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獸行

第一百一十四節:逼宮

第一百一十四節:逼宮

銘香神色不安的站在東冷穀穀口,見時言出來,二話不說,便拉著時言的手禦空疾馳。

時言莫名其妙,連忙詢問,“銘香姐,怎麽回事,這麽著著急急的,這可不像平常鎮靜大方舉止優雅的銘香噢。”

銘香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都到了這節骨眼上,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趕緊的跟我走,再遲點就完了。”

時言心髒徒然一跳,見銘香如此緊張著急,莫非真出了什麽事情?

他趕忙詢問,銘香歎了一口氣,神色凝重的說道,“中通劍門的人找上門來了。”

“中通劍門?”

“沒錯!”銘香神露出少有的慌張之色,在時言的記憶中,銘香一直都是穩重的大姐姐模樣,這樣的銘香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事態真的是非常嚴重,她接著道:“百木之森的事情被抖出來了,現在中通劍門的人找上門來了!”

“什麽!”時言眉頭深皺,自那天趕走鍾越,他早就考慮到總有一天他會找回來,不過,時言推測大概兩個月左右,沒想到提前了這麽久就來了。

腳下景物快速後退,身後的東冷穀飛快的遠去,一眨眼,便望不真切了。

“不對,沒這麽簡單,若真隻是中通劍門來人質問,也不必如此慌張啊?”時言身形急停,一把抓住銘香,鄭重地問道,“銘香姐,事情不隻是這麽簡單對不對,你一定還有事瞞著我。”

由於時言的突然停下,她的身形一頓,向後倒去倒在了時言的懷中。臉色羞紅的掙脫開來,眼神不敢直視時言,“既然你叫我一聲銘香姐,也就是把我當姐看待,我也一直把你當弟弟看,你認為姐姐會害弟弟麽?”

時言搖搖頭,看著銘香的眼睛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這樣插科打諢到底是為了隱瞞什麽?”

銘香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宛如星辰般璀璨,散發著一種睿智,讓人不敢直視,好像能被他從眼睛中看出心中的秘密一般。

見她如此躲閃,時言便知道自己猜測的是對的,“看來我猜對了,銘香師姐你真的有事情瞞著我。”

他的稱呼從銘香姐到銘香師姐,雖然隻相差一個字,但是意義卻是千差萬別。一聲師姐,將兩人的距離都拉開了許多,仿佛在一瞬間離得好遠好遠。

銘香微咬紅唇,雙眉緊蹙,扭過頭不說話。

時言看到她如此,歎了一聲,“看來師姐是鐵了心不準備告訴我了,那我便自己去瞧吧!”

說罷,鬆開抓住她的手,懸空漂浮,看了一眼銘香,轉身飛離,朝著主峰大殿方向而去。

銘香‘啊’的一聲,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看著時言不借助任何外物自行飛離,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她的心中驚訝異常,“禦空而行,這不是築基的修者才能做到的麽?莫非......”

她雖然驚訝,但更多的卻是驚喜,才多長時間,時言竟然從化脈三重天修煉到了築基,見他飛行的熟練程度可見,修為並不會比自己低!

整整八階,短時間內整整提升了八階,這隻有天才才能做得出來吧!

這麽好的苗子,怎麽忍心能讓他夭折在這裏呢?銘香深呼一口氣,朝著時言離去的方向追上去。

而此刻,主峰大殿之上,花若麵色不善的立於大殿之上,掃視著座下眾人。

在座的,皆是花澗派金字塔頂端的人物,都是被人敬仰德高望重之輩,而此刻,卻如同市井小民一般一個個拉長著脖子叫罵著。

“住嘴,難道你們以為這裏是菜市口嗎?”突然,湯淅起身一喝,大殿之上頓時安靜了下來。湯淅回過頭,看向花若,沉聲道,“掌門,此事可危及本門存亡,還是請掌門定奪吧。”

其餘人紛紛反應過來,應和道,“是啊,還請掌門定奪。”

花若後退幾步,入坐掌門高椅,望著下方眾人,不做聲響。

在花若的凝視下,眾人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她們互相對視一眼,不知如何是好,最後眾人還是看向了湯淅,所有人中,也唯有湯淅敢直視掌門。

“哼!”花若心中冷哼,下方的一舉一動一切盡入她的眼睛,即使眼神交流也不例外,“一點長進都沒有,這麽多年來就會用同一招逼宮,不過你們認為,我真怕你們麽?”

