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夫們

第四百六十四章 願意領罰

前行了一段路,跑得人困馬乏。

現在好不容易坐下來,喘了幾口粗氣,氣順暢了一些,蔡建坐在樹下,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打開紙包露出兩張薄餅,這兩張薄餅是他早上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吃,隨手揣進懷裏的。

現在他餓了,看著薄餅,平時不覺得好吃的食物,此時充滿了誘惑,他拿起一塊薄餅放在嘴裏嚼著,再把另一張薄餅包好揣進懷裏。

食物的香味誘使蔡建食欲大開,他拿著薄餅大口的嚼起來了,嘴唇沾滿了碎末。

吃急了,咽得直翻白眼,“嗝……嗝”打起了嗝。

他難受的伸出了手,太子隨手從桌上抓起水袋,扔給了他,他一把抓起水袋,來不及道謝,連著打了幾個嗝,舉起水袋,清水入喉之處將來不及下咽的碎末一起灌進了肚子裏,嗝才慢慢止住。

嗝打完了,胃舒服多了,蔡建就把水袋遞給太子,一向不善言辭的他,跟太子說了一個冷笑話,逗太子開心:“多謝太子。不然在下會被咽死。”

“哼,你死了才好,少了一個哆嗦的人。”太子心情不佳,一點情麵也不給他。冷言冷語堵住了冷笑話。

蔡建的嘴角抽搐著,嘴巴張了張,將下麵的話咽下去了。太子不讓他好過,對他的冷笑話給予反擊,唇邊掛著一絲傲然的冷笑,像吃了火藥一樣,奚落他:“一個老爺們會被尿憋死,稀罕。”

蔡建臉色極其難看,眼底閃過一絲憤懣,他成為太子的出氣筒,鬱悶不已。真是有口難言,百口莫辯。

太子要麽冷然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望著郡主走過的地方,神情冷漠,一言不語。

見太子臉上陰沉著臉鬱鬱寡歡,他就想逗太子開心,太子陰一句陽一句拿話嗆他,真是吃力不討好,自取其辱。

正在蔡建自怨自艾的時候,突然,手上一空,指尖產生了一陣酥麻,低頭一看,手指尖夾著的薄餅不翼而飛了。

黑旋風與紅鬃烈馬聚在一起親熱了一會兒,兩匹馬就低下頭把地上的為數不多的青草給啃光了。

黑旋風還沒有吃飽,抬起頭看見主人腦袋偏向一邊,手裏拿著一塊薄餅伸的長長的,似在招呼它過來,快點把這一塊餅子吃掉,黑旋風以為主人給它喂食,它扔下紅鬃烈馬,得兒得兒跑過來,高興的從主人的手裏把薄餅給叼走了。

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著感激,憨厚的望著主人,口裏咀嚼著,漸漸的嘴角上沾滿了碎末。

蔡建一愣,瞧著尖尖的指尖殘留著馬的唾液,黏黏的、濕濕的、酥酥麻麻的,

他摸著肌肉健碩,四肢發達,渾身的毛發油光發亮的黑旋風,撲哧的樂了,率先打破了僵局:“好樣兒。”

黑旋風虎口奪食,蔡建不僅不惱,反而樂了,剛才的鬱悶化為無形,心裏的別扭一下子消除了,他轉過身子,背對著太子,把全部注意力轉到了黑旋風身上,親昵的撫摸著黑旋風。

紅鬃烈馬如它的主人一樣,性子暴烈,看見黑旋風為了一塊薄餅,拋棄了它這一個老朋友,獨自跑過來搶奪食物,激起了它的妒火,它忿忿不平的跑過來,打著響鼻,刨著前蹄,低聲咆哮著,抗議蔡建對它的偏見和冷落:它是一匹千裏馬怎會比黑旋風差?

蔡建看著這匹高頭大馬,渾身每個部分都搭配得當,每塊肌肉顯示出力量,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匹不俗的寶馬。

蔡建的手從油光錚亮的柔軟的毛發上滑下來,走到紅鬃烈馬的麵前,伸手摸著一身火紅的毛發,安撫著躁動不安的烈馬,輕笑出聲:“好家夥,還會吃醋。”

話一出口,他就感覺不對,他的肩膀抖動了一下,趕緊閉上臭嘴,這一張臭嘴打翻了醋壇子,攪得太子醋意翻滾。兩團火焰射過來,灼得後背熱辣辣的,差一點焚燒出兩個洞,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合著太子的心聲,紅鬃烈馬咆哮著。一陣風吹過來,吹起火紅的鬃毛向後揚起,它揚著傲氣十足的頭顱,抖動著漂亮的鬃毛,揚起前蹄,展示著它的健壯的四肢,甩著尾巴低聲抗議著,擺出了一個抱怨的悲壯的造型。

蔡建嚇一跳:這…..今天招誰?惹誰了?開口就出錯,一言不慎把太子得罪了,一塊薄餅把千裏馬給得罪了,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是否宜出行,現在可好:弄得灰頭土臉的,裏外不是人。

奇了!怪了!

