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特先生，你又將有一單大生意要做了，這次我們的需求量最少是50萬片以上。”已經喝得有七八分醉意的胡來福，麵對馬特這個供應商代表，開始有些口無遮攔說起事情來，“我們有個項目預計將會大規模展開生產了，這次接了一單大買賣，控製係統對於芯片的需求是非常大的。”
馬特聽到胡來福這麽一說，不禁眼前一亮，原本他邀請胡來福前來，隻是一個例行的聯絡活動，確保雙方關係的熱度不至於下降太多，這個胡來福是SAL和DSM兩邊都有研發任務的一名研發骨幹成員，他負責的子項目是軟硬件結合緊密的地方，需要用到大量迪馬特公司的芯片，所以平日同馬特交往就比較多。
“胡先生，你們又有新手機機型要問世了嗎？這次是什麽樣的一款新手機？”馬特故意這麽追問到，其實他早知道SAL公司在這個時間段應該是不會有新機型推出。
“不，不，不是新手機……”胡來福的舌頭都有些打轉了，“一種新產品，嗯，保密的新產品，具體這個是什麽東西你就不要打聽了，對於你這個外國人來說，打聽這些東西不合適，來，我們繼續喝，馬特先生，我怎麽感覺你的杯子好像沒有喝幹呢”胡來福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杯子，又看了看馬特的還剩下大半杯的杯子，有些不高興了。
“馬特先生，我們中國有一句俗話，叫酒品就是人品”胡來福終於確認馬特還沒有喝完剛才的酒，開始給馬特上起課來，“意思是喝酒的時候不幹脆，不誠實，意味著這個人的人品也不好，所以我們中國人喜歡在酒桌上談事情，就是要通過喝酒間接考察我們的合作夥伴是否值得信賴，是不是一個偷奸耍滑的人。”
胡來福也不管馬特這個地道西方人能不能聽懂這些中國的成語，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胡先生，不好意思，剛才我聽你說過於專心，以至於忘了喝酒這回事，我馬上幹。”馬特用流利的普通話解釋道，說完就一揚脖子將大半杯昂貴的紅酒一口喝下，對於馬特來說，他呆在中國這段時間裏，已經學會了這種在西方是極其粗魯和無品的喝酒方法。
像這種昂貴的紅酒是用來小口小口品的，而不是像啤酒那樣大杯大杯地幹，馬特實在想不出為什麽中國這個地方酒文化如此的發達，偏偏在喝酒過程上沒有發展出來一套針對不同酒類，采用不同喝法的喝酒文化來，不管是紅酒白酒還是啤酒，一上桌子，大家都喜歡拿著杯子一口幹。
不過馬特想不通歸想不通，他倒是很快就學會了這種中國式的喝法。
“幹脆，這才夠哥們兒”胡來福看著馬特一飲而盡，這才高興地拍著馬特的肩膀親熱地說道。反正這酒錢是馬特的單位出的業務費，一杯下來上千胡來福喝起來也沒有什麽壓力。
要知道在SAL公司，不管是芯片也好還是其他原材料也好，采購方麵都是有統一招標的部門來負責，胡來福這種研發人員隻是提出需要的材料規格和推薦產品。剩下的事情是由采購部門去采購，所以胡來福同業務單位來往也不會有太多的心理壓力，馬特願意請客吃飯，白吃白喝胡來福是有空必到，反正也不怕有什麽貪汙受賄的嫌疑。
“胡先生，我們公司受美國法律限製，這些芯片可不能用在貴國軍事裝備上，這個協議你們是清楚的，這次你們的采購應該也不會用在這些方麵吧。”馬特試探道，他所代表的公司現在明麵上是按照這個要求來執行的，但是真的將芯片運進中國國內，誰會管他用到什麽地方，反正他們公司的芯片也不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家，類似的競爭對手多了去。
“拉倒吧，馬特先生，雖然我很理解你的立場，但是，在商言商，你們這個芯片，日本、韓國也有好幾家公司在做同樣的生意，我們公司根本不會怕你們不賣，如果你們不願意賣早說啊，幾百萬美元的生意，你們不做，有的是人搶著做。”胡來福醉意朦朧地說道。
不過這話一說出來，馬特就判斷出這是用在DSM的某種軍事裝備上，這個消息讓馬特大吃一驚，DSM還沒有成立多久，什麽時候都有了定型的產品，開始了大規模的生產裝備，從這個芯片的需求量來反推，這個生產數量絕對不會太少，究竟是什麽樣的軍事裝備需要這麽多芯片。
馬特通過側麵的了解和中情局內部情報支持，已經知道DSM現在主攻坦克和無人機，坦克這個東西智能化再高，也不會用到這麽多的芯片。這麽一排除，馬特就初步推斷這是DSM已經有了某種無人機產品。
可是，什麽樣的無人機中國軍方需要數以千計的裝備？這種無人機的性能如何，是什麽用途的？一連串的問題從馬特的腦海中升起，不過在表麵上馬特卻不動聲色，繼續同胡來福開始天南海北聊著不相幹的事情。
回到公寓後，馬特將今天的收獲整理消化了一下後，在腦海的哪些問題現在越發分明起來，這個DSM這麽的數量的芯片需求埋藏的秘密，仿佛像一塊磁石一樣，將馬特的心思完全吸引過去，馬特感覺如果將這個秘密搞清楚，絕對是一個了不起的情報。
這是他進入中國後，刺探到的最有價值的一個線索，胡來福不可能在喝得醉醺醺的時候隨口編造一個謊言來騙他，馬特對於胡來福還是有著一定的了解，這人就是一個普通人，跟中國的官方沒有什麽聯係，更不會是中方情報機構人員。
因為這不是馬特來了以後才進入SAL做研發的新員工，而是SAL收購諾基亞移動的時候就加入的老員工，中方的情報機構根本不會在那個時候就想到有今天這種局麵，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布局。
隻是，到底以什麽樣的方式，才能夠拿到這個DSM最新產品的詳細情報呢？馬特在進入中國後，第一次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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