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土生正在準備收拾那些腦滿腸肥的鹽商,忽然有人送來拜帖說是福王千歲有請,易土生趕緊準備了一下直奔福王府。福王早就在門口恭候了,看到易土生來了,急忙迎過去:“安平郡王,多日不見,風采更勝往昔呀。”易土生從車上跳下來拉著福王的手說:“福王找我來不知道有什麽大事兒嗎?”
福王搖頭道:“沒什麽要緊的事兒,隻是最近府中買了幾名極品的歌姬,請王爺來品評品評。”易土生笑道:“王爺真是太可氣了,這種事情還想著我!”福王笑道:“應當的,應當的,你我份屬兄弟,有我的自然就有你的。”易土生笑道:“既然如此,小弟也就不客氣了。”兩人一邊說一邊走進了府內。
福王在南京城內本來就有府邸,這次跟著小皇帝來南巡正好住在自己家裏,這座府邸可比北京城裏的府邸氣派多了。整座府邸都是由巨大的條石砌成,圍牆比普通人家高出一丈有餘,裏麵更加珠光寶氣,威風凜凜,連易土生這種經常出入皇宮的人都有些歎為觀止:“哎呀,福王的府邸真可以稱得上是金碧輝煌啊。”
福王故意在易土生麵前炫耀富貴笑道:“算不了什麽,算不了什麽,本王的書房有一個名字“寒舍”,那裏才是個好去處呢!”易土生納悶的說:“所謂的寒舍應該是窮困潦倒的人才用的,怎麽好端端的用到王爺的身上了呢!”福王故意賣關子,說:“一會兒你見到了也就明白了,現在咱們先來聽聽美人的彈奏。
福王領著易土生跨過一座整潔的木橋,進入荷花池的六角花亭中,隔著三四米的水程,有一個戲台,上麵正有十幾名歌女載歌載舞。她們廣袖輕舒,蝶飛燕旋,一個賽過一個的漂亮,易土生看著非常的滿意,福王請他落座,然後低聲笑道:“王爺要是有意思,一會兒帶著兩個回府,做男人的不可一日沒有新歡呀,哈哈。”
易土生心想還是算了,家裏已經不少了,這種歌女雖然也說得上有幾分姿色也並非是天香國色傾國傾城,南京城裏有的是,沒必要帶到家裏去。兩人所坐的桌子上擺著各色的糕點、香茶、蓮蓬頭、還有冰鎮的酸梅湯,身後站著五六個輕盈好看的侍女溫柔的打著扇子,加上耳邊美妙的音樂,那日子簡直跟神仙差不多了。
易土生道:“王爺可真是懂得享受的人!”福王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人生短短的三十個寒暑,不得已一點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對不對?”易土生道:“王爺說的沒錯,看來日後我也要學學王爺的日子。”
福王突然道:“聽說最近你和魏忠賢鬧得事成水火了,可有此事?”易土生點頭道:“我和魏忠賢早晚要做個了斷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王爺您站在那一邊。”福王正在喝茶,聞言差點把茶杯給摔了,尷尬的說:“本王,嗬嗬,本王乃是閑散之人,朝廷裏的事情一向都不太過問,所以,這件事情我沒有發言權,沒有發言權,哈哈,喝茶,請喝茶。”易土生歎道:“難道我日後落了難王爺也不來幫襯一把。”
福王突然歎了口氣道:“易兄弟你千萬不要見怪,我剛才說的那番話也的確是沒有辦法,因為我自己的處境也非常的不樂觀,已經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了。”易土生道:“王爺你何出此言呀?”福王道:“還不是太後記恨我們母子,每每想要治我們母子於死地呀。”易土生道:“這個……難道太後還是不願意放過你們母子?”福王道:“太後把她一生的不幸全都歸結在我們母子的身上,他怎麽肯善罷甘休啊。昨天又把我母妃召進宮中,回來之後,母妃臉色大變,生了一場大病,到現在連我都不想見。別說日後我能不能幫得上易兄弟你的忙,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過得了今年呢!”
易土生道:“王爺是否多慮了,太妃娘娘也許是生了病,惹了風寒,不見得是像你想象的那樣!”福王壓低聲音道:“今天請你來就是為了求你幫個忙,聽說你在醫道上有些本事,我想讓你幫忙看一下,看看母妃是不是中了太後的毒,讓別人看我不放心,萬一走漏了風聲,這可是殺頭的罪過呀。”
易土生道:“太妃在那裏?”福王道:“就在後房的臥室裏休息呢,易兄弟要不要去看看。”易土生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難道太後真的打算對福王母子動手了,以他們之間的仇恨來說,是非常有這個可能性的。
“好,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易土生和福王站起來直奔內堂,水閣中的戲曲卻依然在唱個不停,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就是大戶人家的規矩,主人不喊停,就永遠不能停,而福王明顯是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鄭貴妃下榻的地方比太後那裏也差不了多少,甚至猶有過之,福王先一步進去等候,易土生在外麵等著。易土生心想:老子和鄭貴妃早就行過了周公大禮了,根本用不著這麽多規矩直接進去也就是了。但這話卻不能對福王說,不然福王非把他砍死不可。
“易兄弟,母妃請你進去呢!”福王出來招呼了一聲,順便驅散了那些侍候的丫鬟和婆子。易土生也有好久沒見到鄭貴妃了,這個成熟的禦姐曾經給他帶來了很多刺激與精神享受,易土生有些期待。
但等到易土生看到鄭貴妃的時候,馬上就意識到,福王的擔憂並非是空穴來風的,因為鄭貴妃的臉色煞白,毫無血色,眉頭緊皺,精神失去了一大半,很像是躺在棺材裏的死人,隻餘下遊絲一般的氣脈。
“易兄弟,你務必看看,看看母妃得的是什麽病。”
易土生心想:難道真的是中了太後的毒,可是又不太可能,太後要殺他們簡直易如反掌,何必搞下毒這麽齷齪的事情呢。
“王兒,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幾乎話要單獨和安平郡王說說。”鄭貴妃說出這幾句話仿佛已經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易土生等到福王走了立即就問道。鄭貴妃示意易土生扶著他坐直了身子,歎道:“都是陳太後那個妖婦給我害的。”
易土生道:“難道你真的中了太後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