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與令狐衝兩人進入秘*洞之後,懸崖邊上就隻剩下林寒以及田伯光兩人,氣氛一時間變得詭異起來。現在思過崖上的四人中,風清揚自然是當之無愧的老大級人物,就是林寒也不會貿然去得罪他,終於令狐衝,有風清揚保著,誰要動他都得掂量掂量,而林寒自然也是強勢的,要真的拚命,風清揚也得脫層皮,所以說最沒有地位的就屬田伯光。
原本的話,田伯光就應該看清形勢,立刻下上才是正理。其時田伯光心裏此時也有些打鼓,看風清揚說得那般信誓旦旦,未必就沒有對付自己的辦法,保不準真的會敗在令狐衝手上,隻是見成功就在眼前,這等生死大事總要搏一搏,形勢已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萬般無奈之下,田伯光隻得坐下來等待,眼睛不時地瞄向洞口,期盼這令狐衝能夠早些出來,也好早點結束這般焦急的等待,隨著時間的推移,田伯光就越沒有信心,真是度日如年。
就在田伯光等得不耐之際,突然瞥見籮筐中的兩壇酒,眼中瞬間就冒出精光,心思:到得這般田地,卻是浪費兩壇好酒,既然那令狐衝不知道享用,幹脆自己先喝個痛快。
當下就抱起一壇子酒,拍開封泥,酒香立即四溢,清風過處,整個思過崖都被彌漫。林寒雖然不飲酒,卻也不會對酒過敏,見田伯光那般舉動,開口說:“可是沒有信心打贏令狐兄,所以借酒澆愁。”
田伯光被說得一愣,顯然是對林寒與自己說話很是意外,要知道從一開始林寒就對他沒有好感,林寒能夠饒過他性命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如今聽得林寒的話,心中細想,可不就是那麽回事麽,還真的是當心會輸給令狐衝。
林寒接著說道:“外人隻知道風老前輩武功高強、劍法精絕,隻有五嶽劍派眾人才知道其練有一套絕世劍法,想必此時令狐兄學得就是那套劍法了。”
“什麽劍法?”田伯光問道。
林寒隨意地撥弄著地上的樹枝,悠然地說道:“獨孤九劍。”
“獨孤九劍?那是什麽劍法?怎麽沒有聽說過。”田伯光對劍法的名字相當陌生,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搖了搖頭,林寒說:“我也隻是聽說,從來沒有見過,隻是傳說這套劍法相當了得,號稱萬法皆可破,是一頂一的劍法,可惜從來都無緣得見,不知道今日有沒有眼福。”
見林寒說的那般可怖,田伯光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強自爭辯,說:“那又如何,就算劍法再高明,也要學得會才算,田伯光就不信三兩下的功夫,令狐衝就能夠學會那什麽獨孤九劍。”
“嗬嗬,看看就知道了。”林寒聳聳肩,反正事不關己,怎麽都無所謂。林寒可不認為憑令狐衝那粗淺的獨孤九劍能夠對自己形成威脅,就是對付田伯光也還是頗為勉強。
雖然嘴上說不怕,田伯光卻是再也坐不住了,將酒壇子放在旁邊,不時地走向洞口,最終大聲問道:“令狐兄還沒有學好嗎?田伯光已經等得不耐了,快快出來比試,不要再拖延時間,快快出來。”
其實這麽短的時間內,令狐衝是無論如何也學不全獨孤九劍的,風清揚教給他的也不過是獨孤九劍的第三式破刀式,就連破刀式都沒有學全,隻是學了其中的一部分變化,隻求能夠克製住田伯光的快刀刀法。
聽見田伯光在洞外催促,令狐衝知道是沒有辦法學習更多的變化,也隻能勉強一試。風清揚說:“那田伯光的刀法最在一個‘快’字,你對敵時隻要做到比他更快就行,以你如今的劍法,當有五分勝算,不過也夠了。”
令狐衝雖然聽他說的五分勝算有些失望,但回想之前可是一分勝算都沒有,也就不再得隴望蜀,心裏暗自下定決心,拚盡全力也要勝過田伯光,叫其不得猖狂,待快走到洞口時,令狐衝問:“如果是太師叔,要如何應對那快刀刀法?”
