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陰沉著臉的向陽,終於撥開雲霧見太陽,霎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豔麗的紅袍襯得他的笑容更加豔麗逼人,笑花了紫薇的眼,紫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瞧你那小人得誌的樣兒。哼。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向陽生怕狩琪變卦,提起水壺把狩琪杯子的茶水衝滿,順便也給自己杯子滿上,滿臉笑容的舉起杯子送到唇邊,掩住眼中的笑意,這時,在他的眼前晃動著,白花花的銀票,桌上一堆的銀元被他數得嘩嘩響,他差一點笑出了聲,他忙用杯子堵住這張惹禍的嘴,低頭喝了幾大口,舒緩一下快要蹦出來的心髒。
下一下秒他的眼睛睜大了,杯子不知不覺的端在手裏石化了。
狩琪的手開始動,好戲就在他的手指尖上,修長的手指中間夾著幾張銀票,慢慢的抽出來,隔著桌上:“這些銀票你們說是誰的?”
“我的”
“我的”
紫薇和向陽兩人異口同聲的同時回答。
“我的”
“我的”
兩雙手同時伸向狩琪。他們眼巴巴的瞧著銀票,兩人按捺不住狂喜的心情,麵對著銀票,他們有一種失而複得的心裏。
兩人同時肯定銀票是自己的,想以此確認銀票的歸屬權。兩人神色各異。但是,有一點,兩人是共同的,這張銀票他們都看得眼熱。
向陽感激的看了狩琪一眼:意思是你真是我的救星啊!你不愧為五公子之首,今後我跟著你。
紫薇見向陽一副感激涕零的哈巴狗的模樣,心裏顫了顫:這一對公子,莫不是聯手哄騙與我,那我今日定是不好奪回我的銀票,她可是知道,啟國河流有九十九道彎,那麽狩琪腸子就會有九十九道彎,誰知他溫吞吞的外麵下,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紫薇狠狠的橫了狩琪一眼,那眼神似在警告他:“你做事要公道啊,損害了我的利益,我是不依的!”
哼!她既然可以求父王把他扶上五公子之首的位置,那是因為他可以幫她,如果他不願為她所用,她會廢了他。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看你怎麽抉擇?
麵對銀票誰也不會讓步,這在狩琪的意料之中,兩道刀子逼視著他,他裝作沒有看見,而是繼續輕聲細語,慢吞吞的曼聲道:“莫急,這些還不足以證明這些銀票歸誰所有,如果就這樣下定論,誰也不會服的?今晚我就會成為兩位的下酒菜了。你們會生吞活剮了我才會甘心,這樣的傻事我是不會做的。”
狩琪溫和的揮著寬大的袍袖,揚聲道:“呈上來。”
“是,公子”一位早在外等候許久的下人,端著托盤恭恭敬敬的進來,托盤上擺著一碗水,一根蠟燭和一個打火石,下人把托盤放在桌上,就躬身退下。
向陽臉色慘白,腳底下冒出絲絲寒氣,直竄向全身,在周身遊動,三伏天讓他感覺到了冬天的寒意。
好一會兒,他才從詫異中回過神,硬著頭皮,態度強硬的叮囑著狩琪:“公子,希望你秉公處理,不可誆騙與我!明明是我的銀票被你三下五除二弄沒了,我會怨恨你一輩子的,這樣的暗算我是不服的,即使我這條命不要,也會拚命的討回公道。”
紫薇小臉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她不知狩琪端來一碗水,一根蠟燭和一個打火石有何用?這個人故弄玄虛幹什麽?
誰不知道,銀票不比銀元,是紙質的,撇開銀票這兩個敏感的字不提,一張紙放入水中,必然會讓紙質發生變質,會變壞。紙上的一千元的銀票會模糊不清,甚至消失。
此舉何意?
弄巧成拙會害人的?
