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不再做聲了,眼裏含著一包眼淚,眼淚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
管家馬上噤聲,暗暗責罵自己:一張臭嘴,不會說話,好不容易打開小姐的心扉,被你三言兩語弄得小姐淚汪汪的。
他個大男人最見不得眼淚,眼淚嘩嘩流淌著,弄得他束手無策,不知如何安慰小姐才好,隻是呐呐的:“哎,人老了,話也不會說,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向公子不是你的良人,他是個混蛋,他是郡主的夫侍,他壓根就不應該湊熱鬧,弄得事與願違,陰差陽錯,繡球偏偏找到了他,公子的態度不善,如果小姐還執迷不悟,容易誤終身。”
好半天,月月才低聲說道:“管伯,我的個性你是知曉的,隻要我認準了,心意是極難改變的,一切都是天意,我認命。”
哎!
哎!
管伯和月月兩人不約而同,同時發出歎息。
管伯知道月月說到做到,小姐就是一根筋,不會轉彎的,見到月月萎靡不振的樣子,心裏產生了懊悔,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如果知道事情的結果是這樣,他就不會有意成全他們,而是趁公子意識不清的時候,扣住他的命門,令他一招致命。
還容許他活到現在?六親不認。害得月月傷心。管家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後悔不已。
當時他見到繡球選中了月月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以後,欣喜若狂急忙從人群中一把抓住公子,當時他就發現公子有些神誌不清,神情恍惚,還以為他是被以為之喜驚得不知所從,沒有多思,就把公子扶進陸府,要他與小姐完婚,準備拜堂成親時,公子突然清醒過來,亮明身份不願拜堂成親,要出府尋找郡主,
老爺驚呆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看見豔麗的紅袍在大廳一閃而逝時,知道大勢已去。癱倒在椅子上,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月月呆呆的瞧著公子消失的方向,不言不語,隻是眼淚嘩嘩的順著臉頰流淌,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朝著一個方向看著,眼珠一轉都不轉,看得人心酸,令人心痛。
好半天,小姐才想起來,隻是知道公子姓向,叫什麽都不知,就這樣走了豈不冤枉,她起身提著裙擺,跟著公子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追趕,在他的後麵大聲叫喚著:“公子等等,公子你叫什麽告訴我。”
月月一路喊著一路追趕著,公子身影早就消失,月月還在喊叫著,跑到府外,見到穿紅色衣衫的抓住就問:“公子,你叫什麽?”
嚇得路人紛紛躲避,個個猜測:“好好的一個陸府千金,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了癡癡呆呆的模樣。”
陸逸明見女兒出醜,急得一把拉著急怒攻心,神誌不清的月月,把她使勁的往回拖,拖進屋裏,命管家拿一把鐵鎖鎖上房門,不許小姐下繡球。
回到繡樓,月月清醒過來了,她拍打著房門哭喊著:“父親,讓女兒出去吧。女兒不知道公子的名字,女兒要去尋找公子。”
陸逸明氣得吹胡子瞪眼,從桌上抓起一個茶杯,使勁朝地上摔去,指著外麵罵道:“這個混蛋,害得我女兒瘋瘋癲癲的,抓住他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即使告到衙門,我也說得過去。要替我女兒討一個公道。”
管家一直侯在老爺的身邊,聽著老爺在咆哮著,等老爺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以後,他才趨上前自責著:“老爺,此事我也有責任,我沒有及時發現公子情況異常,未能及時提醒老爺和小姐,避免此事的發生,如果我機靈一些,替老爺多擔責,也許事情就不會鬧得不可收拾。令老爺和小姐煩惱,現在我就去替老爺抓住這個小子,把他帶進府,任老爺處罰。”
陸逸明默然了一會兒,哀歎了一聲:“此事與你不關,你不必自責。氣歸氣,說歸說,公子如果真是郡主的夫侍,此事真是不好辦?我也無可奈何,我隻是擔心月月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心裏想不通會鬧事。”
管家明白了老爺擔心什麽?老爺擔心,郡主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郡主本人,但是,有關郡主的傳聞,他們早就在坊間聽過。
啟國兩大郡主,南寧郡主和紫薇郡主,兩位郡主品行一樣,心狠手辣,胡攪蠻纏,府裏夫侍成群。
紫薇郡主有五位衝喜夫侍,個個身懷絕技,不同凡響,其中郡主的貼身侍衛向公子,更是長相俊美,武藝超群,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非池中尤物。
難怪月月一眼就看中了公子,纏纏綿綿,對公子思念頗深。
此事如果被郡主知道,她的夫侍在外麵沾花惹草,恐怕是他們災難來臨之時,
這就是命!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不可勉強。
隻是這個女兒他熟知她的個性,一旦認準了就不計後果,非公子不嫁,那可如何是好。陸逸明想起了女兒的任性和倔強,就頭痛不已。
“老爺,小姐未用膳,我馬上送一些膳食給小姐,趁機開導小姐,勸小姐放下公子,另尋良人,天下好男兒多得是,何必非要栽在一棵樹上。”管家獻計獻策。幫老爺順氣。
陸逸明歎了一口氣,揮揮手:“隻好如此。但願她放下。”
管家親自到膳房做好膳食,端著膳食往小姐的繡樓走,還未到繡樓,就見杏兒站在繡樓上,扶著樓梯,四處張望著,見管家端著膳食上來,滿臉的愁雲衝散了,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接過管家手裏的膳食,喜形於色的說道:“阿彌陀佛,終於盼到救星了,你快進去勸勸小姐,小姐在屋裏發脾氣,不許我們靠近,她一個人在屋裏生悶氣。”
管家輕聲吩咐著:“由著小姐,不要惹惱了小姐,知道嗎?”
