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琪看著淺笑雲兮、雲淡風輕的紫薇,似乎把她的心思揣測透了,擁有暖暖心情,漂亮笑厴。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滿足的喟歎了一下:“郡主,坐好了,前麵的路不好走,你窩在我懷裏眯一會兒吧。”
“恩”暖暖的聲音從心底傳出來:有他真好,她窩在他的懷裏,看著他的側麵,閉上了一雙清亮的大眼。
“睡不著。”她忽的睜開了眼睛,身子在他懷裏晃悠著。
“睡不著就別睡了,郡主,這裏的夜色也是很美的,觀賞夜景吧。”向陽見狩琪溫柔的哄著紫薇,他馬上也緊隨其後,拿腔拿調的用溫柔的腔調哄著。
這一句從他的口裏說出來,落在紫薇的耳裏,她覺得很受用。
“駕”三匹駿馬,在溪穀裏穿梭著,被黑夜吞嚼了。
幾個人有說有笑打破了溪穀的寂靜,一路上,三人說說笑笑的,倒也不寂寞,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天就亮了,紫薇還沒有睡意。
紫薇和向陽的爭論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境地,兩人扯起嗓子在說著。往往為了一點小事,兩人爭論不休,爭得麵紅脖子粗。
紫薇快言快語,伶牙俐齒,說話的語速又快,一下子把他壓倒了。向陽笨嘴笨舌,經常說不過紫薇,氣得吹胡子瞪、憋得他難受,半天咽不下這一口氣。
有時候向陽不服氣,就向狩琪求助,狩琪偶爾插一句,也不評價是非曲直,隻是三言兩語化解兩人的誤會。兩人很快就和好如初了,目標一轉又找到一個新的目標,兩人又開心的議論起來了。
何靖一直跟在向陽的後麵,看著兩人的胡鬧,留下一路歡聲笑語,打打鬧鬧為旅途增添了不少的樂子,他也是開心的樂嗬嗬,一直在旁邊傻笑,幾人就這樣鬧著,說著、笑著,罵著,在路上奔駛了幾天,來到了連城的城門。
遠遠望去,連城的城門上有許多人排隊等著進城,出城和進城都有守城士兵在檢查。
人太多了,他們不願排隊進城,就全部下馬,來到了一棵大樹底下動動坐久的麻木的雙腿,紫薇靠在樹上,掏出汗巾擦擦額上的汗珠,何靖牽著三匹馬開始給馬喂草料。
向陽從腰上取出水袋,仰起脖子咕嚕咕嚕的喝水,狩琪從馬背上解下水袋遞給紫薇:“郡主喝口水,人太多了,等一下進城。”
紫薇把他的手推開:“好的,你喝。”
他擰開蓋子,遞給她:“我不渴,你先喝。”
紫薇也就不再推辭了,接過水袋大口大口的喝起來了,幹渴的嗓子得到了滋潤。
正在這時,一輛馬車從他們麵前駛過去,駕車的人帶著鬥笠,鬥笠壓得低低的遮著午間的陽光,手裏的鞭子揚起,一拉韁繩:“駕”馬車飛快的駛向另一條道。
這時,一陣風吹過來,掀開了簾子的一角,車裏露出一張無精打采的憔悴的漂亮的臉蛋。一雙無神的眼睛無意間朝他們掃過去時,霎時,無神的眼睛瞬間放光,隻是一眼,她的眼睛就移不開了,沙啞的聲音響起來:“公子。”
“小姐你累了,不要胡思亂想。坐好了,小姐,我們到前麵找一家酒樓去用膳,再找一座客棧歇息。”擔憂的聲音提醒她不要白日做夢。馬車飛快的駛過去了。
“公子。”壓抑不住的欣喜傳過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仰起脖子喝水的姿勢也很吸引人。
向陽放下水袋,滿臉笑容,與身著男裝的紫薇一起舉起水袋,以水代酒在鬧著,兩人有說有笑,說到了好笑的地方,兩人像小孩一樣,咯咯咯的笑起來了。
猛然之間,向陽隱隱約約的聽到遠處傳來“公子”欣喜的呼叫,沒來由心裏一顫,他條件反射的跳起來,轉過身子對狩琪說:“郡主交給你了,我有事先行一步。”提氣一躍,在人群中閃身不見了。
紫薇衝著他的背影大聲喊:“喂,不是說今天借花獻佛,前麵就有一座酒樓,該你請客的,你怎麽跑了?回來說清楚,你這個吝嗇鬼、守財奴,本郡主這一次要扣你一個月的月銀。”
“改日一定你吃大餐。”遠遠送過來一句急促的話。
何靖看著向陽匆匆離去的背影,似乎也感覺到大禍臨頭,他把包袱移到身後,神色有一些不對,他慌慌張張的對著紫薇和狩琪說道:“郡主和琪公子,小白馬小的已經喂飽了。小的先行一步,向公子的東西都是小的在打裏,我現在要把包袱和馬匹送給公子。”狩琪牽過了小白馬。
