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馬爾罕見到這幾個老頭子中了易土生的離間計心中非常的氣憤,再也懶得和他們廢話下去了。赤火溫這個人她非常的了解,勇氣有餘,智謀不足,根本就不能指揮軍隊作戰,如果讓他指揮二十萬大軍,必定一塌糊塗,難逃敗績。但是倒著這個時候,她實在也沒有任何辦法來說服眾人改變主意。與其讓人逼著讓位還不住主動一點把兵符印信全都交出來辭職算了。於是撒馬爾罕果斷的說道:“俗話說的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各位大汗心中對我粗了疑惑,隻怕對大軍非常的不利,我願意交出兵權,請各位大汗自行處置吧。”說完之後從袖子裏掏出兵符,直接交給了孛羅大汗。
孛羅早就覬覦於這枚兵符,不單是他,其餘的幾位大汗也都想兵權掌握在自己一方的手中,無奈軍中無有可用之將,隻有聽憑撒馬爾罕這個女流之輩拿去,如今既然抓住了她的把柄,怎麽能夠不借題發揮一下。不過話說了回來,孛羅也不完全是刻意刁難,他是真的對撒馬爾罕起了疑心。也不單是他,怕是除了浮沱大汗之外,其餘的人全都開始不放心了。
眼睜睜的看著到手的兵符被孛羅拿去,浮沱大汗義憤填膺,憤然說道:“好了,兵符你已經拿到了,這下子可以表示我女兒清白了吧!”
孛羅手裏掂量著銅質的兵符,嗬嗬笑道:“漢人之中流傳著一句話不知道各位大汗有沒有聽說過,叫做‘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如今撒馬爾罕公主貿然通敵,所有將軍和士兵盡皆知曉,總不能就這麽不了了之,交出兵權是必然的,但是我們還要謹防奸細,不然的話何以取勝,隻怕一早就被明軍給擊敗了。”
撒馬爾罕畢竟是個公主,哪裏能夠容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難,有些憤怒的說道:“那麽依照孛羅大汗的意思,是要把我當作奸細來處斬了,好啊,如果大汗覺得我們沙洲衛的七八萬將士是紙糊的泥捏的,盡管可以來呀。”鏗鏘一聲響,已經把佩在腰間尚有血腥味兒的腰刀抽了出來。
浮沱大汗也暴怒的跺著腳喊道:“你們真是太過分了,我們父女本著同族同宗的情意,和你們一起抗擊明軍,沒想到你們居然胡亂猜忌,還要處斬我的女兒,如果你們真的要這麽做,我們沙洲衛就脫離聯盟,回家鄉去,如果你們要強行六人,咱們沙洲衛的將士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父女受苦。我相信我的女兒。”
阿端衛的噶馬大汗急忙說道:“沒有這個意思,沒有這個意思,請浮沱大汗和公主暫息雷霆之怒聽我們把話講完。其實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公主的清白著想,如果公主不受到一定的懲處,一則軍紀混亂士兵不服,二則她也無法擺脫私通敵兵的嫌疑。我們隻是想讓公主禁足一段時間,飲食起居有專人照顧,沒有得到我們同意之前不準離開自己的營寨。怎麽有感動殺念呢,誤會了。”
撒馬爾罕厲聲道:“就是說你們要關押我。我冒著生命危險到敵軍營寨中去刺殺敵軍主帥,如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不但沒有絲毫的獎賞反而剝奪我的兵權,然後將我關押,難道這樣做外麵的士兵就會心服口服嗎?!”
孛羅見事情有些鬧僵了,急忙又換了一副麵孔,佯裝笑臉的說道:“公主和大汗千萬不要過於氣憤,其實隻是暫時禁足幾天而已,這件事情還有待於調查,等到調查清楚了,公主自然可以清清白白的做人,不必這樣強了好多嘛!”
浮沱大汗怒道:“少說廢話,你們既然如此的對待我們,我想我們沙洲衛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了,我立即就帶著八萬勇士離開這裏,關西七衛的事情以後和我們沒有任何一點關係,告辭了。”說完拉著女兒就要往外走。
“慢著!”哈密衛的羅格大汗喊道:“浮沱大汗你千萬不要衝動,本汗需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就這樣帶著八萬士兵離開我們,那麽關西七衛所有的人都會認定你們要去投敵,我們在無奈之下,隻好出兵追擊,那麽就是說,明軍沒有開戰,我們自己先就打起來了,這豈不是讓人看了笑話。”
浮沱大汗拉著女兒的手臂,轉過頭來,激動地說道:“你威脅我嗎?”
