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明在府外搭建繡樓,為女兒招親的消息不徑而走,吸引了四麵八方的公子前來觀看。錦城的公子早就對陸逸明的女兒垂涎三尺,都想一睹她的風采。
因此,在規定的時辰內,人們紛紛像趕集一樣往繡樓匯集
搭好的繡樓掛滿了燈籠,裝飾喜氣洋洋,一派辦喜事的樣子,吸引了街上眾人的目光,人們駐足觀望著,熱鬧非凡,人聲鼎沸,來參加相親的公子更是絡繹不絕,個個在議論著陸員外的女兒月月的一些事情。
人們把從媒人口裏打聽到的一些事情爭相轉告,伸長脖子翹首以待,等待著月月的出現。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看見月月出現,在繡樓上隻有陸員外宣布了選婿的標準以後,端坐在正中間,其他的人一律沒有看見。
陸員外這一次是下足了真功夫,把繡樓搭建的極為喜慶,錦城老女老少跑來看熱鬧的大有人在,把一個長長的街道擠得水泄不通。
街上有些講排場的富家子弟乘坐攆車,站在攆車上遠遠的望著繡樓,不願屈尊降貴的往人群中擠進去,人越來越多,整個繡樓站滿了人,連街上也擠滿了人。
富家公子高高的站在攆車上,向人群中搜索著,他們在人群中尋到了相熟的身影,知道今番要想抱得美人歸,隻得走進人群,憑運氣去搶奪繡球。
想通了這些環節以後,輕搖紙扇,給自己衝衝門麵,他們保持著最後的顏麵,彎腰下車,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進人群,一下子被人群給掩沒了。
向陽糊裏糊塗的,也被人流擁擠到了這裏來了,遠遠的抬起頭,就看見大紅燈籠高高掛。
這番情景讓他想起了,紫薇滿十五歲時,把眾公子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狩琪要與她琴簫和鳴。水芝寒不知哪一根神經欠抽,自動提出要侍寢。
於是,易發把水雲閣裝扮了一番,當晚,紅燈籠高高的在水雲閣掛起,似在像府裏的其他公子炫耀,公子得到郡主的寵幸。
他也來到水雲閣,入眼所處一片火紅,紅燈籠隨風搖擺著。似在歡迎紫薇的到來。
望著紅燈籠他眼裏含著一絲諷刺,他早就熟知水芝寒的個性,他對郡主壓根就沒有什麽好感,至於是什麽原因,他也沒有更多心思去探究,隻不過他認為這是一場鬧劇吧!
果然,他借侍寢為借口,晚上兩個冤家大鬧了一場。
不知是天意,還是事物弄人!
狩琪插手了此事,想法化解他們的怨氣,兩個冤家成了一對師徒,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朝這個方麵發展,作為師父水芝寒把一柄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冷情刀送給了她,這個女人又不愛習武,這把刀豈不是把她推到了火海,讓她成為眾矢之的追擊目標嗎?
水芝寒的侍寢,以送給紫薇一把冷情刀為借口,草草的收場了。
現在,又來了一個嘩眾取寵的女子,以拋繡球相親為目的,玩起了另一場遊戲,看這個不安分的女人如何收場?
向陽眼裏噙著嘲諷,周圍的人被前麵的紅燈籠刺激得眼睛放光,已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群情激蕩。
隻有向陽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心裏淡然處之,思緒完全轉移到了紅燈籠上麵,衝淡了為了那一隻狗給他帶來的麻煩,與紫薇鬧起的不愉快。
突然,一片黑影罩在他的頭頂上,紅袍被一根樹枝勾住了,他順勢停住腳步,尋到了這顆大樹,把勾起的紅袍一角解開。
他靠在這棵樹上,不願隨波逐流,他隻是朝這一群亂糟糟的人群投以好笑的目光。
又是一個女子在左右著一個男人的命運,為何還有這麽多的男子攀附,豈不知這樣做的後果有可能會失去做男人的尊嚴。
在繡樓下方的空場地之處,被一根長長的紅布帶圈在一起,紅布帶變成了一個隔離界限,界限內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青一色的年輕公子,看穿著打扮有富有貧,麵容到都還齊整,準備爭奪繡球的。
界限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家都一臉看好戲和興奮的表情,看著界限內,站在繡樓前的年輕公子們。看誰是今日的幸運兒。
幾乎錦城的年輕公子都出動了,他們得知陸家選婿的標準很特別,無論出身。隻要年齡在二十至二十八歲未婚的男子都可,選中了馬上入贅陸家,成為陸家上門女婿,將來陸家的生意都交付與他打理,成為陸家不折不扣的二當家的。
大當家的自然是陸逸明了。一進陸家就成為二當家,年輕公子也很滿足啊,這是許多年輕公子夢寐以求的美事。也是人們為之奮鬥的目標,也許人們奮鬥了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這個位置,現在有這麽好的途徑,一蹴而就。即娶得嬌妻,又可平步青雲直接登上高位,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和幸事。
嬌妻!