他放棄個人的恩怨,趕緊平息怨恨,從懷裏掏出唯一的一塊薄餅,摸摸紅鬃烈馬,陪著笑臉把餅子塞進馬嘴裏,這才把暴躁的烈馬給安撫住,他望著烈馬自言自語的說開了:“知道你是一匹千裏馬,你是一匹好馬,但是,凡事得講規矩,總得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吧!放心、放心!早就給你留了一塊薄餅。你是千裏馬,怎可薄待你。”

蔡建拍拍雙手,把手上的碎末拍掉,決定離太子遠一點,免得被一雙寒眸給凍僵。

兩匹寶馬的情緒終於被兩塊薄餅給安撫下來了,兩匹馬恢複了原來友好的樣子,又親熱的挨在一起。

他一手牽著一匹馬,來到了山坡下,找到了白鶴飛翔時落腳的水塘,這裏有水有草,適合放牧。

他鬆開韁繩,兩匹馬兒撒開四蹄奔跑起來,低下腦袋啃著青草,紅鬃烈馬是一匹公馬,腳程快、能量消耗大,跟主人一樣雷厲風行,三口兩口很快就把自己的前麵的青草給啃光了。

就跑到黑馬的旁邊搶走黑馬麵前的青草,黑馬是一匹母馬。性情溫順,它吃了那一塊薄餅以後,似是很滿足,也就不與它爭食,將一大片青草讓給它,紅鬃烈馬高興的甩著尾巴,打著響鼻用腦袋頂著它,對它親昵致謝。

這一對寶馬像一對情侶一樣,當著兩人的麵親熱起來了,忘記了剛才為了一塊薄餅爭風吃醋的事情。

太子撫摸著右手指上玉扳指,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心底最深處的地方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臉上更是顯出鬱悶的神情。

蔡建看著黑旋風,小聲責備著:“黑旋風你的名字是太子賜給你的,你為何不知恩圖報跑快一點?如果你跑快一點,太子就可見到心儀的姑娘了。”

蔡建低聲嘀咕著,黑旋風把自己那一塊青草啃完了,它得意的搖晃著腦袋,跑到紅鬃烈馬麵前,與它並排低著頭啃著草。

突然,他腦子靈光一現,意識到了兩匹寶馬的親熱刺激了太子,觸景生情,估計他想起來了豫王和郡主吹簫彈琴的模樣,心裏暗暗叫著:壞了,壞了,要把這一對現世寶拆開。

還沒有等他想出好辦法。

“咕咕咕”腹中饑餓的聲音傳過來,他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哈!”

有辦法了。

人是不會與肚子較勁的,填飽了肚子,再慢慢想辦法哄太子開心。

他走過去,來到太子麵前,恰好此時又有一陣“咕咕咕”的聲音傳過來,他的腳步稍微滯了一下,太子也餓了。

他從凳子上擰起一個包袱,把包袱解開,原來是一個八層的食盒,他打開盒蓋,裏麵裝滿了各種吃食,他把吃食一一擺在石桌上:“太子,早起趕路一直到現在,你都沒有好好用膳,在下失職,該罰。現在早膳,午膳、晚膳三餐,合三為一一起請太子將就的用吧。”

一句沒有溫度的聲音,從太子削薄的唇瓣擠出來:“不用。”

“太子,你還是用膳吧,你經在路上奔跑了三天三夜,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這樣的熬啊!餓瘦了回宮,太後會責怪在下沒有好好侍候你。”蔡建好說說了一大堆,好說歹說勸太子用膳,他的用意很明顯,太子把注意力轉移到膳食上,也許心情會好轉。

好心當成驢肝肺,好心規勸被當成了耳邊風,太子報以冷哼。

蔡建沒轍了,思前想後,他明白太子發怒的緣由,太子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又不好當著他的麵,責怪郡主與豫王琴簫和鳴,如果被別人知曉他心底的這一份秘密,會惹人笑話。

他把這一份怨氣埋在心裏,怨氣如一團棉花一樣堵在他的心裏,氣不順。

郡主成為太子心尖上的人了,她可以左右太子的情緒。寒眸轉到黑旋風上,黑旋風不知它已經惹禍了,在與草地上與紅鬃烈馬優哉遊哉的玩耍著。

一股愧疚湧上來,歸根到底是黑旋風誤事了,他歎了一口氣,朝太子抱拳自責著:“太子,怪在下的黑旋風,跑得太慢了,誤事了,如果黑旋風跑快一點,早一個時辰趕過來,太子就會見到郡主,郡主知道你親自趕來為她送行,一定會感激的。”

他的責任就是促成太子與郡主的好事,郡主成為太子妃,王爺就會站在太子的一邊,扶持太子,朝廷上不利太子的聲音就會戛然而止,皇上駕崩以後,太子就會順利登基。

郡主在啟國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得郡主得天下,這個道理估計誰都懂!

哎!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蔡建抿了一下嘴唇,跪在地上認罰:“太子,一人做事一人當,在下願意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