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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顆頭顱隨著它們脖頸的延伸,而如同章魚那密密麻麻的觸手一般,擺動個不停。
張風雨和小玲仰著頭,驚懼的看著它們,雖然他們手中捧有人頭,但看此時的情況,這人頭儼然已經失去了之前的那種價值。
而事情的發展也正在向著他們所猜測的那樣。鬼魂們在短暫的搖晃過後,便帶著惡毒的獰笑,向著下方的他們俯衝下來!
人頭果然不能阻止這隻鬼魂!
“快!回房間中!”
麵對著鬼魂的攻擊,張風雨即使選擇了回返。
之所以不逃往其他房間躲避,那則是因為這個房間是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況且他們手中還持有人頭,雖說客廳中的那鬼魂起不到作用,但是對那長發女鬼還是有克製作用的。
也多虧是房間距離他們很近,假若再遠上一些,恐怕他們兩個都會被鬼魂們的脖子給纏住。
剛剛才從這房間中逃了出去,沒想到隻過去了短短片刻,他們竟然又再度返了回來,隻不過上一次是為了逃命,這一次卻變作了救命。
接二兩三的危險,讓二人的神經都繃緊到了極限,甚至他們都能聽到腦中那不斷響徹的轟鳴之音,此刻二人皆是麵白如洗,渾身哆嗦不停。
逃進來後,客廳中的鬼魂便暫時放棄了攻擊,但是它們仍沒有離開,就同毒蛇那般,瞪著它們那惡毒的三角眼,死死的盯著屋內的他們,臉上充斥著對活人血肉的渴望與貪婪。
鬼魂沒有闖入屋子,在張風雨心裏這已經是一種不幸中的萬幸了,畢竟還留給了他們去思索的時間。
再觀存在於這屋內的那隻長發女鬼,它仍在有條不紊的拿著手中的噴壺,再為那些花盆中的花草植物們澆築著。
眼看眾多的花盆,就隻剩下寥寥數盆沒有澆築了。那些被它所澆築的花草們,也依舊如之前那般在劇烈的抖動著,好像隨時都會掙紮而出一樣。
收回目光張風雨低下頭,一隻手捧著那顆猙獰的人頭,另一隻手習慣性的捏著下巴,眉頭緊緊皺起,目光閃動不停,顯然是一副思索的模樣。
任務共為他們準備了兩種物品。其一是可以束縛鬼魂的飛鏢,其二是可以讓鬼魂恢複常態的不知名液體。
這種物品起初看起來,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但是再有了剛剛他們在客廳中的遭遇後,這兩種物品的奇怪之處便被凸顯出來了。
因為這屋內的長發女鬼,可以被他們手中的所持有的人頭所克製。從之前的情況去看,白發女鬼的攻擊手段,並不是來源於自身,而是來自花盆中所種植的人頭植物。
所以持有了人頭,便等於克製了它的進攻,而致使他們可以安全持有人頭的關鍵物品,便是任務給予他們的飛鏢。
這樣看起來,飛鏢存在的作用便得到了體現,但是另外一件物品——可以讓鬼魂恢複常態的液體,便顯得毫無存在的意義。
一開始,他還猜測用那液體去攻擊人頭植物,會重新讓它們變回普通的植物,但對於這一點,之前小玲已經有過驗證,人頭不但沒有變回常態,更是促進了它們的進一步變異。
任務給出物品是為了製服鬼魂,而不是為了促使鬼魂變得更加強大。之前假的物品是起了反作用,但這一次他們找到的卻是真正的物品,理應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還有門外的那隻鬼魂,就隻是寄居在客廳中,明明它隻要闖進來,那麽他和小玲便死定了。
可顯然那鬼魂並沒有這麽做,而屋內的這隻長發女鬼,顯然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依舊很悠然的在房間內澆著花。
可見兩隻鬼魂的身上應該都有任務的限製,目前看來,這限製最有可能的,便是雙方各居一室。
那麽任務所給出的兩種物品,是否便應該分開使用呢?一種是對那長發女鬼有作用,另外一種則是對客廳中的鬼魂有作用?
如果事實真如他所想這般,那麽那液體的作用就清楚了。
想到這裏,張風雨將頭抬起,隨而對著身旁的小玲說道:“將你手中的那瓶液體給我!”
