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琪和水芝寒的輕慢的態度,氣得向陽恨得牙咬碎了,一雙怨恨的眼睛狠狠的剜了他們背影一眼,無奈還是收回怨恨的目光,一雙哀憐的眼光朝郡主瞄著:“郡主,他們走了,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可以,但是你必須告訴我真相,十萬兩銀票是不是你拿的?如果你老實坦白,我會從輕發落的!”紫薇帶著誘哄的語氣像向陽搖起了橄欖枝。
向陽一聽十萬兩銀票,馬上自動閉口,收起了那副哀憐的摸樣,神情緊張的悄悄打量著紫薇,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她有何想法?會采取怎樣的措施處罰偷銀票的人。
向陽見紫薇的臉上沒有任何鬆動的表現,剛才她見到水芝寒打他時的那絲憐憫也消失了,他心知不妙,他腦子裏出現了一個畫麵。
紫薇坐在他的對麵,一個犯錯的下人跪在地上拚命的叩頭求郡主饒恕,可這個惡女換了一張狠毒的臉,惡狠狠的咒罵著他,起身奪過水芝寒手裏的鞭子狠狠抽打著他,打得他遍體鱗傷,滿地打滾,打累了,就換一個手,接著再打,直到把他打得口吐鮮血,才住手。
她氣鼓鼓的回到位置上坐下,手一揮,下人知道他大限已到,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一個侍衛拿著一把刀從院外走進來了,上來了兩名侍衛把他的手按住。
下人拚命的掙紮著,也無法改變自己被處罰的命運,他拚命的喊救命也無法令這個惡女心腸柔軟一分,還是命令侍衛行刑,隻見銀光一閃,下人慘叫著暈了過去。
事後他才知曉是怎麽回事,府裏的下人因饑餓悄悄跑到膳房偷了一個冷饅頭,被當場捉住,交給郡主處罰,結果,一個冷饅頭換了一個手指頭。
手指頭在地上打滾,血淋漓的場麵怵目驚心。
這個惡女拍著小手叫著:“快撿走,我的灰太狼餓了,送給太狼當點心。”
突然,向陽打了個冷戰,一瞬間迷糊的大腦清醒過來,這個惡女骨子裏是狠毒的。現在,溫和的麵具是來誘惑他承認,此事是他幹的,定上盜竊的罪名後,一刀砍掉他的手腕,拿去喂狼。
這個女人的惡行太多了,如果相信她睡了一覺醒過來,就性情大變,變得不那麽惡毒、任性,就是拿自己的命再賭,賭的結果,無疑就是把自己送上斷頭台。
想清楚了個中環節以後,向陽橫下一條心,死也不認賬還十分配合的沒有抖摟掉身上的蘋果,他頂著蘋果,梗著脖子,隻是一雙戒備的大眼,默不作聲看著紫薇。一副你拿出證據:如果證據你拿出來了,我就任你處罰的模樣。如果你冤枉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紫薇觀察著向陽,見向陽一副視死如歸、慷慨就義的樣子,一雙大大的圓圓眼睛除了怨恨,再無其它,連一絲後悔的意思也尋不到,他死到臨頭,還沒有懺悔,也許是真的冤枉了他。
按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他再也沒有了哀求,一副等死,任你處罰,冤死了到閻王爺哪裏去告狀,也要替自己洗刷冤情。
這……..
這……..
到底誰是對的?
作何解釋?
猶豫著,不知到底誰是對的。遠遠就聽見水芝寒冷冷的聲音傳過來:“婦人之仁,難成大氣候,今天恐怕是不會有結果的。”
狩琪溫和的說:“好戲在後頭。”
“女子怎麽哪?女子就不會辦大事”紫薇心一狠,眼睛一閉,手一抖,不知怎的,手中的飛刀就飛過去了。
“郡主手下留情。”話還沒有說完,刀就直直的飛過去。向陽望著飛刀,發出了慘叫:“奸妄小人害我,吾命休矣。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突然,一顆花生米飛過去,小刀從紫薇手上脫手而出,失去了準頭,朝著向陽的頭直直飛射而去,向陽雖然一直與紫薇在周旋著,表麵看出來是任紫薇處罰,其實他明白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在涼亭裏坐著乘涼喝茶聊天的兩人,今日這兩個人出奇的融洽,目標一直直指向陽是盜賊,迫向陽主動認罪。
哼!豈可上當受騙,認的越早,死得越快,不認你能奈我何!
“郡主不是叫你們做事要講憑據嗎,憑什麽沒有證據,就打我,我豈是一個懦夫,任人宰割?平時你們就認為我頭腦簡單,就沒少受你們的鳥氣,現在事關自己,還不想辦法度過難關,以後這裏豈有我容身立命之地?”
