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非常樂意給嶽不群找些麻煩,就如現在做的這般,將他可能會得到辟邪劍譜的事情透露給餘滄海,這些林寒都做得很歡樂,一點愧疚的心理都沒有。
此時此刻,餘滄海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曾經有一份那麽牛叉的劍譜擺在他麵前,但是他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餘滄海確信林寒不會騙他,並不是多相信他的人品,而是因為沒有必要。不錯,就是沒有必要,既然林寒可以用嵩山的內功心法催動那些劍招,而且確實發揮出了極強的威力,那麽就算拿到林家的家傳心法,也隻是做個參考。隻是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而且要從嶽不群的手裏拿到辟邪劍譜,實在是太難了,如果是在劉正風金盆洗手大典之前,餘滄海或許還是信心滿滿,隻不過殘酷的現實告訴他,會紫霞神功的嶽不群絕對不是他可以抵擋的。
每當想到此,餘滄海真是心如刀絞,就差那麽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啊,如果再對林震南夫婦多逼問那麽一次,說不定就從其口中摳出辟邪劍譜的秘密,隻是最終卻功虧一簣,自己真是武俠版的悲催哥。
不過要讓餘滄海放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特別是看到了林寒手上辟邪劍法的威力,如何還能夠不動心,那顆才在嶽不群身上受了傷的心再一次跳動起來,華山派雖說和嵩山派一般都是五嶽劍派之一,可之間的差距是天差地別,要說從嵩山派手中謀得其門派心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那麽從嶽不群那裏得到辟邪劍譜卻有十分之一的機會,兩相一比較,華山派在餘滄海眼裏就是肥肥的小白羊,怎麽都要上去咬上一口。
既然此番青城之行已經圓滿完成,並且給嶽不群上了些眼藥,林寒也不想再在此處浪費時間,毅然向餘滄海辭行。餘滄海原本還想將林寒留得幾日,看能否在那裏淘到些好處,隻是見林寒不願多留,也勉強不得,隻能遺憾的任其離開。
待下得山來,林寒、曲非煙兩人並沒有直奔山下的城鎮,而是在山腳繞過一圈,確認沒有青城派的眼線後,找到一個無名山穀,此穀四周頗高,穀底卻甚是平坦無雜樹,若不走進觀察定不會引起注意,正是閉關的理想場所。
林寒對與此地非常滿意,打算於此衝擊三重鏡大成境界。林寒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在青城山上做這等事的,此次的閉關與平日裏的打坐練氣可不同,受不得絲毫打擾,要是在青城山上,保不定餘滄海及一眾青城弟子會起什麽壞心思,為了穩妥起見,是避開那幫人為好。
選定閉關之所後,林寒鄭重地對曲非煙說:“非煙,林大哥此次閉關非常重要,受不得半點打擾,雖說此地人跡罕至,為了避免意外,還是要你幫著護法的。”
曲非煙自是知道林寒要在此地突破瓶頸,不用說也明白受不得打擾,用力地點著頭,說:“林大哥就放心吧,哪怕是隻兔子,非煙也不會放它過去的。”
林寒笑道:“這次閉關大概要到明日午時,若是真有兔子經過,你倒不妨將其捉住,明日正好享用。”
曲非煙眼球滴溜溜直轉,看來對林寒的提議頗為動心。林寒看著光禿禿的四周不禁搖頭,若真有這般該死的兔子那真是沒天理了。
閑話不再多說,吩咐過一些細節後,林寒盤膝坐下,閉目觀心,摒除雜念,沉入內視之中。