紫薇不明就裏沒有想透這層關係,她也是十分緊張的看著狩琪,他的一舉一動此時已經牽動著幾人的心,她也急於向狩琪表明自己的態度:“你端來一碗水幹什麽?你直接告訴我,這些銀票是否是我的,不就得了。”
狩琪淡淡的一笑,抬手揮動著袍袖,把銀票放進水裏,觀察著銀票在水裏的變化。奇怪,本來是一碗很清亮的水,此時見到銀票,馬上水的顏色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碗渾濁的水。
一直望天的水芝寒也收回目光,寒眸閃過驚異,幾雙眼睛同時緊緊盯著銀票的變化,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漏掉了其中的任何一個環節,使銀票易主。
漸漸的,人們見到銀票在水裏上下起伏了幾下,在水裏掙紮著,銀票漸漸發生了變化,狩琪從托盤上拿起蠟燭點燃,再用一雙筷子從碗裏把銀票夾起來,水珠從銀票上滑落下去,銀票兩個角慢慢的卷曲,狩琪見銀票上不再滑落水珠,就把銀票放在火上烤,漸漸的銀票中間隱藏著一個“紫”字,顯露出來了,
“哈哈哈”紫薇衝上去,不管不顧的搶過還帶著被蠟燭烤過的餘熱,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放聲大笑起來了,她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撲到狩琪的懷裏,用腦袋在他的胸脯上蹭了幾下。
“狩琪你真好,哈哈哈,還是狩琪好,護著我。哈哈哈,這張銀票終於是我的了。”紫薇搖著滿頭的秀發,一個勁的在狩琪懷裏蹭。
笑夠了以後,抬起頭一雙興奮的大眼使勁朝狩琪放電,拋著媚眼,完全無視向陽慘白的臉上是何表情,隻是一味的用最難得的甜言蜜語誇獎著狩琪:“狩琪好本事,手段高,辦事能力強。哈哈!沒有什麽難題可以難住你。隻要你出麵,都可逢凶化吉,把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
尖酸刻薄的話語點燃了向陽心中的鬼火,心裏的那把鬼火一個勁騰騰往上直竄,他真想衝上去一把掐死、這個興風作浪的,幸災樂禍的惡女。
紫薇的小腦袋無約無束的在他的懷裏,拱啊拱啊,一副十分親昵和依賴的模樣,他的懷裏可以給她帶來安全,也可令她安心。狩琪溫和的笑著,任她在他懷裏高興的撒嬌,伸手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喜極而泣、受到驚嚇的小心髒:“莫急,莫急。”
紫薇得意的揚起拱得像個雞窩似的滿頭亂發,揚起手中的銀票,扭動著腰肢,在地上旋轉著、跳躍著。
鬧夠了就又跑到狩琪的懷裏拱了幾下,再把銀票高高舉起,對著陽光,眯著眼睛瞧著那個“紫”字,越看越愛,口裏發出各種驚呼聲:“哈哈哈,銀票是我的,銀票終於找回來了,物歸原主了。”
紫薇拿著銀票,雙手叉著腰,扭動著屁股來到向陽麵前,眯著眼睛鄙視著他,他像個鬥敗的公雞似的聳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隻有幹瞪眼的份,喘著粗氣,氣得出氣多,進氣少。
紫薇還嫌他氣不狠,舉起銀票理直氣壯的找向陽算賬:“這樣服氣了吧,沒話說了吧!你說這張銀票是誰的?在事實麵前你無話可說了吧!你好人不做,做小偷,既然敢偷我的銀票,大膽!把其它的還給我。”
手伸在他的麵前,像個討債鬼似的催命著。
向陽氣得坐在椅子上瞪著魚鼓眼,望著一雙雪白的小手在眼前晃著,他恨不得抽出腰中的刀,一刀砍下去,丟到深山野林裏去喂狼,他磨著牙齒,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我不服,狩琪偏心。”
水芝寒自己也沒有弄清楚,他何時從望天的境地裏回到了現實中,看到兩人針尖對麥芒你來我往、互相不服輸。
像兩隻公雞鬥架似的。極為有趣,冷冷的寒眸裏早就爬上了一絲笑意:真是一對活寶,府裏有他們就是熱鬧。
向陽見水芝寒的千年不換的模樣,也發生了變化,心裏更是有氣:哼,都在看他的笑話,哼,就是不讓他好過,不服、不服、不服,滿腦子都是不服。
紫薇的一句話讓他的不服找到了依據:還是狩琪護我。
哼,偏心!
“我不服,這樣做你想說明什麽?這就是你幫郡主,而使的掉包計,你那套把戲誰不會。”向陽梗著脖子,硬著頭皮狡辯著。
紫薇把銀票放到嘴邊親吻了一下,聞著銀票如一縷清風吹拂著她跳動的心,一種失而複得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她護著銀票,把它藏進懷裏,嘴角掛著譏諷:“證據確鑿,你還死不改悔,明明是你偷的,你還強詞奪理,狩琪你說說,作為公子偷府裏的銀票,該當何罪?”
狩琪溫潤的聲音,令向陽的腦袋”嗡嗡”直響:“砍下手指喂狼!”
向陽臉色慘白,厲聲喝著:“公子,你使詐,這些銀票是你使的掉包計。你這樣做令我心寒,枉我信任你,把我自家性命壓在你的身上,你反而不顧兄弟的情分害我,算我瞎了狗眼,與你這個小人相識。”
說到後來向陽情緒失控,他抖著手指,指著狩琪質問著,激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準備衝過來找狩琪拚命。
狩琪袍袖一揮,示意向陽靜下心聽他解釋,請他坐下來,他見向陽氣呼呼的坐下來後,才慢吞吞的開口安撫著向陽:“公子,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