哼!太小瞧人了。
向陽神情緊張的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當向陽成功的引起紫薇懷疑時,他看見紫薇手上的刀子也失去了飛過來的衝動,心裏暗喜,沒想到,此舉卻引起了兩人的不滿,坐在哪裏兩人陰一句陽一句,陽奉陰違的撥動著紫薇敏感的神經,激發她的鬥誌。
他親眼看見黑袍袍袖一動,一粒花生米飛過來打掉了她手裏的小刀,小刀失去了掌控借力飛過來,挨著向陽的頭發直直飛過來。向陽發出了慘叫。
“哈哈哈,中了,中了。”紫薇心差一點跳出了胸腔,不知怎麽小刀就這樣直直的飛出去,嚇得背上冷汗直冒,隻是聽見向陽的那句慘叫“吾命休矣”,就沒有聲音了,她戰戰兢兢的睜開眼睛。
霎時,眼睛就睜圓了,把向陽的慘叫也丟在一邊,這時,她的眼裏裝下的是,一個直直的豔麗的漂亮的稻草人,稻草人頂著一個蘋果直直站著,小刀削掉了稻草人頭上的一小塊蘋果,蘋果凹進去了,留下一個直直的深槽,而刀子借勢穩穩的紮入他身後的柱子裏,小穗子在稻草人的頭上劇烈的搖動著。
紫薇雙手空空如也,兩隻手來回使勁搓著,直到掌心發紅,她才相信剛才確實是自己所為,終於第一次命中了目標,這個目標雖然不是稻草人,但是比稻草人的難度更大。而是削掉了頂在頭上的蘋果。
紫薇歡呼的跑出小房子,跳躍著來到水芝寒的麵前,高興的拍著小手叫喚著:“哈哈哈。水芝寒,我終於紮中了目標,我紮中了稻草人頭上的蘋果,我的武林練成了,我現在是武林高手了,以後不怕你了,你在訓斥我,我也拿刀紮你。”
水芝寒唇角含著笑意:“孺子可教也!”
狩琪也頷首笑著:“功夫不負有心人。看來郡主的汗沒有白流啊。”
狩琪站起來,往小房子走去,水芝寒也跟著進來,紫薇莫名其妙的也跟著走進了,張謙在屋裏馬上搬來桌子和椅子,請郡主和公子入座。
狩琪衣袍掀開,最先入座,水芝寒楞了一會兒,也跟在狩琪的後麵,坐在他的側麵,留下一個空檔,顯然是給紫薇留下的。
紫薇站在原地翻看著自己的雙手,她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這一雙手怎會如此準確無誤的可以擊中目標,平時怎麽努力,也沒有一次可以紮中目標,這一次猶如有神助似的,心想事成。
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刀神合一,心意相通,刀已經融入了她的意識當中,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心到神到,心到意到。
難得真如水芝寒所言:隻要想到此刀可以飛出去,就會射中目標,手中的刀是有靈性的,心中所思所想,刀也會有感應,會隨人的意念飛出去射中目標。
紫薇的小手沒有任何變化,小刀也不知何時跑到她的手中,現在她怎麽也找不到剛才刀飛出去的感覺,相反覺得小刀沉甸甸的,差一點就惹禍了,差一點就會要了向陽的命,紫薇十分後怕的把小刀扔到桌上。
“哐當”一聲響,使小房子裏的人神色各異,向陽的臉色更加白了三分,眼裏閃出怨恨和絕望的目光,臉上死灰一片。原來這個惡女把他當成了稻草人,他變成了她習刀的靶子:”你個惡女,我咒你不得好死。”
紫薇被罵得一愣一楞,半天沒有從驚心動魄的事情當中回過魂。
水芝寒的寒眸閃過一絲不明就裏的寒芒。
狩琪站起來,施施然的走過來,拉著愣在原地的紫薇返身往回走。紫薇機械的邁著無意識的雙腿來到桌子邊,被狩琪按在她的位置上坐好,她還沒有意識到她是坐在水芝寒和狩琪的中間,狩琪溫和的對她笑了笑:“郡主此事還是你來定奪吧?”
水芝寒往外掃視了一眼,下人見到公子的眼神,馬上離開了此地,一下子水雲閣的下人走得一個也不剩。
現在隻剩下了三位公子和郡主在這裏。
而這個時候,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就像是三堂會審一樣,兩位公子和郡主一起審問向公子。
向陽眼裏閃過一絲驚慌,最後,他還是絕望的閉上眼睛不再言語了。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任你載贓嫁禍我也不怕。
霎時,向陽緊閉的眼睛睜開了,厚實的嘴唇緊抿著,一言不發看著狩琪像蜜蜂一樣,在他的耳邊簌簌叨叨嗡嗡叫著,他的眼睛又圓又大,一直就這樣含恨的盯著狩琪:你個卑鄙的小人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