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魔神一巴掌按在二人頭頂,拍了拍:“走吧!”
二人麵色一正,剛想說什麽,羅貫中忽然驚呼一聲,大叫先生狡詐。施耐奄一看,原來桌上吃食已空空如也。
魔神輕輕一笑,不給二人反應,手一提,扔下些許散碎銀兩,腳步一閃,便出現在十裏外,再邁動步子,又是出現在百十裏外,接連幾次,物異景換,二人雙眼恢複清明時,已身處雪山之巔。
“先生,這.......”二人雖奇,卻不甚驚異,畢竟老師是是神仙般的人物,朝遊北冥暮蒼梧是神仙手段,何須驚異,隻是三年來,魔神並不在他們眼裏施展仙法神通,突然用出,二人腦識通神,隱隱猜到什麽。
魔神見他們念頭似有感覺,心下點頭,腦識通神,已經快至腦神出現的境界,達到如此地步,便是人仙境界,在這小小位麵,也能預察福禍,趨吉避凶。
擺擺手,魔神淡然說道:“緣終有盡,你們與我有一段緣法,然三年授道,卻也盡了”
二人雖有準備,此刻聞言卻也忍不住低呼一聲。早在三年前,魔神便與他們說過,他們雖有緣,卻無師徒緣分,所以三年來,雖有師徒之實,但二人卻沒有喚魔神一聲師傅,非不願,實不能,遂才以先生表達自己敬意,不想這一天,還是來了。
一陣默然,二人也無愧是未來小說家能開山作祖的任務,平靜下來,齊齊行禮道:“先生教誨,弟....學生莫敢相忘,隻是,可還有相見之日?”
先生脾性,他們也是知曉,這一問,卻不知包含了多少情緒。
“這就要看你們何時能跳出凡俗”魔神一揮袖袍,一股力拖著二人起身直立:“好了,合久必分,合久必分,本就是天之道,世間人事蓋莫如此,臨走前,我贈你二人首歌訣,謹記謹記!”
二人一聽還有再見之日,哪裏不專心正神,隻聽一聲宏大如鍾,清遠若磬之聲深入心神魂靈,:“子安(施耐奄的名),我知你有效法聖賢之心,然你二人非人間良相王侯能配,切記,小說家一途,小人說法,便是你等的家。”
施耐奄隻覺腦識轟然一下,先生的聲音便從意識海響起:“有誌圖王效聖賢,無何時勢吝成全。風雲際會春秋夢,龍虎爭衡楚漢邊。手裏一棋斟酌下,胸中萬卷運籌銓。招安造反成和局,隱士山林筆自圓。”
仿若批言,又如真命,一副畫卷似乎在施耐奄眼識前緩緩拉開,展現他一生命運,最終,畫卷破碎,凝結成五十六顆鬥大的字,龍蛇走動,耀耀生輝,高掛意識海。
同時,羅貫中腦識中也響起一道宏大聲音:“滾滾長江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轉成敗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發魚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歌成凝字,卻不是那詩歌全文,隻有兩字,‘慣’‘中’,正是羅貫中的名。
兩人機緣不同,凝成的道韻符文也不盡相同,魔神法眼觀照,將一切收入眼底,唱罷,虛步躡太清,拂衣升天行,轉入冥冥,了無蹤影。
行於青雲間,俯望天地浩渺如煙,魔神心靈完全放開,感悟天地之誌,宇宙玄機,心中生出無窮威嚴意誌,這意誌是如此震撼天地精神,同時不斷變化,如清風無相,明月圓缺,全無痕跡。
這是神玄同修的圓融無礙,魔神此念一起,眼前光明大放,一團光亮如清水升起,清澈澈,圓光光,這是性光,也是神光,也是仙道大五行五元仙光。
光亮如水,清澈變化,魔神對神玄兩道的全數感悟盡數融入其中,光亮不斷變化,時化水雲,時成神像,一時間,遠方,地底,虛空冥冥的天地精神牽引而至,沒入其中。
無數天地奧秘,往昔神道不可及之處盡數展現在眼前,甲乙木主東方,故屬青龍,青龍者,東方甲乙木水銀也,澄之不情,攪之不濁,近不可取,遠不可舍,潛藏變化無盡,故言龍也。
又甲木為少陽,乙木為少陰,青龍不極而變,主巽主風,主震主雷,故青龍為甲乙木,為風雷,鎮東極。
魔神心有所悟,伸手一指,水雲般仙光漸聚成一團,一枝青蓮從中生出,花瓣漸開,有四品,卻全是虛影,中孕一龍,色作墨青,是青龍。青龍開眼,一縷極光從東邊升起,方圓百裏草木萬物猛然瘋長起來,風雲漸生,始於足下,隱隱有震雷響徹九天之外。
