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抓刺客。”
“不好”院外傳來淩亂的腳步聲,狩琪心一沉,刺入手掌的小樹杈深深埋入掌心滲出了血,也不覺痛疼,拔腿就往郡主的寢宮跑。
心象被人緊緊擰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似乎聽見了若有若無的呼喚聲:“狩琪”
自責和內疚一起湧上心頭。郡主還是沒變如兒時一樣依賴他,需要他,為何要執著那個虛無的信念,放任袁野去試探她。
八年來,郡主與他們未曾相見,醒過來後郡主對兒時的一些事情亦不曾記得,本就對他們懷有一絲戒心,第一次侍寢許袁野去,他性喜熱鬧的性子不鬧出一點動靜,那就不是袁野。
假如出事如何是好?
拐彎處,
正巧向陽帶著一臉的烏雲撞見他,看見一貫從容淡定的狩琪此時失去了昔日優雅的態勢,顯得神情緊張,即時愣住了,但很快反應過來:“公子何事驚慌。”
“快,府內有刺客,快去捉拿刺客,保護郡主。”
向陽一驚之後,撥腿向郡主寢宮的方向奔去。
向陽的心更是惶恐,身為郡主的貼身侍衛有著保衛郡主安危的責任,郡主如有不測,他更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如何對得起王爺的重托。
他提氣快步如飛跑到前麵,遠遠看見琉璃瓦上,兩個正在纏鬥的身影,他扯開嗓子吆喝著:“哪裏來的大膽刺客,竟敢半夜偷襲郡主府,納命來?”
向陽心急如焚的衝過來,腳一點,躍上琉璃瓦。
隻見兩個身影一前一後沿著屋簷躍下去了,很快身影隱入暗夜中,他焦急的回頭瞧見狩琪急急忙忙的奔進了郡主的寢宮,就掉頭朝著身影隱沒的方向奔去。
狩琪匆匆跑到郡主的寢宮,一眼就瞧見屋裏一片淩亂,床上的錦被扯得一條一條扔到地上到處都是,寢室內空無一人,昔日銀鈴的笑聲悄然逝去,他的心裏擰得緊緊的,感覺自己的心忽的被抽空。
雙眸焦急的四處掃視著,在牆角一處尋到貴妃榻上薄毯裏拱出了一個嬌小的人形,他一步跨過去,掀開薄毯瞧見紫薇呼吸綿長,心一鬆,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油然而生。
轉過身拿出嶄新繡花錦被把床鋪好,抱起沉睡的紫薇,移步走向雕花鏤空的精美大床。
突然間,覺得手上有些滑膩,攤開手掌,一片腥紅,陡然一驚。
翻過紫薇身子,並不見任何傷痕,那這血跡,攤開手掌再看,不禁苦笑起來了,原來樹杈埋入掌心渾然不知,他拽出樹杈。血又冒出來了。
為她蓋上絲被,喚來小梅照看著,匆忙出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紫薇隻覺得自己反複在火上烤著,冰裏凍著,一時冷一時熱,腦海裏全是袁野的戲笑聲。
想起了袁野在酒樓裏曲著腿,一上一下扔著花生米到口裏,冷眼旁觀看她狼狽的到處躲閃,即使喊大俠救命他也置之不理,反而提出不合身份的無理要求,娶妾娶到妻的頭上,這要是被南寧郡主知道不知該如何嘲笑她,讓她的臉往哪兒擱,這個仇還沒報,又惹事端。
喂魚時濺她一身的水,侍寢時把在青樓裏學會的那套勾引人的媚術用來戲耍她,還有一個無良的人躲在牆外偷聽。
這一切一切的畫麵不斷在她的眼前閃現,一群腹黑的、邪惡的夫君,想辦法算計她,試探她。天知道原來的郡主究竟做過什麽對不起他們的事情,竟讓他們如此厭惡,做郡主做到這個份上真是悲哀。
一定要弄明白到底是何事,否則被他們吃的死死的,如何活下去。
一定想辦法主動出擊,否則還沒有弄清事實真相,就被他們玩死了。那才是冤枉。兩世為人的她對生命極為珍惜。對生命的理解也超過了他們。
腦子裏各種畫麵不斷交替閃現。
每一個畫麵浮過,她的心就沉一次。
她躺在床上,窩進錦被中,心裏翻江倒海,湧過各種念頭,就在她的內心倍受煎熬時。
“薇兒”
熟悉親切的聲音在耳邊傳來,打斷了纏繞不清的思緒,讓她回到現實中來。但她不願睜開眼,不想醒來,心裏暗暗抱怨著。
“薇兒”
她感到有人握著她的手,放在微冷地唇邊,親吻著。
“薇兒”
那個聲音越來越緊張,緊張到讓她無法再裝作聽不見。
“薇兒,睜開眼看看吧,外麵天已經大亮了,今日的天氣很好,我帶你出去玩,可好?”