此次突破與真氣的量沒有關係,早在很長一段時間,林寒就已經感覺到無論是寒冰真氣還是赤火真氣,其總量都已不再增加,三重境小成與大成的區別在於後勁以及真氣的純度,我們都知道體內真氣是有人體通過不同的功法從外界的天地之氣中吸取轉化而來,而由於天地之氣是駁雜不純的,所以修煉產生的真氣不可避免會有雜質夾雜其中。
林寒目前要做的就是將真氣中的雜質盡可能的取出,使得真氣更加精煉,然後加速真氣的運行,待得體內的真氣以及經脈適應這種速度後加以穩固,此次閉關的目的就已達到。
話雖如此,卻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首先真氣的提純就是一道難題,要想將真氣中的雜質排出,需要花費極大的念力控製真氣,將其壓縮,在壓縮的過程中排出雜質。之所以每一個境界都會有小成與大成之說,就是因為在突破到一個嶄新的境界時,去適應真氣的運行已經是個漫長的過程,根本就無暇再對真氣進行下一步的壓縮。隻有當人體經脈已經完全適應真氣的運行之後,才有進一步壓縮真氣的可能。
另外一個難題則是經過壓縮的真氣更加精純,但也給經脈帶來更大的負擔,所以要將經脈溫養很長一段時間後,才有可能適應這種精純過的真氣。
像林寒這般的冰、火真氣,對經脈的傷害原本就比一般的真氣更加嚴重,所以突破的時候更是要小心翼翼,不得急於求成。
這次林寒敢閉關突破,也是因為突破的契機已經成熟,無論是真氣的量,還是經脈對真氣的適應都已飽和,所以林寒才在一下山就覓地突破。
當林寒摒除雜念進入內觀的世界後,用念力同時控製著冰、火真氣在經脈中運行,經過幾圈常速的運行後,突然加大對真氣的控製,推動真氣在經脈沒更快的運行,如此一周天之後真氣回到丹田中,然後在一次從丹田內調動真氣,再一次做周天運行,在每一個周天過後,真氣中都會有雜質排出,就在這周而複始的過程中,時間慢慢的流逝。
沉浸在修煉中的林寒自是感覺不到外界的變化,原來天已經漸漸地暗淡下來,太陽早已落山,好在白日裏豔陽高照,晚上也是繁星滿天,並沒有出現烏雲密布、大雨傾盆這等麻煩事,否則沒有找到山洞躲避的兩人定是要被淋得落湯雞般,是否還能突破就隻得天知曉了。
曲非煙很無聊地擺弄著手上的竹節草,將其一節一節地摘落下來,隨即丟在地上,看旁邊那慢慢一堆草莖,定是被其禍害了不少花花草草。
要讓曲非煙這等活潑性子的小姑娘安安分分地給林寒護法,也是為難了她,好在她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雖然不能練功打發時間,好歹是找到些事情做,隻是可憐那些無辜的竹節草。原本這山穀裏就是草木稀少,卻不知為何長著大片的竹節草,平日裏沒有野獸禍害的小草最終沒有逃過一劫,碰到曲非煙這等天敵。
點點繁星之下,幽深靜謐的山穀之中,夜漸漸深沉,一對篝火“嗶嗶啵啵”地燃燒著,旁邊一個少女不時向其中添加些許枯枝爛葉,火光就那麽明滅不定地維持著,少女手中的草截不斷被拋落在地麵,越積越多,其口中甚是念念有詞,也不知道是在進行怎樣的選擇。篝火旁邊,一青年盤膝坐定,安靜地修煉著內力,身上不是有冰寒、熾熱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傳出。
夜就這樣過去,太陽還未升起,幾隻早起的鳥兒“咕咕”地叫著,將曲非煙從夢中驚醒,一片迷茫之後即清醒過來,連忙紐扣看向林寒,見其安然無恙後,長長舒出口氣,輕輕拍著並不飽滿的胸膛,連道該死,想不到竟然是睡著了,好在昨夜沒有行人野獸到訪,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其實林寒交代曲非煙護法到未必有多少重視的心思,不過是怕其無聊,找些事情給她做罷了,卻是將曲非煙唬得不輕,要知道這般無人的山穀如何會有行人經過,夜裏隻要點起篝火,也不會有野獸敢靠近。
