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後灣,一進入燈塔山,迎麵是一幢幢建在平緩山坡上的花園洋房,或三層或五層高的房子高低錯落,配合著幽幽鏽跡的鐵柱圓罩路燈,走在鋪著紅磚的人行道上。恍惚間仿佛置身於一座愛丁堡小鎮。
每家每戶的窗戶都敞開它們的心胸,舉目一望,窗欞上,門庭前,草地上,甚至木柵欄上,到處都種滿了鮮花,雖然寒風凜冽,仍然有不少花兒迎風開放,星星點點,黃色、紅色和紫色恰到好處地點綴出一片生機勃勃。
而房屋之間特意留出來的草地上,尚未化盡白雪隱現在綠草茵茵中,和著高大的百年以上高齡的老樹,簡直到處都流淌出詩情畫意。
“杜克,這裏可真美”看著眼前美景如畫,感性的舒雅忍不住散發出一股藝術家的氣質,同剛才鴨子遊中那個興奮到有些癡狂的小魔女判若兩人。現在的她溫婉而知性,仿佛一個閱讀精彩詩篇的文藝青年。
此時時間接近中午,晴朗的陽光透過樹叢灑落滿地,斑駁陸離,路上行人稀疏,更加增添了一種微妙難言的氛圍,杜克亦步亦趨地緩步跟著寧靜中的美少女,突然心弦某處好像被撥動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握住舒雅柔膩的纖纖素手,此時天氣已暖,舒雅早已取下手套,杜克觸手處,隻覺得一種細嫩和微涼之意。
正在欣賞美景的舒雅心頭一顫,小手輕輕掙紮了一下,似乎想從杜克溫暖的大手中抽出來,可是旋即又有些舍不得丟開,好像貪戀著那一絲直透心房的暖意。
倆人就這麽手牽著手,也不說話,就這樣漫步在詩意般的波士頓後灣。隻是陽光下倆人的影子越來越近,越來越密。
不知道走了好久,幾乎依偎著杜克的舒雅才恍然如春睡中醒來一般,輕聲地說道:“杜克,我餓了。”
杜克才覺得自己腹中傳來一陣抑製不住的咕咕蛙鳴。不禁粲然一笑:“走,我們吃飯去。”
拿出手機上網查了一下周邊餐館地圖,發現就在離開倆人漫步的社區不多一會兒路程的地方就有一個風評不錯的海鮮餐廳。
轉過幾條街,果然看到一個名字叫MR.Lobster(龍蝦先生)的海鮮館,門口迎麵歡迎你的就是一隻舉著倆個巨大前螯的紅色的龍蝦,非常醒目,無需解釋就讓你知道是賣什麽的了。
拿起菜單,琳琅滿目的海鮮菜品圖案讓倆個饑腸轆轆的遊客食指大動,舒雅看了看價錢,完全同銀石餐廳是天壤之別。
“今天我請客!”舒雅笑吟吟地說道,一口氣點了好幾種餐廳推薦菜品,如新英格蘭蛤肉雜燴湯、魚餅及清煮龍蝦、波士頓烤豆、印第安布丁及波士頓奶油餡餅等等。
“舒雅,夠了吧,一會兒吃不完就不好了,晚上我們不是還要去酒吧嗎,打包帶著多不方便。”看著舒雅這菜點得酣暢淋漓,杜克忍不住提醒道。
他的這個提醒非常有必要。很快菜就上來了。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品,杜克立刻感覺有些飽了。雖然這一桌子的海鮮還有其他菜品總共還值不了銀石一份碳烤龍蝦的價錢。
哥知道這裏是便宜,可是肚子容量確實有限啊。杜克暗自哀歎道。
可是舒雅完全不理會他的心情,開始發動,先喝了一口新英格蘭蛤肉雜燴湯,味道近乎原材料本味的,嗯,還不錯,很鮮,隱隱還帶著一股大海的味道。真是非常開胃。
然後是對著紅得發亮的清煮大龍蝦,嫻熟地剝開掏出細嫩的蝦肉,蘸著店裏秘製的調料,“哇,太好吃了。杜克,你快嚐嚐”龍蝦剛入口,被美味征服的舒雅就興奮地對著杜克說道。
說完,看杜克還沒有撬開龍蝦,顯然業務比舒雅要生疏不少。舒雅就從自己那隻龍蝦裏麵剝出一塊蘸上調料,“看你笨得,來張開嘴,你先嚐嚐我這隻。”說著把龍蝦遞到杜克的嘴邊。
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的杜克顯然有些不適應,愣在那裏。
“發什麽呆呢,張嘴!”舒雅看著這個發呆的男人好像有些手足無措,顯然缺乏應對經驗,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奇異的感覺。
雖然舒雅上次對蘇珊娜在杜克臉上留下的goodbyekiss已經諒解,可是心中隱隱難免有些耿耿於懷。對於杜克的過去,舒雅其實了解得還很少。雖然陰錯陽差下倆人關係好像突飛猛進,可是舒雅自己心中其實還是有諸多疑慮。
今天不知怎麽了,自己居然鬼使神差地自然而然就喂了杜克一口,正好無意中看到杜克惶然無措的樣子,雖然她也沒有什麽經驗,可是對於這種校園中隨處可見的場景,怎麽會看不出杜克的初哥模樣。
這樣一個情場初哥,應該不會是什麽騙子了吧。舒雅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對杜克有了更多的了解。
杜克趕緊張開嘴,接住這美味的龍蝦,心頭一陣狂喜的他胡亂嚼了幾下就囫圇吞下,好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龍蝦的味道根本沒有半分嚐出來,可是舒雅這刹那間的情意卻被準確捕捉到了。
咱們老百姓,今兒真高興!杜克心中隻想高歌一曲。可是環境不對,隻好生生憋著,轉眼的功夫臉上就是一陣通紅。
“嘿嘿,好吃,真好吃。”杜克隻好有些癡癡地笑著,語無倫次地說道。
看著杜克這幅樣子,“撲哧”,舒雅忍不住笑出聲來,白了杜克一眼。忽然想起什麽,不禁臉上湧起緋紅一片,同滿臉通紅的杜克,還有桌上的龍蝦正好交相輝映。
心中各自有鬼的倆人不約而同的開始埋首美食之間,再不目光交接。
心懷大暢的杜克表現得龍精虎猛,肚量超水平發揮,竟然將一桌子的菜吃過精光。
“呃”,杜克打了一個飽嗝,“今天可是說好你買單的,幸好早飯沒有吃,要不今天中午就虧大了”杜克心滿意足地說道。
看著杜克這副模樣,舒雅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看把你美的,我說,你這個Sala的開發者好歹是個準富翁,可不可以不要這麽賴皮地盤剝我這個小女子可憐的錢包?”
話雖然這麽說,舒雅還是麻利的掏出錢包,買單走人。
晚上,他們倆來到中國城的一個酒吧,於同在異鄉的華人們聚在一起,看著往日裏覺得難看的春晚節目都倍感親切,而耳邊隨處可以聽到那熟悉的鄉音,喝著奇異的雞尾酒,杜克和舒雅都很激動地玩到十二點數個新年的倒計時後,在一陣陣熟悉的鞭炮聲中渡過了一個非常難忘的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