羅格大汗衝過去拉住浮沱大汗的另一隻手臂,陰笑說道:“你我相交這麽多年,我怎麽能威脅你呢,我這是忠告啊!大汗千萬不能一時衝動,破壞了我們的同盟,影響了整個關西七衛,到那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恨你呢!”
浮沱大汗點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們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隻憑著易土生的幾句話和自己腦子裏的猜測,就要給我的女兒定罪,而我們空有八萬勇士,卻也要無條件的供你們擺布,你們真是太陰損了,往日裏你們都說易土生是魔鬼,我看你們比魔鬼還要惡毒,還要凶狠一千倍。”
孛羅仰起頭哈哈大笑:“浮沱大汗,不管怎麽說,你今天沒有一個交代,是休想離開這裏的,如果你要強行離開我們也不攔著,但是你想一下你手下的將士會怎麽看你們母女。我們都是英雄的後代,他們一定會因此事鄙視你們,背叛你們,到了最後你們父女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時候,可千萬不要來求我們。”
浮沱狂躁的舉起雙手喊道:“孛羅,你這個陰險小人,就算我落到了更加淒慘的下場也絕對不會向你們低頭,等著吧,我們母女會向所有的族人證明,我們是清白的。關西七衛如果戰敗了,也都是你這種小人挑撥離間玩弄權術的結果。”說完之後,依然帶著撒馬爾罕向外走。撒馬爾罕突然停住了腳步,對浮沱大汗說道:“父汗,我覺得剛才各位大汗所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既然大家都懷疑我,我們一走了之就等於是默認了罪名,以後何以在天山腳下立足。禁足就禁足吧,早晚有一天事情都會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
對於自己的這位女兒,浮沱陣勢又愛又氣,她的小腦袋裏經常會有一些黑夜蝙蝠一樣突兀的想法冒出來,這些想法曾經給他解決了無數的難題,因此這次征戰,他力主自己的女兒擔任左軍統帥。但是有些時候,她的固執和自負又往往會讓自己進退失據授人於柄,就好像這次刺殺的事情吧。從一開始他就是持反對態度的。
撒馬爾罕輕輕的拍了拍父親老邁的手背,柔聲說道:“父汗放心,清者自清,我本來沒有通敵,又有什麽好怕的呢,他們盡可以去搜羅證據,如果沒有證據,就要釋放我,否則就像他們自己說的,隻怕全軍將士有所不服!”
孛羅冷笑道:“公主能這麽說那就最好了,我們一定回去調查這件事情,給公主一個答複,公主如果認為自己清清白白,又何必害怕禁足呢,用不了幾天的功夫,所有的事情都會過去的。”浮沱歎了口氣對撒馬爾罕說道:“怕隻怕有些無恥之徒,看上了咱們的財物和兵馬,設下圈套來陷害我們,拿一些所謂的證據來誣陷你,咱們又怎麽能夠說得清呢?!”
撒馬爾罕衝著父親擠了擠眼睛,低聲的咳嗽了一下說道:“這就是了,至少我們還有一點機會。隻是希望有些人不要自作聰明從中作梗才好,如果他的陰謀敗露了,沙洲衛也不是好惹的,到時候怕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孛羅背著手挺著胸一副俯仰無愧的樣子,朗聲說道:“大汗這話簡直是有些開玩笑了,關西七衛的所有大汗都在這裏,個個都是英明果敢的正人君子,那裏有你說的那種卑鄙無恥的宵小之輩。哼,再說,我們手下不缺金銀,更加不缺乏勇士,貪圖你們的東西幹什麽,你真是太多慮了。”
宗拜紫說道:“這件事情若是再說下去,隻能是傷了和氣,既然撒馬爾罕公主自己都不介意禁足,浮沱大汗你又何必這麽固執呢,正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咱們也是為了整個大局著想才會有此一招,請你不要太執拗了吧。”
浮沱大汗轉過頭來,怒視著其他幾個人,喊道:“好,今天就聽你們的,不過如果我的女兒證明沒罪,你們必須把兵權重新交還回來,而且還要當麵向我受了委屈的女兒行禮道歉,你們答應不答應?!”
宗拜紫笑道:“我們也希望公主閣下白璧無瑕,當然是答應的。”其他的幾位大汗包括孛羅在內也是紛紛表態。
撒馬爾罕莞爾一笑說道:“無妨,禁足就禁足吧,我本來就是清白的,你們盡管去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