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拳經?”任我行詫異地問道,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林寒獨獨對一本拳譜那麽看重。
“不錯,不知魔教之中可有收藏?”林寒問道。
細細地想了一會,任我行點頭道:“是有一本太極拳經,不過,那隻是總綱,多是些陰陽相生、虛虛實實的晦澀理論,並沒有詳細的修煉功法,亦無具體的拳法招式。”
點了點頭,幾乎與心中所想一致,林寒笑道:“也沒指望能有全本的太極拳法,否則,魔教之中還不培育出無盡的拳法高手。”
任我行讚同地說:“不錯,如果真有太極秘籍,恐怕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武當派,想來也是他們認定了對著拳經也練不出多少名堂。”
不等林寒開口,任我行又問道:“真的隻要一本太極拳經?”
“嗬嗬,如果任教主覺得過意不去,大可挑些武功秘籍,給個十本八本的,林某也不反對。”林寒調笑道。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任我行道:“事不宜遲,我們要早些準備上黑木崖。”
林寒笑道:“可以,不過,希望任大教主不要有什麽過河拆橋的想法,否則林某拚著被圍攻,也要拉下任大小姐去黃泉雙宿雙飛的。”
聽著林寒的威脅,任我行眼神一冷,隨後大笑道:“林少俠何不真正考慮考慮與盈盈雙宿雙飛呢?”
笑了笑,林寒並不以為意,道:“任教主真會開玩笑,好了,既然已經談妥,那就開始準備上黑木崖,林某也很想見識一番,任教主與東方不敗,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任我行追著林寒離開之後,任盈盈、向問天兩人便將令狐衝、上官雲聚攏在一起,小心地戒備著。
上官雲癱坐在太師椅上,額頭上不時有汗珠滴下,雙手更是不時地抽搐著,顯然忍得相當辛苦。他原本以為見到任我行之後,便有辦法祛除火毒,哪裏想到辦法是有,任我行卻遲遲不給他解毒。也是他點背,恰好碰到魔教抓捕童百熊這個當口,任我行哪裏能拚著損耗內力給他吸毒!
以內功壓製火毒,卻不能減輕痛苦,雙手猶如火燒火燎一般的難受,見任我行遲遲不歸,上官雲問道:“不知向左使可看出那人的來路?”
瞟了上官雲一眼,在腦海中搜尋著所有的記憶,還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懷疑對象,向問天搖頭道:“那人身著青衫,雖然他刻意壓低聲音,但還是能聽出年紀不大,不過輕功極為高明......”
“會不會是嵩山林寒?”令狐衝突然問道,他原本正在任盈盈身邊閉目養神,旁人還以為他睡過去了,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向問天、任盈盈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眼睛一亮,正待說話,外麵又有了動靜,隻聽一人笑道:“怎麽,才一日不見,令狐兄就這麽想念林某了?”
說話間,任我行、林寒兩人並肩而入,將房內眾人驚得目瞪口呆,誰也沒有想到,包括令狐衝本人,也就是那麽一說,林寒卻真的和任我行一同回來。
林寒笑道:“令狐兄,想不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待得林寒二次說話,令狐衝才接受這一現實,看著任我行、林寒兩人聯袂而來,心中很不是滋味,訕訕地笑笑,神情很是尷尬。兩個五嶽劍派的弟子,竟然同時與魔教前任教主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若是傳揚出去,旁人還以為江湖從此進入沒有正邪之別、門派之分的大一統時代了。
麵對向問天、任盈盈的疑惑以及上官雲的駭然眼神,任我行笑道:“這一次對付東方不敗,林少俠將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想必大家都見識過林少俠的劍法,有他的加入,我們這一次行動將會更加的順利。”
眾人雖然不知林寒有何圖謀,但對於他的武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對於他的加入,自然是沒有意見,反而是麵有喜色,畢竟多一個人,尤其是多了一個高手,眾人的生命更多了一層保障。
五人在房間裏細細的合計,最後還是以令狐衝為誘餌,上官雲押著他上黑木崖,任我行、任盈盈、林寒三人則是扮著上官雲的隨從手下,乘亂摸進黑木崖。而任我行、向問天這些日子裏收攏來的一眾魔教舊人,則是埋伏在黑木崖周邊,等待任我行的號令。
商量妥當之後,上官雲趁機提出醫治體內的火毒,見眾人都望向自己,盡管心中不願,林寒還是將上官雲體內的火毒吞噬回來,好在這些火毒與林寒的真氣同種同源,雖然有吸收真氣自行壯大,但本質並未變化,倒不會消耗林寒的真氣,反而在煉化之後還有所補益。
幹脆的,林寒將令狐衝體內的火毒也給吞噬掉。不過,令狐衝就沒有上官雲那麽幸運了。上官雲純粹是中了火毒,身體並未受到內外傷,而令狐衝則不同,雖然體內的火毒很少,但是因為與林寒硬拚內功,如今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算得上是傷了元氣,唯有慢慢調理才能好轉。
定計之後,林寒不願多待,返身回房收拾東西。待林寒走後,向問天問道:“教主,那林寒怎麽會願意幫助我們?”