張風雨將他捧著的人頭換到了左手上,另一隻手接過了小玲遞來的那瓶液體。現在對他們有威脅的鬼魂,就在距離門外很近的位置,可以說隻要站在門內,便可以將液體濺到它們的身上,想要驗證這液體的作用,倒是不存在什麽危險。
張風雨向前挪動著步子,令他自己更加靠近門邊,見張風雨在有意的接近,門外正盯著他的鬼魂們,也開始變得躁動不安了。
感覺距離差不多夠了,張風雨便停下腳步,手上用力捏住瓶底,以免將液體全部灑出,繼而向著門外的鬼魂們甩去。
因他的力道控製的很好,故而瓶內還是剩下了少許液體,而揮灑出的那些,也都準確無誤的濺在了鬼魂們的頭上。
過程不得不說很順利,但結果卻是失望的。
與之前那變異的人頭一樣,門外的鬼魂在接觸到那液體後,它們的脖頸較之剛才,明顯粗壯了一圈,顯然這液體同樣促進了它們的變異。
推測錯誤,這令張風雨非常的失望。在這房屋中他們隻能存在6個小時,如果他們違背了這一點,很大可能會被任務給抹殺掉。可現在逃離房屋的唯一路線客廳被鬼魂占據著,如果沒有辦法,全屏運氣硬衝出去的話,毫無疑問隻需一瞬間,他們便會被鬼魂的脖子給纏住。
硬來是不可取的,想要出去必須還要在物品上想辦法。
捧著人頭的方法,成功令他們阻止了白衣女鬼的攻擊,那麽對於客廳中的鬼魂,也應該是存在某種克製辦法的才對。但究竟是何種辦法呢?
就在張風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小玲卻在這時突兀的問了一句:
“那長發鬼魂既然不會再用人頭攻擊我們了,可它為什麽卻仍舊在給那些花盆澆水呢?不是隻要不將它們從花盆中拔出來,那麽即便是它們變成了人頭卻也……”
“等等!”
小玲的問題讓張風雨想到了一種可能,他揮手打斷了小玲的詢問,在沉思的一會兒,張風雨有些激動的對小玲說道:
“花盆中的植物原本都是正常的,是由於鬼魂澆築的緣故,才令其根部化為了人的頭顱,但是這些化為人頭的植物其實是分為兩種的。
一種是被鬼魂從花盆中拔出,屬於失去束縛的人頭植物。另外一種,是已經變作了人頭植物,但仍被花盆所束縛的。
而前一種人頭植物,碰到這液體則會發生變異,而不會變作常態。但是如果後一種人頭植物,碰觸到這液體會不會恢複常態呢?也就是從人頭植物重新變回正常的植物。”
小玲聽後,也覺得張風雨說的非常有可能,她陰鬱的麵容上,不由浮現出了點點喜色:“很有可能!”不過剛說出這一句後,小玲仿佛又想到了什麽,有些擔憂的說:
“可是就算是這液體,能令花盆中的人頭植物,重新變回普通植物,但這也改變不了什麽啊!我們當前要做的,不是想辦法去躲避客廳中的鬼魂嗎?”
“不錯!”張風雨衝著小玲點了點頭,並沒有否定小玲的質疑,他繼續說:
“可是如果捧著從人頭植物所重新變回的普通植物,便是阻止客廳中鬼魂的辦法呢?
畢竟,阻止長發女鬼的辦法,便是捧著被飛鏢束縛的人頭,那麽阻止客廳中的鬼魂,是用液體將人頭植物變作常態下的普通植物,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說到這裏,張風雨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總之,無論這個猜測正確與否,這都是一個辦法,所以我們有嚐試的必要!”
