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不讓郎中把脈問診,陸逸明也不敢強求,生怕加重了女兒的病情,女兒有個三長兩短如何是好?讓他有何顏麵麵對地下的夫人,他輕歎一聲,轉身對郎中說道:“郎中你忙乎了半天,到大廳歇息,喝杯茶吧。”
郎中收拾好藥箱,到大廳就坐,陸逸明安慰了女兒幾句,拖著虛浮的腳步出了屋。坐到上位,愁眉苦臉的詢問郎中有何良策。
郎中摸著胡須,想了一會兒:“員外無需著急,免得上火,聽小姐說話的語氣中氣不足,有氣無力,估計晚上沒有睡好。老夫現在給小姐開一副安神湯,讓小姐好好睡一覺。”
陸逸明此時六神無主,郎中說什麽他都點頭。
郎中提筆伏案寫了一副藥方,開了一副安神湯,杏兒十分機靈馬上上前接過藥方,郎中就對杏兒做了一番吩咐。
陸逸明馬上明白了郎中的意思,精神一下子提起來了,他也接著對杏兒說道:“一切按郎中的要求去辦,不得有一絲差錯,知道嗎?”
“是,老爺。”杏兒拿著藥方就出去了,抓好了藥就按照郎中的吩咐熬好了安神湯,哄著小姐喝了以後,小姐馬上進入了夢鄉。
杏兒見小姐睡著了,還有一些不放心,立在床前輕輕的喚著:“小姐,小姐。”
蒙住的被窩裏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杏兒眼裏閃過一絲笑意,一連幾日小姐都不曾好好睡覺,今日早上起來看見小姐的黑眼圈,嚇了杏兒一跳,如果被老爺知道小姐憔悴的模樣,不知有多心疼,這一下好了,小姐終於睡著了:“這一招真是靈驗,郎中對症下藥,此方甚好,果然小姐睡著了。”
杏兒立在床前心裏暗暗竊喜,她輕手輕腳的離開小姐,跑來告訴老爺:“老爺,按你的吩咐,小姐喝了安神湯以後,已經睡下了。”
老爺朝郎中抱拳行禮:“拜請郎中再去給小女把脈問診,有勞了。”
郎中背起藥箱,摸著胡須:“醫者父母心,員外不必客氣。”他緊跟幾步跟上員外的腳步上樓,給月月診治。
杏兒也不敢跟過來,隻是遠遠的望著一夜之間,就顯得蒼老的老爺,暗暗祈禱著:“小姐,你早一點好起來啊,老爺為你急白了頭發。你好了以後,我們再去賞花問月,還是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多好,你這個樣子令人心痛。”
郎中把完脈後,就朝陸逸明使個眼色,背著藥箱朝外走,陸逸明見到繡樓外站著的杏兒,輕聲嗬斥著:“小姐一人在安歇,你呆在外麵幹什麽?如果小姐醒過來,有事喚你,你不在出了差錯,唯你是問。”
杏兒嚇得連連稱是,趕緊上樓侍候小姐。
看著杏兒驚慌的背影,他輕歎了一聲,本不該杏兒的事,隻是他實在心情不好,心裏的一些火氣沒有地方出,就拿杏兒出氣吧了。
哎!
他也是有苦難言,他隻有一位愛女!養嬌了!
他來到大廳,見郎中神色如常正在等著他,不知怎的他心裏有些不安,不知結果如何?:“郎中,小女的病情如何?是否要緊?”
郎中對員外道出了實情,嚇了員外一跳:“你女兒無病,隻是有心病,”
陸逸明一愣:“陸府應有盡有,我生怕她沒有吃好用好,想盡一切辦法滿足她,她生活上不愁吃不愁吃,生活一切用度我都是給她提供最好的,何事沒有滿足她?令她心生不滿,鬱結與心,產生了心思?”