誘惑聲如春風徐徐在她的耳邊吹拂著,吹的她的耳朵癢癢的。
覆蓋在眼簾的如蝶翼的睫毛輕輕抖了抖,呼吸逐漸加重,她仍不肯睜開眼。
過了會兒,感到有人慢慢靠近,俯下身子,在她的臉上哈了一口氣,微熱的氣息輕輕吹拂在她的臉頰上。
她還是不肯睜開眼睛。
下一刻,柔軟的唇瓣貼覆上她的唇。她不滿得微側臉避開。唇輕貼著她的唇角停下了,“薇兒,薇兒,不要睡了,我親自下廚為你做了你最愛的瘦肉粥,起來吃吧,早膳要涼了。”
紫薇慢慢睜開眼,眼前是如玉典雅的狩琪那深不見底的黑眸。那雙黑眸漆黑漆黑,如宇宙中的黑洞深不見底,似要把紫薇吸進去,鎖進深不見底的黑眸中。
狩琪身穿單衣,純白的衣料帖服著他的身體,單薄的衣服將他的修長的身軀線條勾勒的十分完美,他瞧著神色不悅的紫薇,輕輕的笑出聲,柔聲道:“醒了。”
她垂下眼瞼不看他,還在糾葛著,明知她與袁野八字不合,不是翻眼就是嘲笑,他竟然安排袁野侍寢,毅然丟下她離開,任袁野戲弄她,被她戲弄夠了,又裝好人出現在她的麵前,何必那麽虛偽?
“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她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驀然發現自己的喉嚨幹得幾乎發不出聲音,心沉沉的,像是失去了什麽她尋不回來了。
狩琪溫潤的笑著,俊雅的臉頰慢慢遠離,坐直了身子。擰幹手帕,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扶起她坐在床上,端過杯子讓她洗漱。
笑了笑,舀起一勺粥,輕聲哄著:“薇兒。”來吃粥,涼了就不好吃了。”
紫薇推開他的碗,眼裏的淚湧出來了:“你到底想如何,忽冷忽熱,我要的是什麽難道你不知?”
“薇兒,他也是你的夫,我能說什麽?是他主動要求侍寢,我怎可拒絕?”狩琪柔柔的解釋著。
“你願放下一切,隨我浪跡江湖,登上泰山之巔眾覽三山五嶽”紫薇滿含期盼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似要從他的臉上尋一絲鬆動的痕跡,但她失望了。
狩琪垂眸淺笑,如何快意恩仇與她暢遊江湖,這恐怕是一種奢望,他舀起一勺粥,輕輕的笑著:“郡主不要多想了,粥快涼了,快吃吧。”
一問一答之間,紫薇自己先打住了,他說的沒有半分的不自在,好像他安排的是很合乎情理的,袁野如此捉弄她,與他無關,如今拿碗粥就抵過他的歉意。
他隻是在履行他的管家職責。維護一個五公子之首的好形象,完全不顧她的感受。
把她推給他們,任其飄零。
原來原來她錯了,賞花宴上他曾說他找到了那朵聖潔的白蓮。願做郡主護花使者,與郡主秉燭長談,當郡主的解語花。原來是當以前郡主的解語花,而不是她的解語花
草木本無心,草木本無情,這種無心無情的男人,他是不會為誰停下腳步,在他的心中裝的是丘壑,豈會容下她,一個匆匆的過客。
她早知他絕對不是一個自甘平庸的人,他委身與郡主府絕對是有緣由的,一個無心無情的人,你還會對他有何奢求,她失望極了。
你們無心,
我便無情。
是是非非,
對對錯錯。
誰能說的請?
誰能說的清?
溫潤的狩琪的表現你還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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