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月光透過屋頂的破洞照進屋子,映出一張有些歪斜的床鋪,一個人斜斜的倒在上麵。
突然,破舊的房門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兩個身影鬼鬼祟祟的貓進了屋子。
看到倒在床上,似乎正在熟睡的少年,兩人放鬆了警惕,不再那麽小心翼翼。
“是他嗎?”一人小聲的問旁邊那人。
借著月光看了看床上那人,被問之人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他,幹活吧。”
兩人走到床邊,一人從肩上解下一個麻袋放在地上,看樣子是要把床上之人裝進去。
“小子,你不能怪我們兄弟倆,隻能怪你自己命不好,偏偏惹上了我家少爺,反正你這條賤命活著也沒意思,早死早投胎吧,下輩子盡量生在富貴之家……”
“別廢話了,快點來把這小子裝進麻袋。”
“咦,他手裏怎麽抓著塊板磚?嘿!抓得還挺緊……”
“別管了,讓他抓著吧,我想到個好主意,到了那個地方,不給他發武器,就讓他拿這塊板磚上去,反正都是死,到時候少爺見了,肯定更開心,說不定還會再賞我們呢。”
“哈哈!!你這注意真損,不過我喜歡……”
兩人動作利索,像是做慣了這樣的事情一般,把少年裝進麻袋,紮好,往肩上一扛,出了屋子,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
白雲飛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特舒服,渾身暖洋洋的,意識有些模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反正就是不想起來,想再睡一會。
“小夥子,快醒醒,醒醒……”
突然響在耳邊的聲音,讓白雲飛清醒了許多,接著感覺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他終於一個激靈睜開了雙眼,然後一下坐起了身子。
有些恍惚地拍了拍額頭,喃喃道:“我怎麽了?……這是什麽地方?”
他突然發現,自己竟不是在家中,身下是一層幹草,自己身旁,一個白頭發老者,正有些關切的看著自己。
“老人家,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會在這裏?”也許是老者關切的目光讓白雲飛稍微放鬆了一些,他疑惑的看著老者,問道。
“怎麽?你竟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抓來這裏麽?唉……小夥子,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啊,也是張家那禽獸讓你抓你來的吧?”
“張家……張揚?”白雲飛微微愣了愣,馬上反應了過來。
“嗯,你知道啊,你怎麽招惹了他啊!唉……”老者看著白雲飛,歎息地搖了搖頭。
白雲飛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問道:“我們怎麽被關在這裏啊?怎麽才能出去?”
這裏是一個不小的房間,地上隻有一層幹草,其餘什麽器物也沒有,也沒有窗戶,白雲飛的左邊是一麵用木頭攔起來的入口——牢房?透過牢門,可以看到外麵是一個數百平米大小的場地,周圍被一圈三四米高的牆壁圍起來,再外麵是幾層呈階梯型的華貴座椅。
白雲飛和老者,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裏,離他們不遠的另一邊,還有大約十個人,不過這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在那裏自顧自的小聲說著話。
“出去?”老者聽了他的話,臉色有些古怪,“小夥子,你……唉!全落石城的人都知道,得罪了張家少爺張揚,沒有幾個人能活命……”
“什麽?!我……我會死?”白雲飛一驚,聲音不由大了一些,引來對麵的一群人不善的目光,趕緊壓低了聲音,有些焦急的問到:“老人家,你說的,是真的嗎?”
“唉,小夥子,你也不要太害怕,該來的總會來,你怕也沒有用的……”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到:“而且我聽他們說,一會兒要讓我們去和人廝殺,隻要能活下來,他們就會放我們離開……”說到這裏,老者自己都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顯然不認為自己和白雲飛這一老一少活下去的機會有多大。
“廝殺……”白雲飛心裏一顫,越加恐懼,但看到老者帶著安慰的慈祥目光之後,不知怎麽的,漸漸冷靜了下來,也許,老者的慈祥,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爺爺……
“老人家,你……”
“我姓吳,你就叫我吳伯吧。”
“嗯,吳伯,你又是為什麽會在這裏的呢?”
卻不想,他的一個問題,讓這個本來一臉慈祥的老人,突然間變得無比哀傷,繼而又目露凶光,咬牙切齒,似是要擇人而噬的猛獸。
老者的突然變化讓白雲飛一驚,身子縮了縮,似是有些懼怕。
許久,老者眼中的怨恨消失,深深的歎了口氣,道:“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白雲飛見老者恢複正常,鬆了口氣,擺手道:“沒有……吳伯,你不願說的話,就不用說了……”
“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我是因為拿了柴刀想要去殺那張家少爺張揚,才被他的手下人抓了,關到這裏來了。”
“什麽?!”白雲飛實在無法想象,這竟然是吳伯被關在這裏的原因。
“那禽獸張揚……他……他害死了我的孫女!”吳伯身子有些顫抖,情緒激動,“可憐我家小玉兒才十六歲啊!”
“三天前,我的乖孫女說要去買一匹布回來,給我做一件衣服,說冬天要來了,不能讓爺爺凍著……”說道這裏,吳伯的眼神無比慈愛,臉上也露出了微笑,白雲飛能感覺到他對孫女的無限疼愛,因為從前爺爺看著自己時,也是這樣的眼神。
“可是……可是她這一出門,卻是天人永隔啊!!”吳伯眼中湧出淚水,神色悲傷。
“隔壁鄰居跑來告訴我,說小玉兒被那張揚的手下抓去了,等我趕去張家要人的時候,得到的……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小玉兒,我的乖孫女,她不甘受那張揚的侮辱,竟被那禽獸活活打死!”
