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震山在仇恨與絕望的雙重逼迫下,竟是選擇了自爆自己的本源之種這一條同歸於盡的道路!!
或許不能說同歸於盡,他不敢保證是否能夠殺死白雲飛,但是……即便殺不了你,也不會讓你好過!!
“嘖!!”白雲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對方這一舉動是他完全沒有料到的,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若是被爆發開來的能量擊中,飛傷即殘,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不過好在他反應也不慢,並沒有選擇阻止對方自爆,而是第一時間果斷後退,同時翻天印飛出,土係能量罩護在了體外。
這一切幾乎是眨眼間便完成,當白雲飛心中稍定,在退出百米後停下身形時,卻是突然神色一變,猛然抬頭看去,隨即露出驚詫之色。
預想當中的狂暴能量爆發並沒有來臨,當他抬頭看去時,卻看到了一股黑風。
不錯,就是黑色的風,似是在他暴退的同時就已經出現,將那自爆中的張震山包裹在了其中,在白雲飛警覺之時,一股強大的魂力一閃即逝,隻見這黑風驟然一卷,竟然離地而起,瞬間飛上了叢林上空,然後眨眼千裏,消失不見!!
而那原本即將自爆的張震山,也隨著這一股莫名出現的黑風一同消失!!
白雲飛愣愣地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那裏還殘留著剛才張震山自爆本源之種而凝聚出的大量冰元力,正一點一點消散,地上那蔓延出十數米遠的一層堅冰,也證明著之前那強大能量的存在。
“這……這是怎麽回事?!”白雲飛猛然驚醒,暴風飛劍喚出,閃身而上,然後飛上百米高空,舉目四望,卻那裏還有那黑風的蹤跡?
魂識探出也沒有任何發現,閉目感應,那打入張震山體內的一點魂力氣息也已經消失不見。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短短不足十秒的時間,剛剛還近在眼前自爆瀕死的張震山,竟然就在這短短幾個呼吸間被人給救走了!!
“怎麽可能……怎麽會有人來救他?!寒冰宗的人?不會……於非被留在了赤霞山上,而且寒冰宗也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強者……那究竟是什麽人?是早就知曉我要追殺張震山而前來救人的,還是碰巧碰到而興起相救?而且……對方絕對是魂尊以上的強者,卻竟然沒有和我動手,隻是純粹地為了救人?”
白雲飛站在半空,緊皺著眉頭沉思許久,卻猜不出這突然出現的強者到底是什麽人,又不死心地四處搜尋了一番,卻依舊找不出任何蹤跡,最後隻得輕歎一聲,掉頭往赤霞山地方向飛去。
“唉!!這次是真的後患未除了,早知如此,一開始就應該用翻天印秒殺掉的……”白雲飛心中有些懊悔,暗自道,“不過那張震山雖然自爆未成功,但一身修為卻決計已經廢掉了,就算重頭修煉也成不了什麽氣候,應該不能再對我構成任何威脅了。”
…………
第二天,西峰一個小山坡上。
白雲飛像往常一樣躺在草地上望著天出神,這一次卻不是因為修煉不順,而是在思索前一天關於張震山的那件事。
回到煉器宗之後,寇長空等人也沒有詢問他追殺的結果,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出去過,一切都和平常一樣,大家井然有序地過著正常的生活。
他懷疑那黑風內的神秘人可能是知道自己要去追殺張震山的人,他甚至懷疑對方很可能是在之前就跟著自己,尾隨在自己身後找到張震山,然後再將之救走的。而如果要懷疑的話,就隻有當時在赤霞山上那幾個在場的‘外人’。
寒冰宗的於非首先排除,那就剩下馭獸宗的林東曉以及那莫逆了,謹慎起見,白雲飛暗中打聽了一下,得到的答案卻是這兩人以及他們帶來的所有護衛,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過,甚至連任何可疑的舉動都沒有過。
白雲飛覺得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又或者是這些人做得很隱秘,不過既然找不到任何線索,那也就沒有辦法再追查下去了。
本來是在思索那神秘人的身份的,可是不知怎麽的,或許是因為寒冰宗和張震山的出現,勾起了他對往事的回憶,他開始回憶起了當初在青雲行省的一幕幕經曆,到得最後,一個嬌柔的倩影不受控製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柳夢,一個帶給他最初、最單純也是最傻的一次內心萌動的女孩,也是給他第一次和唯一一次感情傷痛的人。
想著想著,白雲飛那原本帶著追憶和傷感的雙目中漸漸升起堅定和釋懷……當初的一段恩怨如今也算是了結了,至於那些人,那些事,不用忘記,釋懷就好,感謝他們帶給自己的磨練和成長——不管是心智上,還是感情上。
……
“嗯?”發現一股熟悉的氣息接近,白雲飛從沉思中回過了神來,微微偏頭,便見到了正走到自己身前的唐心芸。
“心芸,你怎麽過來了,有什麽事麽?”白雲飛坐起身,微笑道。
一身雪白衣裙的唐心芸微微蹙眉道:“難道……必須要有什麽事才能過來找你麽?”
“呃……”白雲飛一愣,隨即尷尬道,“當然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心芸……”
“嗬嗬,知道了,和你開玩笑呢,瞧你急得。”唐心芸掩嘴輕笑,隨後輕輕坐在了白雲飛旁邊,微微偏頭問道,“在想什麽呢?還在想修煉的事麽?還是關於寒冰宗的事?”
白雲飛輕輕搖頭道:“嗬嗬,沒事了,剛剛想通了。”
“想通了?”唐心芸抿了抿嘴,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追問,笑道,“想通了就好,看你這兩天光想心煩的事兒了,這可不好……”
說著,她右手微微一晃,一頂草帽遞到了白雲飛眼前:“給你,其實我是來還你這個的。”
“嗯?”白雲飛一愣,順手接過草帽,隨後驚訝道,“你幫我修補過了?”
他現在手裏拿著的,是一頂完好無損的草帽,原來那些破損的邊緣和中間幾處開裂的縫口都已經沒有了,這些地方的兩種不太明顯的新舊顏色顯示著是剛剛被細心修補過的,若不是龍套草帽的屬性還在,白雲飛甚至都要懷疑這是不是自己原來那頂破舊的草帽了。
唐心芸微笑道:“是啊,老見你戴著這頂破草帽,像個什麽樣子……所以我就幫你修補了一下,至少看起來不會那麽難看嘛。”
看著少女溫柔的笑容,白雲飛眼神一絲恍惚——曾經,也有一個女孩說自己這頂草帽太破了,而她的做法是重新買了一頂新的送給自己……不過最後,被自己燒掉了——隨著那被踐踏得七零八落的感情一起。
“雲飛,你怎麽了?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麽?”唐心芸見白雲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不由有些局促地小聲問道,同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什麽東西倒是沒有摸到,就是好像有一點點發燙……
“嗬嗬,沒什麽。”白雲飛回過神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又看了手中的草帽一眼,然後翻手將之收了起來。
——這一頂,不會再毀掉了,因為,它值得自己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