郎中溫和的擺擺手:“非也,非也。你女兒得的是相思病。”
陸逸明驚呼著:“不可能,我女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曾與一位陌生男子相見過,不可能。你再試試,是否出現了偏差。”
郎中搖搖頭:“老夫不才,疑難雜症也許醫治不了,可我行醫幾十年,這一個病症還是拿捏得穩的。”
陸逸明啞然了,誰不知郎中是附近最有名的,行醫幾十年,懸壺濟世,醫者父母心,他有著一顆仁慈的心,很少出現偏差,附近的老百姓對他讚不絕口,送他一個好郎中的稱謂。沒有理由懷疑他的醫術和人品。
郎中溫和道:“員外,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正常的,你應該給你女兒說一門親事了,你女兒的病就可痊愈。這種病湯藥無效。”
說完,郎中背起藥箱就走了,陸逸明半響才回過神,馬上派下人拿著診金送給郎中,而自己呆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正好媒人到他家,為張公子說媒,陸逸明有些心動,但是,他也不敢貿然答應,想征求女兒的意見。郎中的話提醒了他,女兒有了意中人此病就可痊愈,他就搪塞了媒人幾句。
媒人無奈隻有離開陸府,臨走留一條後話:等員外想通了再來商談此事。
媒人一走,陸逸明心動,趕緊上來看看女兒,被窩裏傳來了氣息不穩的呼吸聲。他也不敢打擾女兒,坐在椅子上望著被窩出神。
月月喝了一碗安神湯以後,果然睡了一個好覺,夢中,她又來到了桃花叢,尋到了那一棵變成桃花仙子的桃花樹,她抱著桃花樹使勁的搖晃著:“仙子,你害得我好苦啊,既然你把他帶來,為何又把他帶走,你告訴我,我如何才可找到他,告訴我。”
在月月的哀哀乞求下,桃花樹搖身一變,慢慢的變成了一個桃花仙子,她站在月月的麵前,望著喜極而泣的月月,拍拍她的肩膀,好言安慰著:“時辰到了,你馬上可見到他。你的夢中情人。”
“快告訴我,如何可見到他?”月月搖著仙子的手腕哀求著。
仙子一笑:“天機不可泄露,隨心即可。”
仙子說完,乘坐彩雲,化成一股青煙在她麵前消失了。
“仙子,隨心就是隨緣嗎?心想事成嗎?”月月追著仙子追問著,仙子已經消失了,一切都得月月隨心才會隨緣了。
她把仙子的話仔細的琢磨了一番,仙子說過時辰已到,就可隨心隨緣,意味著她馬上就可以見到夢中的情人了,月月在夢中吃吃的笑出聲了。
笑聲使陸逸明的精神大振,他含笑把椅子靠近,輕聲喚著:“女兒,女兒,時辰不早了,起來喝粥吧。”
月月一聽時辰不早了,馬上探出腦袋。:“父親。你說什麽時辰不早了?”
陸逸明見女兒一直病情不穩定,喝了安神湯藥也不見好,眼窩凹下去了,眼圈也是黑的,茶飯不思,心疼不已:“女兒,時辰不早了,你起來用早膳吧,用完早膳我給你說一點事情。”
“又是早膳。”月月一點興趣也沒有又鑽進被窩裏,把被子往上扯了扯,準備尋找良緣,尋找夢中的情人。
陸逸明見月月無精打采的樣子,就有些著急,一著急就把郎中的話溜出來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今日媒婆又來了,替張公子說媒,我不知你意下如何,沒有貿然答應,你看張家公子如何?”
慵懶的聲音從被窩裏冒出來:“女兒不嫁,呆在陸府,一輩子侍候父親。”
他急不可耐,就追問著躺在床上的女兒:“月月你想幹什麽,把你的想法說出來,我都依你。”
月月翻身從床上滾下來,馬上精神抖擻,挨近員外的身邊,低著頭害羞的說著:“父親,女兒要找一個自己中意的男子。”
陸逸明還沒有弄明白月月是何意時,就聽見月月把計劃合盤托出,月月驚世駭俗的大膽的想法,差一點把陸逸明嚇出了心髒病。
月月見父親神色不對,她掩著小嘴打了一個哈欠,精神一下委頓下來了,唉聲歎氣的爬上床,有氣無力的歎了口氣:“父親,女兒不孝,來生在報父親的養育之恩。”就閉上眼睛了。
“罷了。依你。”陸逸明見月月執迷不悟,一副癡心不死的模樣,想起來了郎中的囑咐:“相思病藥石無效,心病還需心藥治,由她。”也許這就是女兒患病的緣由。
這才引出繡樓拋繡球一幕。
如今朝朝暮暮思戀的人。就在眼前,仙人引路,繡球一線牽,把他牽到了自己的麵前,月月滿臉幸福,
月月左手摸右手,幻想著有朝一日公子把手伸到她的麵前,她怎麽辦?
“羞,羞,不害燥”伸手拂過滾燙的臉頰,她害羞的閉上眼睛,感受著突然而至的幸福。
杏兒端著喜帕進來,見小姐麵若桃花,十分漂亮,忙上前與小姐打趣了一番:“小姐。公子要是見到小姐的真容,不知有多歡喜啊!”
月月終於找到了說話的對象,含羞的瞪了杏兒一眼:“死丫頭,就知貧嘴,敢明兒把你趕出府,看你如何?”
杏兒忙投降:“小姐,你就饒過我吧,我還想留在你的身邊侍候你哪?”杏兒說完,就傳來老爺的笑聲。
“哈哈哈,女兒大了,總是要成親嫁人的,女兒,這位相公滿意吧?”陸逸明還未進屋,見到女兒害羞的坐在一邊,心裏就有數了。
為了緩和月月的緊張情緒,他過來拉著月月的手,笑嗬嗬的問著:“女兒,這位公子是否中意。”
月月害羞的點點頭,輕聲說著“父親,這位相公看上去不錯,我挺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