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聞言,還以為他這是婉言推辭,冷笑道:“嶽先生的功夫不太高,卻也是五嶽派第一了,又何必這樣謙虛?”
令狐衝心內對嶽不群也更加失望,雙手抱劍拱手:“決明子先生若是願意,不妨帶著我,生也好死也好,我總是要去華山的。”
許樂微微一笑:“帶著你做什麽?給我添亂?嶽掌門,咱們走吧?”
嶽不群猜不出他要做什麽,心中是暗暗納罕:他要殺我怕也不用這麽多心機,為何這一次一定要帶我去?
許樂身影閃動,嶽不群連忙跟上,隻見他瞬息之間就到了峻極禪院的東院,竟是回了自己的房間。過了片刻,許樂從房內出來,帶了一床被褥,將手一招,一個浮在空中的古怪事物便出現在了嶽不群眼前。
“還不上來?”
嶽不群縱身上去,許樂很無語地推開他:“閃開一些,你站在駕駛位上了。”
駕駛位?這裏有沒有什麽牛馬,何來駕駛位?嶽不群有些莫名其妙,愕然看著許樂。
許樂的手動了一下,幾盞亮燈亮起,四下完全通明,這東西猛然升高,片刻間就高過了嵩山山頂,快速向前飛去。
嶽不群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嘴風,頭上的文士帽也被吹散,有些狼狽起來。
“這究竟是……是何機關之術?”嶽不群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免得眼睛被吹得生疼,奇怪的說道。
就在此時,剛才被許樂放進來的被褥之中也傳來一個嬌柔的少女聲音:“怎麽突然這麽冷了?”
許樂按了一個按鈕,四周出現了透明的擋風玻璃:“我倒是忘了,你們大約都不習慣這樣風馳電掣的感覺。”
嶽不群的身體有些僵硬:“你被子裏麵帶的是什麽人?”
許樂微微一笑:“你都猜到了還問我?”
“你把她帶來幹什麽?”嶽不群沉聲喝道,“難道也要帶著她去華山?”
許樂點點頭:“原來我們是要去華山?嗯,也好,順便解決一些上躥下跳的人也不錯。河南嵩山,西嶽華山……向西飛總沒錯,你說對吧,嶽不群?”
嶽不群的臉陰了下去:“即便你有能力自保,我也不差,你帶著她又算是什麽意思?”
“不隻是嶽靈珊,寧中則我也帶來了。”許樂說道。
“你到底要做什麽?”嶽不群尖聲說道,他忽然有了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就像是被眼前的人完全算計了一樣。
果然,那被褥之中也穿了寧中則悶悶的聲音:“你為何要這麽做?難道害得我們母女還不夠慘?還要讓我們名節都散盡?我寧死也決不能同意!”
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嶽不群和寧中則都沉默下來,便是嶽靈珊也察覺到了這種難以言說的尷尬氣氛,也不敢多說什麽話了。
“你們還真是廢話多……我要帶她們去哪裏,嶽不群你似乎還管不到吧?”許樂平靜地說道。
嶽不群沉默不言,過了片刻之後,寧中則才道:“師哥……”
嶽不群的身體微微一顫,霍然想起了那日自己見到的那不堪入目的景象,寧中則在這個決明子身前緩緩地動作,兩人連在一起,竟像是夫妻一樣恩愛……
“你叫我做什麽?”嶽不群尖聲說道。
寧中則歎了一口氣:“我原本還以為你隻是性情大變,至於須發減少,不過是偷練了《辟邪劍譜》不得其法……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做了太監。”
“那又怎麽樣!你這個賤人不照樣跟人過的很歡暢?”嶽不群恨聲說道。
寧中則聞言之後,隻感覺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被他氣死過去:“嶽不群!你倒是個好人,半點也不賤!將珊兒嫁給林平之也就罷了,現在將我和珊兒一起送給決明子,你究竟是什麽心肝!”
“我究竟是什麽心肝!”嶽不群也不由大怒起來,“我——”
許樂平靜地插嘴:“友情提示,現在正在萬丈高空,兩位若是胡亂動彈,到時候掉下去,我死不了,你們卻是一定會死的。”
嶽不群恨恨地咬了咬牙,將自己手中的銀針收起來:“寧中則!我不過是……誰想到你竟迷上了換個漢子的滋味!”
在許樂身邊,他也不好多說當日自己的打算,隻得這樣說道。
寧中則既想捂著頭大哭一場,因為這事情實在是說不出的悲哀,又想大笑一場,因為嶽不群的話是聞所未聞的荒唐!
“嶽不群!我是你的結發妻子,白首不離人!你說出這等話來,叫我如何想?叫珊兒如何想?你隻不過把我送出去讓人睡一夜?還是隻不過把我們母女兩人同時送給一個人讓他糟蹋?世間還有你這樣更加荒唐無恥的說法嗎?”
嶽不群冷哼一聲:“婦道人家!”
“哈哈哈哈!”寧中則猛然笑了起來,猛然掀開被褥,隻穿著褻衣,走了出來。“這便是君子劍!這便是君子劍!我的好夫君!”
“我寧中則與你相守二十年,竟不知道你心中竟是這般的想法……當真是我瞎了眼!”
嶽不群聽她這麽說,心內也不由一酸。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便是他割了下麵,他對於妻子的情意對女兒的疼愛實在也不能割舍,隻是此前的事情他操之過急,心思又走了極端,恰好遇上了“決明子”,一步踏錯,步步是錯,到現在竟是再也無法回頭了。
許樂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平靜地問道:“勞煩兩位先別吵,誰給我指指路?華山到底在哪裏?”
嶽不群看了他一眼,殺機又起:若不是他,自己也不會……他卻是把這人都推給許樂了,也不想想自己的過錯。
天下人有幾個爹爹願意把女兒弄出去讓人睡?這嶽不群大概是感覺既然已經利用了女兒一次了,轉手再利用一次也是理所應當,再想想,自己老婆貌似也不乖,幹脆也算計一次好了……
那會兒的嶽不群,已經被權力迷昏了眼,自然是什麽也瞧不見,現在他如願以償,自然又感覺這些曾經被他輕易舍棄的東西可貴了。可是,世間哪有後悔藥給他吃?
看出了他的殺意,許樂冷哼一聲:“嶽不群,你是不是又感覺能夠打過我了?你武功大進了?”
嶽不群沉默不語,不再說話。
許樂說道:“寧中則,過來,給我指路。”
寧中則默不作聲地坐到了許樂的身邊,嶽靈珊也從被子裏麵探出頭來,看也沒看嶽不群:“決明子,我的衣服呢?”
許樂揚了一下手,寧中則和嶽靈珊的衣服就都出來了,兩個人穿戴完畢,嶽靈珊又叫了起來:“你能變吃的吧?給我變幾道菜來嚐嚐吧。”
許樂忽然感覺有些頭疼,轉頭看去,寧中則的臉上竟帶著微微的笑意,這情形看上去十分奇妙和不可思議。
這女人笑什麽?難道是得了失心瘋了?
許樂一邊腹誹著,一邊從空間戒指裏麵掏出來一些食物遞給了嶽靈珊。
嶽靈珊被他折騰了小半夜,又沒吃晚飯,早就餓了,接過東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嗯,好吃,這東西怎麽這麽香甜?放了蜂蜜嗎?”她吃著東西說道。
許樂也遞給了寧中則一些食物,寧中則也沒推辭,接過去小口吃了起來。
“快到華山的時候告訴我,我們悄悄摸上去。”許樂說道。
寧中則點了點頭,乖順的如同新婚的妻子……嶽不群扭過了頭去,心中不知為何,竟升起了後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