風清揚知道令狐衝的心裏還是沒底,也不計較,說:“若是壯年,當比他更快;若是此時,則料敵先機,在其出招前克製快刀刀法。”
令狐衝點頭,深吸一口氣後,大踏步走出洞穴。
“令狐兄可算是出來了......,看令狐兄這般模樣,定是學了什麽絕世劍法,才會如此信心滿滿。”田伯光想要在開打前現探探令狐衝的底,如是問道。
令狐衝故作自信地笑著說:“那是當然,此次定要將田兄打得屁滾尿流。”
“哈、哈、哈,笑話,我田伯光豈會輸......,令狐兄可不要向之前那樣輸了不認賬,此番田伯光可不答應。”田伯光如何聽得令狐衝那般言語,當即擺開架勢,要開始與令狐衝比試。
此次令狐衝沒有如之前那般急著搶攻,而是等著田伯光先發招,好從中破解。田伯光不明白其中道理,見令狐衝捏著劍訣卻又不攻擊,雖然疑惑,也不再理會,提起刀身一道砍去。令狐衝當即施展劍法還擊,可不就臉色就蒼白無比,尋思:難道風太師叔教的劍法全無用處?原來這獨孤九劍講究後發先至,風清揚也教導應對之法,正是要令狐衝的劍法比田伯光更快些,可如今令狐衝由於尚是生疏,竟然比田伯光的刀法慢了一線,如何還能夠克製田伯光的刀法,隻能拚命地抵擋。
而田伯光心中也是駭然,沒有想到這一會的功夫,令狐衝的劍法精進如斯,竟然能夠和其快刀刀法拚個旗鼓相當,心中一陣氣餒,刀法上便慢下幾分。
如此以來,令狐衝得到喘息機會,雖然不明白田伯光為何放水,也沒空計較,專心一意地施展獨孤九劍的破刀式,幾番下來,劍法漸漸純熟,竟是要占得上風。田伯光是越打越急,將刀法加快幾分,可惜已經錯過了勝利的最佳時機,隻見得場中兩人以快打快,刀劍相擊的聲音不絕於耳,乒乒乓乓地響成一片,如此下來早已經過了三十招之約,隻是場中的兩人猶不知曉。
令狐衝是越戰越勇,將破刀式發揮的淋漓盡致,打得好生暢快,一口真氣湧上來,直想仰天長嘯;而田伯光卻是越大越心寒,雖然無暇去算到底走過多少招,心中卻明白早已過了三十之數,到得後來,更是沒有了鬥誌,隻是發泄般地揮刀亂砍。
終於在田伯光一個愣神之際,令狐衝長劍指向其頸脖,比鬥以令狐衝贏得勝利告終。
“當啷”一聲,短刀掉在地上,田伯光麵無表情地看著令狐衝,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驚駭之色,而是一片死灰,正是無盡的絕望。
令狐衝收起長劍,見田伯光這般也是不忍,說道:“田兄不必介懷,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次不過是令狐衝僥幸罷了,之前不也是輸給田兄麽。”
“罷了、罷了......”田伯光撿起地上佩刀,站直身子向山下行去,竟是不再留戀片刻,想必心中存了死誌。
林寒見得他那般樣子,也不想再落井下石,由得他下上去。隻是腦中突然轉過一個念頭,細想之下是有益無害,當下出聲叫住田伯光。
田伯光轉過身來,直視著林寒,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令狐衝倒是替他擔心,怕林寒此時就要為民除害。
林寒說道:“本來以你之前的所作所為,林寒當為武林除害,不過見你尚有悔改的念頭,不忍心你毒發身亡,有個法子或許可以一試。”
田伯光今日是被玩弄得毫無脾氣,隻覺得人生就是天堂與地獄之間的一段旅程,總是不斷地起起落落,在希望與絕望之間徘徊。
又一次看見希望後,猶如在夢中一般,總覺得是那麽的不真實,問道:“林兄真有辦法接取田伯光身上的毒藥?”
“不是林寒有法子”,林寒搖頭說:“而是少林有法子,你此番就去找少林方證大師,想來定能救得你性命。”
田伯光苦笑道:“以田伯光在江湖上的名聲,如何能夠求得少林方丈大師救治。”
“不錯,若是平日的田伯光絕無可能.....,不過若是田伯光能夠洗心革麵,不再做那等下作之事,想來方證大師一定會出手的,絕不會見死不救。”林寒解釋說。
田伯光沉默良久,歎息著說:“確實如此,田伯光就上少林一趟吧,哪怕今後青燈古佛也好。”隨後想林寒躬身行禮,說:“多謝林兄提醒,田伯光此番若能保全性命,實在是林兄的恩賜。”
林寒說:“不必,林寒不過是為武林做些好事,希望你田伯光是真的能夠悔悟,你下去吧。”
待得田伯光下山,林寒轉頭對令狐衝說:“恭喜令狐兄武功大進打敗田伯光。”
令狐衝也沒想到竟然真的就那麽將田伯光打敗,滿臉的喜色也是抑製不住,笑著回答:“令狐衝也沒有想到能夠打敗田伯光,如此定要好好感謝風太師叔。”
“是了,風老前輩還在洞中吧?”林寒問道。
令狐衝哎呀一聲,說:“忘記太師叔還在等著,令狐衝要前去道謝。”
“一起去吧,小弟也想向風老前輩請教一番,希望他老人家能夠指點一二。”林寒說道,隨即兩人均向洞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