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蔡思強感覺是自己已經站在了懸崖上。
一個後門醜聞可以重創蘋果,同樣如果讓外界認為杜克為了牟利不惜以黑客手段攻擊競爭對手,並讓旗下海外投資基金借機進行內幕交易,這樣的重磅醜聞也可以讓SAL和杜克在西方世界聲名掃地,對於SAL公司旗下的消費電子產品的銷售來說那可是非常致命的影響。
蔡思強將杜克樹立為SAL的產品形象代言人,以年輕的頂尖科技偶像快速建立起SAL旗下消費電子產品的高端市場形象,對於SAL產品前期的推廣來說,這是走了一條捷徑,尤其在杜克獲得諾貝爾獎後,杜克的形象在東西方都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成為新時代的頂尖風雲人物。
可以說在鮑伯.加爾文抹黑文章出現之前,蔡思強的這一手營銷手段是相當的漂亮,通過杜克粉絲上千萬的博客,幾乎不用花多少錢就可以讓產品具有了很好的市場影響力。
但是這次斯奈德假手鮑伯.加爾文使出的這一招,讓蔡思強明白在事情聚焦在杜克身上也具有巨大的風險,那就是一旦杜克的聲譽出現問題,就會連累到旗下所有產品,杜克這個支點在公司中占據的份量太過於重要了,反而讓他成為了SAL公司的要害。
而斯奈德這次就直接攻擊了SAL的這個要害之處,SAL公司旗下各種消費電子產品在歐美市場的銷售占了總銷售額的六成以上,可以說歐美市場是SAL消費電子產品的根基之所在,現在隨著鮑伯的這篇重磅抹黑文章的問世,如果應對不當,SAL的這個根基就會變得不穩了。
“廖總監,這件事情列為公司最緊急事情,現在由你負責組成一個團隊進行危機處理,有什麽需要和問題可以隨時找我。
我建議從兩個方麵著手,一方麵匯同公司法律顧問團隊,從法律方麵進行研究,對於文章中不實之處和涉及侵犯我們商業經營秘密的,要盡快組建律師團提起法律訴訟,通過法律渠道討回公道。
另外一方麵,公司的公共關係團隊要盡快拿出一個危機處理方案,反駁對手的抹黑,然後聯係各種媒體盡量淡化對這件事的傳播,減少對公司的負麵影響,主動召開新聞發布會澄清事實,消除媒體和公眾對公司可能的質疑。”
倉卒之際,蔡思強也隻能夠想到這些,時代周刊這次做得如此絕,使得SAL和時代周刊之間已經沒有了回旋的餘地,所以在蔡思強看來,這已經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商戰,中間沒有什麽和解的餘地。
如果時代周刊肯給自己留一份餘地,在發表之前同SAL進行一定的溝通,那麽蔡思強也願意盡量采取一種合作的態度,同時代周刊就文章中的某些地方進行溝通核實。但是時代周刊卻一反常態單方麵采取了這種行動,蔡思強除了采取強力手段反擊,再沒有別的途徑。
“是,蔡總。”廖夢娜得到蔡思強的授權,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該怎麽做,然後轉身離開。她是SAL公司專職負責這方麵問題的高管,當然知道類似事情的處理程序,隻是這件事實在有些影響太大,還可能需要動用公司很大一筆資源,所以她才來找蔡思強報告和請示。
廖夢娜走後,蔡思強拿著那本周刊陷入了沉思中,鮑伯.加爾文的這篇文章通過七、八分真憑實據加上二、三分臆想推測,具有極強的欺騙性和說服力,在邏輯推理上蔡思強自問沒有多少破綻,因此要從法律上討回公道難度很大。
蔡思強雖然經過多年市場競爭打磨已經算得上商場老將,但是麵對這樣一場危機仍然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這件事實在太棘手,現在采取的措施在蔡思強看來隻能算不是辦法的辦法。
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蔡思強覺得還是應該給杜克打一個電話。
“有人在抹黑我?”杜克靜靜聽完蔡思強的轉述,有著一種出乎蔡思強的意料之外的平靜,仿佛這是一件小事一樣。“這應該是就是我們暗藏的對手的第二波動作了,不過這種小伎倆能夠成什麽氣候,沒有真憑實據,你盡管下手同他們死磕,美國人不是很喜歡打官司嗎,這次我們奉陪到底好了”
杜克雲淡風輕地說道,“菜菜,你就按照自己正常應對方案處理這件事就好了,我覺得,這還不算最糟糕的事情,你用不著太放在心上,依靠這些小手段搞不垮SAL,就像我給你說的那樣,今天的SAL已經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公司。任何人動手都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杜克知道蔡思強可能是對兩次投機事件鬱結於心,現在被人揭出來,心理上始終有些放不開,“那兩件事根本就不會有什麽真憑實據,就算他們猜到了一些真相又如何,菜菜,你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好了,美國人打官司是重證據而不是推測,在這一點上我們同聯邦調查局官司有得打。
