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你可是稀客啊,怎麽,老頭子不請你來,你還真想不起我這個老頭子啊,請坐!”劉姓首長一看到杜克來,就微笑著打趣道,這幅神情中,一點都沒有中樞大佬的所謂氣場。
他一身便服,上身就穿著一件平常的灰色襯衣,如鄰家老頭子一般,臉上的老年斑比起上次杜克見麵來說,好像更深更密了一些。看著這個真實的老人,而不是新聞聯播中的首長,杜克心中沒有敬畏,隻有敬佩。
“首長好。”杜克禮貌的躬身問候道。“隻是首長的時間這麽寶貴,等閑時間,杜克也不敢打擾”杜克謙遜地說完後,順著劉姓首長的手勢方向就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一邊的孫宏處長則手腳麻利地從隔壁房間倒來了一杯茶水,放到杜克麵前,“杜博士,請喝茶!”“謝謝!”杜克微微欠了一下身子,對著孫宏處長點頭表示感謝。
如果說前麵的一切都還正常的話,那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有些異乎尋常了。
茶水過後,隻見劉姓首長出人意料地從辦公桌後起身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了杜克的旁邊,然後將手一擺,示意孫宏出去。
這個情形就有些相當詭異了,因為這擺明了要同杜克單獨談話的意思,什麽事情居然讓這位位高權重的首長連秘書都要回避?
看到這個意想不到的情況,杜克那顆原本已經放鬆的心,一下子又開始快速跳動起來,這架勢看起來有些非同小可啊,不知道接下來首長要談些什麽,又會提出什麽樣的條件和要求,會不會提出讓自己去搞像當年核武那樣需要隱姓埋名幾十年的超級課題?
這可是軍中執掌大權的重磅人物,如果真提出什麽難以答應的要求來,杜克就不能向對待孫宏處長那樣,說頂也就直接頂掉了。
“杜克,現在就剩下咱們爺倆,你也別首長首長的叫了,整天聽這個也聽煩了,從年齡上看,我這個老頭子應該同你爺爺輩差不多,你要願意叫我一聲劉老爺子就行,或者直接叫老頭子也行,閑話老頭子就不多扯了,開門見山地說吧,其實這次將你請過來,主要是有些話要同你嘮嘮。”
劉姓首長果然不愧是軍人作風,說話直來直去,不過坐在他的位置上,也沒有必要再同杜克兜什麽圈子。
杜克聽了劉姓首長這麽一席話,心中更沒底了,完全搞不懂這位大佬究竟想說些什麽。究竟是想讓杜克做多大的事情才能夠讓劉姓首長做出屈尊降貴的姿態來。
在沒有搞清楚事實之前,杜克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樣麵對這個情況,“老爺子,有什麽話您老直說,凡是我杜克能夠做到的,一定會努力去做到。”杜克隻能夠苦笑一下含糊過去。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這可是千古名言,杜克和劉姓首長非親非故,可不會認為劉姓首長就能夠免俗。
好在劉姓首長並沒有在這個方麵再多說什麽,而是直接進入主題。
“聽說你們同李家達成了核能合作開發的協議,成立了東方新能源公司,”劉姓首長對於杜克身上的一切果然是了如指掌,“這是一件好事情,也是一件壞事情。”
“對於你來說,這是一次打入能源領域的一個機會,我沒有給你辦成的事情,有了李家的摻和,這件事大概八九不離十了。所以短期來說,對你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對於國家來說,卻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因為這麽一來,等到那天在這個新的領域中占據一定份額之後,李家對於國內事務的影響力又增加了一個新領域,左右國內經濟的能力又增強了不少。”
杜克聽到這裏不禁有些糊塗了,這些事情他可沒有想過,完全沒有想到搞一個核電開發對國內事務還具有如此重要的影響力。
他選擇李家作為合作對象,不過是因為李家保證有能力打入到國內電力供應市場,可以將杜克的蓮花堆商業化,完全是一個商業化的考慮。
“好吧,看來我是有些老糊塗了,明明知道你對於國內經濟領域的勢力範圍還沒有什麽認識,就同你說這些實在沒用,這樣,我先從頭說起,先簡單地同你講講國內經濟的大勢,聽了這個後你就知道原因了”看著杜克這個年輕人一副茫然,劉姓首長不禁自嘲了一下。
接下來,劉姓首長說的東西,讓杜克聽得有些目瞪口呆。敢情對於國內的經濟來說,現在基本上已經是各大勢力盤踞縱橫的世界了。
說句老實話,當SAL發展到了現在這個階段,不管是杜克也好,還是蔡思強也好,其實都已經隱隱覺得觸摸到了一個幾乎不可逾越的天花板。
SAL要想再進一步動作,已經不能再按照之前的發展那樣橫衝直撞了。
因為杜克和蔡思強發現,對於SAL現在想要進入的領域,不管是電力供應還是汽車行業也好,基本上都是有政策限製的領域,以前不知道為什麽。現在,聽了劉姓首長的話,才知道這些所謂的管製,其實也就是當前各大經濟勢力劃分的範圍。
也就是說,SAL的下一步發展方向已經開始觸及到了大勢力盤踞的勢力範圍和利益圈。
在這些勢力範圍內,小打小鬧沒有人理會,比如電力供應,如果是搞點小水電什麽的,基本上沒多少限製,隻要在地方上有一定關係都可以進來。但是要想大展拳腳,進入全國電力供應範圍,比如杜克想要進入核電領域範圍,那麽就觸及到了現有勢力的利益範圍。
杜克遇到的無法避開的所謂許可證門檻,其實也就是勢力範圍需要重新劃分的一個入門證書。
這種事情就非同小可,到了今天,SAL已然是一個不可小覷的龐然大物,自身具有的資金也好技術也好都有很強的衝擊力,所以SAL想要進入的領域中原來既得利益勢力,肯定是抱有極大的防範之心,技術、資金擋不住,那麽就將心思放在了管製許可上,這種政策環境方麵阻擋曆史悠久、名正言順,讓杜克他們也說不出什麽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