杏兒低聲應著:“是。”
管家站在外麵聽見小姐在屋裏發脾氣,將屋裏的花瓶和杯子都摔碎了,他忙貼著門,把手指頭放到口裏沾上口水,捅破窗戶上的一層紙,眯著眼睛從小洞裏朝裏麵看,屋裏一片狼藉,滿地是碎片。
月月還不解氣,從桌上抓起一個茶杯,舉起來準備朝地上砸去,口裏說道:“不把鎖解開,我再把茶杯砸碎。看你心不心疼。”
管家忙出口阻止:“小姐,別摔,有話好說。”
“管伯,你來了,快把門打開。”月月放下茶杯,撲到門前,把門拉開一條縫,門上的鎖拉得嘩嘩直響,她把手伸出去拉著管家的衣袍,生怕他跑了,喚他開門。
管家反手拍著月月的手,安慰她:“小姐別煩,我把門打開,給你把膳食端進來,陪你聊聊如何?”
月月愁下眉頭,喜上心頭,隻要管伯願意陪她坐下來,談一談,事情就有新的進展,管家在月月的心裏地位很高,在陸府,除了父親,就是管伯最痛愛她,把她視若自己的親身女兒對付。
“好,依你,管伯。”月月抓住他的衣袍不放,急忙答應著,生怕管伯反悔,離開繡樓,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會有人敢上繡樓,時間一長公子離遠了更不好辦。
尋找公子還需要管伯幫忙。月月心裏自有一番打算,看見管伯答應了,鬱悶的心才漸漸的好轉。
管家打開門,杏兒端著膳食進來了,把托盤擱在桌上,輕聲喚著:“小姐,已經餉午了,你午膳未用,管伯怕你餓了,專門到膳房裏給你好了膳食,特意給你送過來,你可得好好的用膳,不要辜負管伯的一番心意。”
杏兒快言快語,生怕小姐發脾氣,把托盤上的膳食給摔了。急忙打出了一張感情牌,封住了小姐的嘴巴。
管家笑眯眯的點著頭:“杏兒所言非虛,我惦記著小姐,怕小姐胃口不好,就到膳房裏,自己動手給小姐做一些合口的膳食端上來,小姐這些膳食都是你平時最愛吃的,你就慢慢的用吧!”管家說完,就把托盤上的膳食推到月月的麵前,哄著月月吃。
托盤上擺放的都是月月平時最愛吃的膳食,這些米飯和合口的菜肴,失去了誘惑。月月見管伯進來了,她就換了一種心情,唉聲歎氣的坐在椅子上,一把推開膳食,愁眉苦臉的低下頭,一雙哀怨的眼睛星星點點,被一層霧氣籠罩著。
管家見到月月一副怨婦的模樣,嚇了一跳,不知怎麽安慰小姐。隻是輕輕喚著:“小姐,不要為這個負心的人難過。不值得。”
月月也不理管家,坐在椅子上,心裏鬱悶難當,越想越傷心,口未開,眼淚嘩嘩的流淌下來了,她掩麵哭泣著。
杏兒在旁邊也不知說什麽好,接過管家的話,埋怨著公子:“小姐別哭了,小姐別哭了。都怪公子,害得小姐心情壓抑,顏麵無光。小姐尋死尋活的,如果不是我抓住小姐,小姐會一頭從繡樓上跳下去的。”
杏兒憤憤的朝管家告狀。杏兒的話氣得管家火冒三丈,他一巴掌往桌上拍去,桌麵馬上印上了一個五指印:“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小子的,一定替你討個公道。混賬東西敢欺負小姐,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