二當家!
這兩塊熱餅子已經吊起了所有年輕公子的胃口,人們爭而奪之。奪到了小姐,就意味著穩超勝卷的坐上了二當家的交椅。
分析了諸多的有利因素以後,一些聰明的人找到了此事的關鍵人物,那就是陸家千斤小姐。針對陸家千斤小姐人們也隻是從媒婆哪裏得知一二,除此以外所知不多。
但有一點,幾乎很多人都認為,陸家小姐絕非普通的女子。
一個深閨的女子做出拋繡球相親的大膽舉動,就已經成為最轟動的事情。
再加上,剛才陸員外在繡樓上,適時的拋出選婿的標準為其造勢:不論身份,隻要是適齡的未婚男子皆可參與。
這一種打破門第觀念的選婿,令人們津津樂道的又議論了半天,牽動了所有公眾的視線,成為錦城最為熱門的話題。
人們議論紛紛。個個伸長脖子百般打聽著陸家小姐的情況。
“聽說月月小姐知書達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我家有一個遠房親戚當下人,他親眼見過月月小姐,月月小姐貌美如花,長相極為甜美,老爺把她當寶貝一樣哄著。”
“剛才,陸員外站在繡樓上宣布了選婿的標準,這也是小姐選夫君的標準,這樣的女子不論門第,隻認緣分的做法,足可看出小姐是一位不攀附權貴、高風亮節、不慕虛榮的女子,這樣的女子縱觀整個錦城,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位了,這是一個奇特的女子。”
“如果誰得到了月月,將是他之大幸也。”
幾個公子在向陽的麵前議論著,從他們的談吐中,向陽弄清楚了藍衫公子是錦城有名的富商張家大公子,灰衫公子是張公子的表弟,紫衫公子是劉家的二公子,幾人聚在一起,談起陸家千斤個個滿麵笑容,恨不得今晚就抱得美嬌妻進入洞房。
向陽靠在樹上,口裏叼著一根馬尾草,這根馬尾草在口裏轉來轉去,就是不肯吐出來。
聽著幾個公子的議論。冷眼旁觀熱鬧的情景,他心裏暗暗冷笑,一群無見識的莽夫,被一些表象所迷惑,諸不知豪門難進,表麵的光鮮恰好是遮掩外人的的障眼法,光鮮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無法哭訴的飄搖的冷落的心。
進入豪門,一切都會背離最初的軌道,令人心悸,這就是圍牆裏和圍牆外的區別。
圍牆內的人被壓抑的太久了,想出去透透氣,放飛自己,尋求屬於自己的自由,可一切一切如過眼煙雲,遠離自己而去,離府變成了自己的奢望,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袁野的出府如果被王爺知曉,不知後果如何?
曹風還好說,是在王爺的麾下,當上了副將。
如果,他選擇出府,他會付出家族的慘重代價,背上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罵名,這些對他都是致命的打擊。
留下來,他天天備受煎熬,心情極為糟糕,前途一切渺茫。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哎!
向陽壓住內心的鬱悶,眼光掃向興致極高的公子,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憧憬。
哎!
向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麵對這些公子,向陽真想當頭一棒把他們吼醒
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靠女人的裙帶關係,終究不是上策,會失去一個男人的自尊的。恐怕他今日的羞辱是這些公子明日的恥辱。
馬尾草在口裏轉動的更快更急了,馬尾草堵住了他的口,這些話他始終沒有出口,他也說不出口,當初他的心情難道沒有一絲竊喜嗎?
隻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人的心境才會發生了變化。
幾位公子邊聊邊往前擠著,經過向陽身邊時,其中劉公子好心的提醒向陽:“公子,估計時辰快到了,我們往前麵擠,站在後麵是沒有機會接到繡球的。”
向陽冷著臉,隻是轉動著口裏的馬尾草,正眼也不瞧他們一眼,抬起頭,眼光投向了藍天,看著藍天白雲,比看著這一群攀龍附鳳的人來的舒坦。
他比這些公子的感受更深:靠女人還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