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嵩山冰火

第二一二章 動靜之間

當一個人病了,臥床在榻,才會知道有多少人是真的在關心你!

盡管林寒不是得病,而隻是受傷,但效果都是一般的。

考慮到林寒、秋離兩人都是重傷,非煙並沒有回山下院子的想法,而是安心地伺候著兩人。雖然有些累,但是非煙心中亦是格外的暢快,每一天都是快快樂樂的。

清晨,或是黃昏,林寒都會抱著秋離,與曲非煙一起,看著日墜星隕月沉眠,看著春回大地落雁歸。

在這養傷的日子裏,發生了許多事情,首先是許懷山帶著雲知明回了崆峒山,在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意思隻有一個,好好地照顧阿離,莫要再傷害了她,林寒自然是一萬個答應,保證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之後就是一些像莫大那樣在原本門派中有些威望的長老,全部被左冷禪打發到了洛陽。

形勢不由人,莫大等人屁都不敢放一個,要知道左冷禪正是有氣沒處使,巴不得有人撞到槍口上,老狐狸們精得很,各個都是灰溜溜地去了洛陽,沒麵子總比沒命好得多!

華山也傳來了寧中則自殺身隕的消息,就像林寒猜測的那樣,一路上不哭不鬧,等到將嶽不群的遺體護送到華山,第二天,寧中則就去了。

林寒感歎之餘,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好的結局,這一結果,對嵩山、對華山,都好。

李季、徐錚、石韜留在了嵩山上,再沒有去洛陽,在左冷禪的安排下,三人開始學著處理一些事物。這一次是真的,而不是像在洛陽時跟著費彬敷衍了事。

劉學文、孟飛、盧義、李雨衡、牛大力都曾特意回來看望林寒,之後又再次回去了。對於這些人的情誼,林寒很是欣慰,那些努力,終究沒有白費。

在寧中則自殺之後,林平之、嶽靈珊突然失蹤了,直到江湖中傳來餘滄海蜀道遇刺身亡的消息後,林寒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不久之後,一封並不意外的信件送到林寒手上,信封之上沒有署名,隻是手繪著一朵金燦燦的向日葵,看著信中的內容,林寒不由笑出聲來。

曲非煙問起時,林寒隻是搖搖頭,隨即取來油燈,點亮,將信件焚毀,口中喃喃道:“有些秘密,還是藏在心底就好了。

這一次受傷,林寒難得地清閑下來,五嶽並派已經步入正軌,說到底,隻有一個莫大稍微有些威脅,但是有費彬、鍾鎮等人看著,又是遠離衡山城,倒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

至於衡山派的其它人,林寒倒不是很擔心,衡山派雖然威名赫赫,但是在劉正風、莫大先後被嵩山收拾之後,其餘之人不堪重用,多半會屈服。

泰山派在玉璣子、玉音子等人的帶領下,在清除了一部分天門道人的嫡係勢力之後,也是完全接受了嵩山派的收編。

華山派那邊,隨著嶽不群、寧中則的死,已是樹倒猢猻散,幾個親傳弟子或死或逃,留下的也是心無鬥誌,在勞德諾的勸說下,不情不願地被招安,之後勞德諾又大量啟用普通弟子。

可以說,華山派已經名存實亡,即便如此,也不見風清揚出來找場子,倒是叫林寒空自操心。

有傷在身,不能練武,武功反而有了進步,真是叫人感歎不已。

人說‘知子莫若父’,丁勉、林寒兩人雖然不是真正的父子關係,但是說到對彼此的了解,那是真的沒得說。

就在林寒覺得無聊之際,丁勉特意挑了些道學經典,親自給他送來。

閑著也是閑著,林寒幹脆就按照丁勉的意思,不僅將這些道經讀了個通透,更是將很久以前的那本《道藏》找了出來,引得非煙好幾次嘲笑他莫非想要出家做道士。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重新通讀了《道藏》之後,林寒豁然開朗,之前很多弄不明白的難題,仿佛已經有了答案,曾經困擾自己的問題,都已經迎刃而解,就是那久久沒有突破的境界,仿佛也已經有了鬆動的跡象。

趁熱打鐵,林寒又將《太極拳經》、《嵩山心法》拿出來研究,竟是漸漸地悟通了些許動靜平衡、陰陽交匯的道理,就是在冰火融合方麵,也是越來越敞亮。

這個時候,林寒才明白動靜平衡並不僅僅隻是涉及到武學方麵,同樣的,心性也很重要。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林寒就在為生存奔波著,學習神功、打擊對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充滿了攻擊性,或許他本人並不覺得,但確實是做得太多了,多得有些跳脫,這就是太過於‘動’了。