張風雨和小玲就近找到了一盆小號的人頭植物,這盆植物此刻在劇烈抖動著,張風雨屏住呼吸,對著這盆人頭植物輕輕灑下幾滴液體,隻見原本正在劇烈抖動的花盆,竟在短短的一個呼吸間便安靜了下來。
張風雨和小玲相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喜悅,二人又等待了一會兒,見那盆人頭植物並沒有出現異常,二人這才確信了這液體的真正作用。
隻有沒有脫離花盆束縛的人頭植物,用這液體才能使其恢複常態,也就是重新變回普通的植物。至於已經從花盆中脫離的,用這液體隻會促使它們進一步變異。
隨後張風雨又挑選了小盆較小的人頭植物,待令其變回了常態後,他指著這盆小的對小玲說:
“這盆小的給你拿著,人頭也你也不可以丟棄。雖然它對於客廳中的鬼魂無用,但是對這屋內的女鬼是有重用的。”
“嗯,我知道。”小玲乖巧的聽取了張風雨的囑咐,費力的將懷中的人頭向著一邊弄了弄,這才騰出手來去拿地上的花盆。
張風雨拿的花盆,在質量上要比小玲那個重上一些,但不得不說他所挑選的這兩盆,已經是屋內最輕的兩盆植物了。可即便如此,每一盆少說也有六七斤重,隻用一隻手拿著也很是吃力。
二人各自捧著一顆人頭,拎著一盆植物,又再度回到了門邊位置。現在他們幾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果在捧著植物的情況下,也會被鬼魂攻擊的話,那他們恐怕真的會被困死在這裏。
“隻有再試試看了。”張風雨心裏暗道一聲,偷偷的瞥了一眼身前的小玲,他沒敢說出他的這一計劃,因為他相信,隻要他說出了想要出去,去驗證這個猜測的想法,那麽小玲一定會替代他衝出去。
所以……
“小玲!……回來!”
但張風雨無疑是低估了小玲的判斷力,這當他在思索最安全的驗證辦法時,小玲便已經先他一步衝出了房間。
待到張風雨出言製止,小玲都已經衝進了客廳之中。
張風雨此時的雙目瞪得極大,心髒也被狠狠抽緊了,臉上的表情有擔心,恐懼,後悔……總之是五味雜陳,也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雖然很擔心小玲,但是他卻沒有跟出去的打算,隻能在心中祈禱他的推測是正確的,否則……他不敢去想!
客廳中正在等待著獵物的鬼魂,在小玲出現後雖然顯得異常興奮,但就隻是張牙舞爪的來回移動罷了,漸漸的,它們的這種興奮變作了聲嘶力竭的吼叫,但卻根本不見它們上前去攻擊小玲,這說明什麽已經不言而喻了!
他的推測是正確的!
小玲被張牙舞爪麵色猙獰的鬼魂,嚇得臉色發青,她的雙腿雖然在竭力的控製,但還是不住的在打顫,她並不是不害怕鬼魂,不恐懼死亡,隻是比起這些來說,她更恐懼張風雨會有危險,會有不測!
她隻是不想張風雨去冒險,所以她自己便衝出來了,僅此而已。
小玲回過頭來,像是鬆了口氣,有些顫抖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著張風雨豎起了大拇指:
“風雨你的猜測是正確的!你真棒!”
堅強的小玲,明明自己很恐懼,但卻反過來在安慰張風雨。張風雨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腦中一片大亂的他,也匆忙的跑了出去。
他沒有對小玲道謝,因為任何的謝意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都是虛假的,都是在侮辱小玲的愛意與付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騙子!
“趁著現在,我們趕快離開這屋子!”
這句話或許是張風雨在掩飾他內心中的掙紮,二人開始拚命的飛奔起來,隨著心髒跳動頻率的加快,張風雨才感覺心裏好受了一些。
在沒有了鬼魂們的幹擾之下,二人順利的從房屋之中逃了出來。而在房間之中的長發女鬼,此時也將房間內的所有植物都澆築完了,接著數百顆人頭從各個花盆中轟然而出!
不過好在二人此刻已經逃出去了。
與張風雨和小玲相似的是,在經曆了一場與死亡的競速之後,另外一邊的程諾和林濤,此時也一臉萎靡之相,狼狽的從第二間房屋中逃了出來,幸運的是並沒有人被殺。
當之前陳平接到小玲所告知的信息後,他整個人呆愣在原地很久,如果他和李璿能放慢些速度,能在第一間房屋中多耽擱一些時候,那麽……那麽……李璿或許就不會死了。
但世界就是如此的殘酷,你隻有選擇不斷的向前行,路,一旦走過了便不可能再回頭了。
陳平從一條岔路中走出,麵前的通道已經和原來不同,這是一條非常寬闊的道路,雖然仍是以明亮的瓷磚鋪路,但寬度卻可以趕得上幾條馬路。
回過頭來,陳平發現他的身後共有4條岔路口存在著,他剛才便是從其中一條岔路中走出的,顯然這裏就是任務留給眾人再次會聚的路口了。
他不再繼續前行,打算留在這裏等候生還的眾人。有些發呆的愣了會兒神後,陳平幹脆坐到地上,一個人抽起了煙,煙霧隨著香煙的燃著徐徐而升,伴著他的心傷與孤獨慢慢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