中。葉小曼拍了拍可可的肩膀:“我們回去吧,這裏風大,小心別著涼。”
“小曼姐,你先回吧,我再站一會。”
可可擺了擺手,眺望著湖麵。葉小曼沒有再堅持,緩步返回別墅。碼頭上隻剩下可可的身影,秀發隨著風輕輕飄揚。
過了一會,可可忽然輕輕吹了聲悠長的口哨,一隻黑色的小鳥從不遠處飛了過來,在可可身邊盤旋了片刻,然後落在她的手掌上。
如果淩威看見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那是曆芊芊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