青龍一騰,躍上水雲,駕雲驅風,遊於九天之上,發出聲聲龍吟的長鳴。
魔神微微一笑,伸手一指,青龍吐氣,一道青綠閃過,百裏無論人物草木,具感到一陣綠色細雨落在身上,渾身一清,猶如年輕十年,老人筋骨健壯起來,青年仿若成為揉猿一般,竟不弱練過輕身術的武者多少,連草木也平白多了一份鍾靈秀敏,靈氣透人。
魔神哈哈大笑,這五行練四象,卻是半隻腳入門了。
再一指,青龍長嘯一聲,歸落頭頂,化為一片水雲,雲上生蓮,花開四品,道道青氣從中衝出,倒垂而下,將魔神罩住,刹那間,天地草木如若己身,萬千裏元氣草木精氣源源不絕倒灌而來,代表青龍的青蓮在這元氣草木精氣滋養下,四品蓮瓣迅速凝實,漸成了實物一般,隱隱可聞生生龍吟從中傳出。
隻是那青蓮雖靈光閃爍,靈動逼人,但卻似無垠之萍,似乎隨時有覆滅之險,感得體內五行之心不斷嗡鳴,竟要脫體而去,魔神念頭一轉,便知道要將五行之心與水雲合一,成就四象根基,這才能定下青龍。
運轉真氣,將之盡數化為一股推力,助五行之心衝出天門祖竅,如水雲合一,刹那,水雲生出無量光明,竟似佛門大光明雲,有定清淨,超拔煩惱之效。
心中一片無缺無漏,靜若處子,念頭與天地合一,一呼一吸,遂與天地同呼吸,魔神知道,自己已經將五行練為四象,若將四象完全凝練,便是仙道的金仙功果,能以此為基,將四象五行隨意轉化,成就道門五氣,練那金仙神通,護體慶雲之法。
仔細品味著仙道的不同,魔神心生一念,他有古神神格,神光能照耀過去,是故能不朽與過去,故而曰古神,那仙道金仙光照虛空大千,竟不能以此為根基,演化修持過過去現在未來光輝的法門?
所謂古神神光照耀過去,卻也不能修持過去,神光照古,這才是古神之路的開始,古神,應能修持過去的法門,這才不愧古神之名。
此念一起,天地響應,法則震動,這是源於星辰變至高位麵的法則,並非這個位麵的簡陋軌跡。
魔神心有所感,自己怕是不能在此間多留了。這是法則對於低級位麵的保護,也是對於修煉之人的獎勵,說句簡單的,他現在要飛升了,不是自願的那種,是天地交感,接引仙光降落的那種。
法則響應,魔神本體真信天尊自然也感到了,他並未阻止什麽,隻是睜眼遙看虛空後,又合上黃金眼眸。
魔神心下一動,在接引仙光降臨前,以乙木精氣遁光而去,來到元人大都,將大都內元人體內生命精氣抽取一空,隻餘下一絲係命,這也隻能保他們一日時間,這卻是為了完成此身少年的心願,若非時間不足,魔神都想見起義者將遠超徹底推翻才是,隻可惜時不待他。
微微一歎,魔神卻也無法,屠龍演變至此,卻也是掃興,也無心情去想其它,在接引仙光到來之際,神魂包裹著意誌,承載著神格,衝出此肉身,飛出大氣冥冥,消失在虛空深處。
那少年的身體,失了這位真主,也無接引仙光降落,而自身散落在意識海的念頭魂靈,也開始緩緩重組,這身體,除了那與世無匹的強大肉身,還餘下一身精純真氣和四象之心,隻要少年勤修參悟,少不的將來能飛升此宇宙的仙界。
而在魔神走後不久,少年散落的意念魂靈重組,又蘇醒過來,魔神借此身的所行所為,都化為他的東西,這也算是魔神留給他的禮物,少年先驚後喜,在原處想了良久,終於下定決心,親自去見證元人朝廷的最後餘暉,去了心願,再修無上仙法。
此後,倒是又上演一出明教朱氏弟子上門,請劉基先生入教,推翻分崩離析的元庭的故事,當然,自然不可能再有那什麽姓朱的弟子成為皇帝的事件,新的王朝,新的皇帝,是由劉基苦心挑選培養的,張三豐的徒孫,同時也是明教的教主。
其間,魔神教導的兩位小說家人物,也在此事中綻放耀眼光輝,且二人在推翻元庭後,一成當朝良相,從上而下觀眾生言行,悟小說真理,一個成昆侖散人,自下而上察萬物而感悟小說真諦,境界突飛猛進,一發不可收拾,十年間,便是當世神仙三豐道人也眼,二人大才,已不弱於他,正是應了兩首歌訣的內容,那施耐奄待天下三十年大定之後,終是掛相印而去,天下少了一位施宰相,卻多了一位子安散人,轉與昆侖散人號湖海的羅貫中流於世間,觀百態而筆下成世界。
隻是這些卻與魔神無關,當他脫離此位麵後,便被本體真信天尊一道先天聖光跨越虛空接引回歸,這卻是本尊受神玄感悟,要晉級太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