湯淅見眾人望向自己,微微一點頭,清了清嗓子站立起來道,“掌門,如今紫沐流花域霸主中通劍門執法長老攜眾多弟子堵在山門外,想討個說法,實在欺人太甚。但是一切原因,皆由掌門弟子時言而起,時言不僅害傷中通劍門執法長老弟子鍾越,更是害死數名內門弟子,事情的嚴重性遠超預料啊。”

“是啊!”右手邊一人起身道,“中通劍門在紫沐流花域可屬第一大派,若是激怒了他,恐怕會招來滅門之禍。”

“時言這禍害,才當上內門弟子便捅出如此大的窟窿。”

“真不知道掌門看上他什麽,竟然不顧門規收其為徒,而且還是個化脈期的廢物。”底下人聽了兩人的話,低聲竊竊私語道,“廢物也就罷了,還給門派惹來了這麽大的事,恐怕將時言交出去,也難以平息中通劍門的怒火啊。”

“......”

她們的說話聲音雖輕,但是卻被花若一字不落的全聽了進去,姑且不論她們是不是故意讓花若聽到,但是對時言的不滿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湯淅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一般,高聲道,“中通劍門要我們一炷香之內交出時言,如今一炷香已經燃去大半,不知掌門做出決定了沒有。是為門派著想,交出時言;還是......留住他?”湯淅雙眼直視花若,話雖然沒有說完全,但是言下之意在座各人心中都明白的很。

她這是在逼掌門做決定啊,但是決定的兩頭,都是對其不利。

交,不僅失去了弟子,留下連弟子都保護不好的壞名聲,更是證明了她收時言為徒這項決定是大錯特錯,損了花澗派的聲譽。身為掌門,連門派的聲譽都保持不好,那怎麽還能做掌門?

若是不交,那便是因一己私欲而不顧門派存亡,那就更加無法坐在掌門之位上。

“交或是不交,不管你花若做出何種選擇,都要露出破綻。”湯淅眼中閃過一道不可察覺的厲芒,心中冷笑,“我等待了這麽多年,就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你露出破綻的機會,今日終於讓我等到了!”

“花若,掌門的位置是我的!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我湯淅等了整整十二年!十二年前,你花若突然出現在花澗派,師傅便將掌門之位傳與你,而不是我這個弟子。你花若憑什麽,憑什麽!我恨啊!”頭發垂下,遮住了雙眸,但是湯淅的眼神,卻沒有因為頭發的阻擋而有絲毫偏移。看著花若的目光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可想而知,這十二年來她心中堆積了多大的怨恨。

“交是不交,請掌門定奪!”湯淅身子一挺,高聲問道。

聲音陰沉,如密雲一般覆蓋在大殿之中,繚繞不絕。

“選擇吧,兩邊的陷阱你會跳往哪邊?”湯淅冷笑。

花若微微一笑,緩緩起身,紅唇微啟,聲音如同聲音最動聽的鳥兒鶯婉鳥,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聲音自大殿外傳來,那是花澗穀穀口,山門之處。

“一炷香時間已到,不知花掌門考慮的怎麽樣了?”

聲音如天上驚雷,滾滾而來,在花澗穀內一遍又一遍的響起,好一段時間才緩緩散去。

“好渾厚的靈力,不愧是中通劍門執法長老拓跋宇鴻!”花若笑了笑,出聲道。

“此乃小道爾,不及你教徒有方啊!”拓跋宇鴻冷哼著說道:“一炷香的時間已經過了,花掌門到底是什麽個心思,也好讓拓跋我聆聽聆聽!”

“哼,拓跋宇鴻,你不愧是紫沐流花域最大派中通劍門的人,想堵誰就堵誰啊!”

拓跋宇鴻大喝,“多說無益,交出時言,否則我拆了你的山門,搗了你的殿宇!”

“我若是不交呢?”花若毫無表情的冷聲道,目光盯向大殿外,透過數裏,直視拓跋宇鴻。

“不交?”拓跋宇鴻大怒,飛起就拍出一掌,“那就別怪老夫我不了氣了!”

大手遮天蔽日,直蓋而下。頓時天地變色,烈風呼嘯,山林處樹木倒卷而飛起,頓時一片狼藉。

“老匹夫,你真以為我花澗派好欺負嗎!”花若如一道電光閃過,衝出大殿,抬起白玉一般的手掌,迎向拓跋宇鴻。

“轟!”

雙掌相撞,發出一道驚天巨響,音波陣陣,轟碎了花澗派周圍數重山峰。

拓跋宇鴻眉頭微皺,凝視著數裏外如閑庭散步的花若,有點不敢相信,自己五分的掌力,竟然被對方這麽輕鬆的接了下來。並且,她的身上,連一絲灰塵都沒有沾上!

不由得,他收起了輕視之心,開始重新打量起這一直不被他放在眼裏的女人,一個小門派的掌門,花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