如果不是這一次受傷,如果不是一個多月不能動武,甚至是不能練劍,林寒還未必能夠察覺到心態的失衡。

冰火融合遲遲沒有長進,不僅僅是功法本身出了問題,更是他的心也有了破綻,有些時候,太過於強求,太過於急功近利,反倒不是好事,甚至會阻礙事情本身的自然發展。

就比如說以嵩山心法來融合冰火真氣,這原本應該早就被想到的,卻要等到真氣出了岔子,要等到師伯的提點之後,才能明白其中的關鍵。

明白了這些道理之後,林寒心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可能師父他們會反對,但他覺得那才是最有利的。

不過,林寒並沒有急著將心中的想法表露出來,甚至連阿離、非煙兩人都沒有告訴。其中有一些細節,他還需要再仔細研究研究,至少要等到身上的傷完全好了之後,才有能力去做那件事情。

促使林寒有那個想法的,不隻是心的突破,還得源於與任我行等人的一場拚鬥。

自從回複了意識,在那昏暗的空間裏,林寒也曾想過這一次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最後的答案就是:事情本身沒有錯,錯就錯在自己還不夠強。

想想也是,這一次能夠有命活下來,其中好運氣占了一大半,畢竟受了那麽嚴重的傷,還能夠清醒過來,多少有些玄幻。

黑木崖那次,與任我行、令狐衝等人圍攻東方不敗,雖然也震驚於對方的實力,但是一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完全擋住對方的攻擊,林寒就覺得自己與對方的差距,並不是那麽的大。

但是這一次,輪到自己被任我行等人圍攻的時候,林寒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如果自己的冰火真氣達到四重境大成,然後加上大成的‘破軍’劍意,或許不會比東方不敗差。

不過,在沒有那些實力之前,自己與‘天下第一人’之間,還有一道溝壑。

或許這一道溝壑並不是那麽的寬廣,但是在某些時候,卻是相當致命的,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裏’,通過這一次的魔教夜襲事件,林寒深深地明白:在沒有將這一道溝壑彌補之前,自己還沒有橫行江湖的資本。

這不得不讓他聯想到少林、武當,甚至是峨嵋、昆侖等等門派,或許他們幾乎不可能找出幾個與自己比肩的人物,但是次一級的高手,就像鍾鎮那個級別的,未必就不能一打一打地出來。

如果那些門派狠了心,發動十幾個一流高手來圍殺自己,再加上方證、衝虛這樣的人物親自出馬,不要說重傷,毀屍滅跡都有可能!

甚至是任我行本人,如果林寒真的敢殺上黑木崖報仇,或許他還求之不得呢!

所以想要報這一仇,除非是發動門派所有的力量,來一場硬對硬的對決,否則僅憑林寒一人,絕無可能。

這也是為什麽一個多月以來,林寒提都不提報仇的事,害得非煙還以為他變了性子,要知道他以前可是個吃不得虧的主。

倒是秋離非常的理解林寒的心情,也隻有她這樣的大派弟子,才會想得更多,知道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就像嵩山遇襲這件事,已經牽動了很多有心人的心思。

不過,借著這一機會,在嵩山派不打算立即報仇的情況下,就是想不低調都難。

被其它門派低估,嵩山眾人也樂得如此,這樣一來,更是可以不受打擾地消化五嶽劍派的力量。

林寒堅信:待得五嶽劍派真正地成為五嶽派之後,凝聚起來的可怕力量,甚至會讓少林、武當震驚。

又是一個黃昏,落日的餘暉撒在稀鬆的青草之間,院子中間的石桌上,非煙丫頭正小心翼翼地撥弄著果蔬,不時地撚起一顆,喂給旁邊躺椅上的秋離,兩人邊吃邊笑,一如天邊的暮靄山巒,那麽的和諧無間。

歡聲笑語中,林寒揮舞著淚痕劍,揮出呲呲的風聲。

或許是心情大好,又或者是那半支千年人參起了作用,林寒的傷勢好得特別快,除了肋骨上還有些酥麻之外,整個人竟是恢複如初,遠遠超過了眾人的預計。

這一會,腦中閃爍著這一個多月悟透的理論知識,林寒的劍如行雲流水一般,看不出絲毫的凝滯,甚至在攻防轉換之間,在極動與極靜之間,是那麽的和諧,遠遠不是受傷之前可比的。

一番酣暢淋漓的劍舞,林寒收劍而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色,一個多月的積累,他終於打開了動靜之間的大門,使得兩者圓潤貫通,劍法亦是大有長進。

啪、啪、啪......

“好得很,想不要你又有進步!”

丁勉從院子外麵進來,連聲讚歎道。

林寒示意丁勉就坐,然後將非煙剝好的果肉推到他麵前,丁勉也不客氣,隨手取食。

“師父,有事嗎?”將一盤果肉用盡,林寒給丁勉斟上一杯熱茶,笑著問道。

飲一口茶,將最後的果肉送下肚,丁勉點頭道:“明天早上有一個會議,你師伯有些事情要交待,不要缺席了。”

林寒笑道:“那正好,弟子也有些事情需要請示。”

“哦,你又有什麽事情?”

林寒神秘地笑笑:“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