隻是這一切曲非煙都不得而知,一個勁地為沒有盡責而愧疚。待得太陽漸漸升起的時候,天地間也熱鬧起來,不時會有小鳥從山頂飛過,將山穀的靜寂打破,給曲非煙帶來些熱鬧,隻是終究沒有昨天盼望的倒黴兔子前來送死,烤兔肉也就無從談起。
曲非煙摸著頗為幹癟的肚子,滿臉通紅地聽著肚子裏傳來的“咕咕”聲,不時地偷望著林寒,好在其並沒有醒來的意思,倒是少了好一份尷尬。昨日的幹糧早已吃完,山穀裏也沒有野果之類的可以充饑,好在林寒說過到得正午時分就能夠出關,隻能努力再堅持些時間,稍後一定要讓林大哥帶自己去吃頓好的,曲非煙如是想著。
將心思完全放到食物上去的曲非煙並沒有發現周圍的環境開始發生變化。隻見從林寒的身上不斷傳來忽冷忽熱的氣息,連帶著山穀裏的空氣也發生著變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變化越來越劇烈,終於將臆想中的曲非煙驚醒過來,向林寒看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曲非煙是“呀”地一聲叫出來,隨後立即用左手將那櫻桃小嘴掩住,不敢再發出絲毫聲音。
抬眼望去,隻見林寒的左手已是赤紅一片,冰從手掌到胳膊再往左半邊身子蔓延;而右手則是藍光閃閃,同樣是從手掌蔓延到右半邊身子。那忽冷忽熱的氣息真是從林寒身上散發出來。
曲非煙看著如此怪異的景象發生在林寒的身上,是擔心又害怕,想要上前將林寒推醒,又害怕那隻是功法的正常反應。
在曲非煙焦躁不安的時候,林寒身上紅、藍兩光突然大放,隨即瞬間收斂,冰、火真氣完全斂入丹田之中,再也看不出任何異樣的痕跡。
但見林寒突然睜開雙眼,眼中精光四射,左右兩眼之中更是散發出紅、藍兩色光芒,雖然稍瞬即逝,卻是絕對存在過。
林寒長身而起,雙腿絲毫沒有因為一夜的盤坐而麻痹,對著那東升的旭日,長嘯出聲,經久不歇,將一片晚起的麻雀撲棱棱地驚飛。
在林寒的長嘯聲中,曲非煙急忙以雙手捂住耳朵,隻不過稍顯晚了些,一時間隻覺得雙耳嗡嗡作響,竟是沒有了絲毫的感覺。
舒暢的一番發泄之後,林寒心情異常地好,冰、火三重境終於大成,不僅內力更加精純,在體內的運行更是能夠做到如臂所指、隨心所欲,並且自從練習冰、火真氣以來的後遺症也好了不少,人看起來更加隨和些,那種矛盾的性情也不再存在。
將雙手伸出,看著手上隨著心意不斷閃爍的紅、藍兩色光芒,那正是冰、火三重境大成的標誌,隨心所欲地運行冰、火真氣,隻要再打通十指的微小經脈,使得十指能夠催發冰、火內勁,就能夠邁入冰、火第四重,成為如任我行、左冷禪、方證這般的決定高手。
但事情都得一步一個腳印地做,如今能夠邁入冰、火三重境大成,林寒已經很高興了,配上之前修煉成功的三十二式辟邪劍法,林寒自信除了對手那些站在江湖最頂層的有限幾人沒有幾分勝算之外,麵對嶽不群、丁勉、莫大這些人,勝麵還要更大些,就算對上今後練習了辟邪劍法的嶽不群,也是五五之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不過以有心算無心之下,定能給他很大的驚喜。
心情舒暢的林寒,好像地看著捂住雙耳、閉著眼睛的曲非煙,悄悄地走到她身前,一個腦瓜子蹦到其腦門上,在其睜開那雙茫然的眼睛之後,說道:“丫頭,回神了。”
曲非煙一臉委屈地看著林寒,小嘴微撇著,說:“林大哥欺負非煙。”
“好了,不要再裝可憐,林大哥帶你吃飯去,看你也餓了。”林寒拉著曲非煙的手,向外麵走去。
聽到終於可以去吃飯了,曲非煙滿臉通紅地任由林寒牽著手走出山穀。
待到了山穀外麵之後,林寒才發現無意中牽著小丫頭的手,尷尬間不露痕跡地將其放下,見曲非煙沒有不滿才將心放下。
隨即兩人一前一後地向青城山下的小鎮走去,隻留下兩行足跡證明曾經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