向問天所問,亦是其它三人想知道的。五嶽劍派與魔教勢成水火,更確切的說,是嵩山派與魔教勢成水火,其它如華山、衡山早就歇了與魔教別苗頭的心思。在四人想來,林寒巴不得日月神教前後兩任教主拚的你死我活,最好是兩敗俱傷。
想到這裏,四人同時一驚,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一個共同的念頭升起:莫非,林寒就是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
任我行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關係,不過,細想之下,他還是否認了,如果嵩山派真的有意做漁翁,就絕對不會隻是派出一個弟子,而是應該傾巢而出,更何況嵩山派才吃下洛陽這一地盤,短時間內沒有餘力顧及魔教內亂。
從嵩山派的近況之中,任我行斷定此次隻是林寒的個人行動,當下放心不少,笑道:“當然有條件!”
“他想要什麽?”令狐衝問道,事情一涉及到林寒,他就不自覺地會變得激動,最近尤甚以往,隻是他本人沒有絲毫察覺。
任我行看了他一眼,心中一黯:魔障啊,心魔已成,如果不能邁過這道坎,不能重拾信心,令狐衝的成就將極為有限,幾乎不會再有寸進,更不可能登上武林的巔峰。這時,任我行起了一些心思,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任我行道:“大家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眾人收拾一番,之後向黑木崖進發。離平定州西北四十餘裏,山石殷紅如血,一片長灘,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灘。
更向北行,兩邊石壁如牆,中間僅有一道寬約五尺的石道。一路上日月教教眾把守嚴密,但一見到上官雲,都十分恭謹。
一行人經過三處山道,來到一處水灘之前,上官雲放出響箭,對岸搖過來三艘小船,將一行人接了過去。林寒暗想:魔教數百年基業,果然非同小可。若不是上官雲作了內應,眾人要從外攻入,那是談何容易?
到得對岸,一路上山,道路陡峭。上官雲等在過渡之時便已棄馬不乘,一行人在鬆柴火把照耀下徒步上坡。林寒、向問天、任盈盈父女守在擔架之側,全神監視。眾人都已做了裝扮,倒是不虞被人識破,不過這一行是深入虎穴,別說任盈盈、令狐衝兩人,就是任我行、向問天、林寒三人也是小心翼翼的。
這一路上山,地勢極險,林寒看看四下裏,又看看令狐衝,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在心中縈繞,若是將擔架往萬丈深穀中一拋,令狐衝不免命喪當場,死的不能再死。
到得總壇時天尚未明,上官雲命人向東方不敗急報,說道奉行教主令旨,已成功而歸。過了一會,半空中銀鈴聲響,上官雲立即站起,恭恭敬敬的等候。
就在這時,任盈盈突然拉了任我行一把,低聲道:“教主令旨到,快站起來。”任我行當即站起,其它人亦是如此,林寒放眼瞧去,隻見總壇中一幹教眾在這刹那間突然都站在原地不動,便似中邪著魔一般。銀鈴聲從高而下的響將下來,十分迅速,鈴聲止歇不久。
一名身穿黃衣的教徒走進來,雙手展開一幅黃布,讀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教主東方令曰:賈布、上官雲遵奉令旨,成功而歸,殊堪嘉尚,著即帶同俘虜,上崖進見。”
上官雲躬身道:“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見了此等情景,雖不知其它幾人有何感想,林寒心中是笑開了花,暗暗好笑:這不是戲台上太監宣讀聖旨嗎?
隻聽上官雲大聲道:“教主賜屬下進見,大恩大德,永不敢忘。”林寒等人連忙一齊說道:“教主賜屬下進見,大恩大德,永不敢忘。”嘴上說得好聽,肚中已是暗暗咒罵不已。
一行人沿著石級上崖,經過了三道鐵門,每一處鐵閘之前,均有人喝問當晚口令,檢查腰牌。到得一道大石門前,隻見兩旁刻著兩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義英明”,橫額上刻著“日月光明”四個大紅字。
過了石門,隻見地下放著一隻大竹簍,足可裝得十來擔米。上官雲喝道:“把俘虜抬進去。”任我行、林寒、向問天、盈盈四人立即彎腰抬了擔架,跨進竹簍之中。
坐在這麽有現代化氣息的設備中,林寒渾身發抖,祈求蒼天保佑:千萬不要出現故障,希望魔教弟子還是很有職業修養的,能夠用足了材料辦事,沒有絲毫的偷工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