吳伯的臉上又露出了那擇人而噬的猙獰表情,可是這次白雲飛卻沒有絲毫的懼怕,有的隻是悲傷與憤怒。
“埋葬了我的乖孫女,鄰居們都勸我忍氣吞聲,說鬥不過那張家的。我也知道,我們這種平民,就算再被張家弄死幾個,城主府的那些人,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這些人的性命,在他們看來,如同螻蟻。”
“但是,我恨啊!若不做點什麽,我怎麽對得起我的乖孫女,我死不瞑目!所以我拿了家裏的砍柴刀,趁他從青樓喝醉了出來的時候,衝了上去,我要把他碎屍萬段!我要他給我的孫女償命!”
“結果……我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便被他的一幫狗腿子抓住了,然後……就被關到了這裏,已經一天一夜了……咳咳……”
吳伯說完,卻因為太過激動,有些難受的咳嗽了起來。
白雲飛一直沉默不語,想不到什麽能夠安慰老人的話,隻好抓著他有些顫抖的手,為他拍了拍後背,關切的道:“吳伯,不要太激動了,對身體不好,那種禽獸不如的人,總有一天會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吳伯有些發呆的看著雲飛,良久才說道:“唉……我的小玉兒,也是經常這樣拉著我的手,為我拍著後背,然後責怪我不應該太激動……小夥子,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我叫白雲飛,您叫我雲飛就好了。”
“嗯,雲飛啊,我能看得出,你是一個好孩子……現在像你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現在的人,不管是明麵上還是背地裏,都是隻顧自己,不管他人死活,什麽事都做,他們,連人的本性都丟掉了。人活一世,本應活得無愧於心啊……”說完看白雲飛有些呆愣的看著自己,問道:“怎麽了?你不同意我說的話麽?”
“不是,我隻是想到了我去世的爺爺,他……從前也說過同樣的話。”
就在這時,牢門外出現了幾個人,他們提了一桶饅頭和一桶水,放在牢門外,衝裏麵的人大聲道:“你們這些人!來吃東西吧!你們可要吃飽了,一會兒才有力氣拚命!”
因為那一桶饅頭著實不少,等對麵那十來個人吃飽了,吳伯才起身去拿了幾個,又舀了一碗水,回到白雲飛身邊,遞給他,說:“餓了吧?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活下去。”
一邊吃著饅頭,一邊與吳伯小聲的說著話,看著吳伯慈祥的目光,白雲飛內心有些微的顫動,這種感覺,自從爺爺去世之後,幾乎再也沒有體會過了——這種‘溫暖’的感覺。
吃了幾個饅頭,又說了會兒話,吳伯似乎是累了,便靠在牆上休息,白雲飛則繼續縮在了牆角,直到這時,他才有時間回憶昨天的事。
“我身上的傷,為什麽全都沒有了?”雲飛這才發現,昨天被打的那些傷,居然全都消失了!身體也沒有一點不適的感覺。
“我昨晚……好像暈倒了?為什麽?對了!強化……板磚!!”
想到這裏,雲飛下意識得往身旁一摸,沒想到,居然真的摸到了一塊棱角分明的物體——正是昨晚他昏迷時,緊抓不放的那塊板磚!
“你昨晚被抓來的時候,手裏就緊緊抓著這塊磚……難道,它有什麽重要的意義嗎?”吳伯見他抓起板磚,疑惑的問道。
“呃……不是,這是我用來墊床腳的……”雲飛也不知道怎麽解釋,好在吳伯見他愣愣的說不出話,也不在意,嗬嗬笑了兩聲,不再追問。
雲飛低下頭,看著手裏的板磚:
“裝備品級:普通”
“裝備強化等級:+10”
“攻擊力:9”
“附加攻擊力:16”
“+10附加效果:攻擊時有百分之一幾率使目標進入最多三秒的強製暈眩狀態(若攻擊頭部,暈眩幾率增加至百分之五)。”
“強化條件:12靈魂點。”
“果然,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10附加效果?暈眩?什麽意思?拿板磚拍人,當然會把人打暈,怎麽還百分之幾的幾率?”
“要再強化看看嗎?”
不過他隨後便放棄了這個想法,昨晚好像就是因為強化這個,才失去意識的,如今在這個地方,他怎麽敢隨便強化。
白雲飛抱著板磚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被一陣嘈雜聲驚醒。
轉過頭,隻見外麵那一圈華麗的座椅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滿了人,這些人衣著華貴,一看就知道是富豪貴族,他們一個個都是臉帶興奮與期待,小聲交談,還有些人朝他們這裏指指點點,對周圍的人說著什麽。
“各位!歡迎來到鬥獸場!”
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場中想起,那些低語的富豪貴族,暫時停止了交談,不過臉上的興奮,卻是越濃,甚至感覺有些……瘋狂。
“那些低賤的生命,為了生存而掙紮,如同野獸一般廝殺!這裏是刺激與血腥的鬥獸場!讓我們欣賞今天的視覺盛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