“多謝琪公子。”得到狩琪的默許,何靖道謝了以後,他背著包袱心思重重的躍上馬,牽著小黑馬,追趕向陽去了。
向陽真是春天孩兒臉,一會兒陽光燦爛,一會兒陰風大作、一會兒春雨綿綿,說變就變,突然的變故,令紫薇有一些受不了,剛才還好好的再跟她鬥嘴,怎麽突然之間,說跑了就跑,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
她不解的指著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不滿的嘀咕著:“向陽怎麽回事,一路走來,他說話有條不紊,條理清晰,有時候還說了一些很貼切應景的句子,使我對他產生了好感。暗暗高興。沒有想到白喜一場,江山難改本性難移,缺乏素質。這個人骨子裏就不懂得尊重人,招呼也不打就跑了,像跟誰捉迷藏似的,眨眼就不見了。你給他的《增廣賢文》也不起作用,哼沒文化、沒素質。”
狩琪坐在馬上,勒住了韁繩,一雙黑眸朝四周看了一眼,沒有發現可疑的情況,就轉過腦袋朝側麵看去,不遠的地方有一輛馬車在行駛,車簾掀開了一半,窗戶裏露出一雙呆滯的目光,癡癡的朝著向陽消失的背影望著。
黑眸裏露出了玩味的笑意,似乎明白了主仆兩人為何跑得那麽快了。他翻身上馬,溫和的一把拉起紫薇,把她拉上馬:“郡主走吧。時辰不早了,我們辦正事,早一點進城。”
他們騎馬來到了城門,城門沒有戒嚴,隻是在城門處警戒比平時嚴格多了,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守候在城門口,進城出城的人都必須接受檢查.進進出出的人中有連城的人,也有臨近的縣城的人。
狩琪和紫薇擠在人群中,排隊準備進城,紫薇朝四周一看,她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按理連城的饑荒嚴重,災民應該紛紛的衝出城,去逃荒,尋找活路,怎麽是出的少,進的多,臨縣的饑民也往連城跑,所以,守城的士兵檢查很嚴格。
輪到對他們檢查時,守城的士兵隻是抬起頭朝他們上下打量了一眼,就擺手讓他們過去了。
把後麵的一些災民給擋住了。
士兵虎著臉問道:“你是哪裏的人。”
“我是臨縣的,”
“到連城幹什麽?”
“走親戚。”
“你不像是走親戚的?”
……….!
前麵的人遲遲不動,後麵的人急躁起來了,他們全部朝前湧過來,圍著士兵大聲的叫起來了:“士兵大哥,放我進去。”
“放我進去,我到連城走親戚。”
守門的士兵麵麵相視,有一些犯難。
其中一個士兵嘀咕著:“連城的饑荒夠嚴重了,臨縣的饑民還朝連城湧,這怎麽得了,會加重災情的。”
另一位士兵接著說:“哎,今年是荒年,這個年頭百姓日子不好過,幸好我們連城來了一個活菩薩,否則,這個日子也沒法過。”
“是啊,郡主來到連城,替百姓著想,搭棚施粥。救得一方百姓。臨近的百姓也鬧饑荒,他們聞訊趕來了,災民太多了確實不好辦。”
在經過士兵的時候,紫薇無意間發現士兵手上拿著一幅畫,畫像上畫的是一個女人,因為離得遠,再加上那畫像是側對著她的,所以她看不清畫像中的女人是誰。
她有意識的往那一位士兵身邊靠近,士兵發現她的舉動不正常,揚起手裏的畫像大聲嗬斥起來:“走開,走開。”
這一下她看清楚了,畫像上的女孩就是她。她一愣,她就站在士兵的麵前,士兵怎麽沒有看見她哪?她抬起頭,看見狩琪眼裏模糊的笑意,突然,她明白過來,她現在是男裝,士兵認不出來了,她這才明白狩琪為何要她穿上男裝,原來是方便她進出,他想的真是周到。
“嗬嗬嗬,郡主人未到人氣爆滿,連士兵也把你的畫像當成活菩薩揣著。”狩琪伏在她耳邊悄悄的耳語著。
“汗顏,這一切都是你在打理的吧,幸好有你考慮的周到,狩琪,有你真是好。好事做到底,你就想辦法讓士兵把這一些難民放進去吧,我們多搭幾個粥棚,解百姓的燃眉之急。”紫薇看著這些衣衫襤縷、餓得饑腸轆轆災民。他們弱不禁風、搖搖欲倒、可憐兮兮的圍著守門的士兵哀求著,心裏有些難受。
狩琪也有同感,點點頭,用讚許的目光讚道:“郡主真是菩薩心腸,先天下之憂而憂啊!你等著我,我馬上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