倒是時代周刊這件事可能會麻煩一些,按照你說的來看他們是相當狡猾,並沒有下什麽明確的結論。要想抓住他們的痛腳一擊得手可能很難,這些事情你要有長期作戰的心理準備,另外,在公司經營方麵你也要心裏有數,做好公司銷售大幅度下降的應對預案。”
說到這裏,杜克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件事說白了SAL公司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杜克早就知道中情局針對自己有一個級別很高的對付計劃,還差點為此喪命,原本在提高了警衛措施後風平浪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杜克都有些淡忘了這件事,但是現在接連出現的新事件,讓杜克終於確定對手其實仍然一直窺伺著,準備隨時發出致命一擊。
現在他們企圖通過抹黑和經濟方麵進行打擊應該隻是計劃中的一個新環節,就再自然不過了。
斯奈德這次出手,在嚴重打擊SAL和杜克的聲譽的同時,的確可能會讓杜克旗下消費電子產品在西方市場大受影響,在這個數百億美元的巨大市場空間中,競爭對手肯定會抓住機會進行反擊,因此短期內SAL消費電子產品的銷售額損失二、三百億美元都不稀奇。
如果SAL公司隻有這些消費電子產品,突然麵臨這樣的打擊當然是一種滅頂之災,不但每年可能為此損失上百億美元的利潤,更可能對公司整個現金流形成極大壓力。
所以在蔡思強等人眼裏,這才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情,因為這意味著SAL旗下產業三駕馬車中一架馬車失去控製,顛覆SAL好不容易在手機市場和智能電視市場中取得的領導者地位,所謂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
蔡思強更怕這件事如骨牌效應一般繼續殃及到其它產業之上。
“杜克,你覺得他們會不會繼續攻擊我們的其它產業?”蔡思強對於杜克的雲淡風輕有些不適應,擔心地問道。
“應該不會,”杜克停頓一會兒,想了想道,“其它產業是我們同兩家極有背景的家族合作,況且主要市場都是麵向國內,中情局和聯邦調查局想要動手也沒有那麽大的能量。你放心好了。”
說道這裏,杜克接著補充道,“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同老李家埃瑞克聯係一下,他們遇到的這方麵事情比較多,看看他有什麽好的建議也好,通過這件事也能夠順便看看他態度,隻要我們的這些合作夥伴沒有問題,我們的其它產業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杜克旗下相關的東方係,不過是核能產業鏈還是汽車產業鏈,同消費電子產品有著極大不同,杜克本人在這些公司的存在感也不是很強,所以想要通過攻擊杜克的聲譽來影響這些產業的可能性不大。
不過這個世界最不缺乏的就是出人意料,能夠讓蔡思強去看看這些合作夥伴在SAL處於危機中的態度也好,退一萬步講如果真要一拍兩散,杜克也不怕從頭開始,畢竟無論核能產業鏈還是汽車產業鏈,杜克手裏都拽著最為核心的技術這個關鍵環節。
不過最關鍵的是杜克現在已經完成了為比萊姆準備的一大半核電站的建設,所以這一切變故都無法左右杜克完成同比萊姆的交易計劃,這才是讓杜克最為關注的地方,除此之外,以杜克現在的地位和技術積累,完全不用擔心未來的發展問題。
錢財對於杜克來說,真就是一個數字,他現在不是擔心錢少了,而是更擔心集中在他身上的錢太多了,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一個無根無靠的人,在這麽短暫的時間內富可敵國,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好在現在杜克陰差陽錯之下,已經死死抱緊了軍方的粗腿,從目前來看,至少5到10年內,軍方對於他都有很大的依賴性,需要依靠杜克來完成主要軍事裝備的超越,所以在軍方還沒有強大比美軍還要強的時候,杜克的地位就穩如泰山,誰都不敢輕視。
而杜克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需要找到一個更好的方法,為自己編織一個可以更持久的保護網,成為一個牢不可破的新勢力的核心,那樣就再不會任人宰割了。
蔡思強從杜克輕鬆的語氣中,讓自己緊張的心情有所緩解,杜克說得不錯,天塌不下來,SAL就算沒有西方國家的手機和智能電視市場,也還有核能和汽車產業這兩顆搖錢樹,那麽,自己何必那麽擔心呢,集中心思發起反擊,將任何伸向SAL的爪子打痛打殘才是自己當下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