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歡快的呼喊聲在這全是沙子的荒塬上傳得極遠,飛奔的馬蹄下沙子被一把把的拋起來。
騎著自己的“小黑炭”,趙伏波就會變得有些瘋狂。手中拿著自己那杆日日練的白臘杆大槍,就更使他全然是個瘋顛。
而他的小黑炭,奔跑起來的時候,與趙伏波還真有些像。同樣是搖頭擺尾,憨態可掬的透著些野性。
它是趙伏波相依為命的夥伴,在趙伏波眼中甚至比之舒鈺兒還要重要。
總的來說,隻要離開了黃沙城,可以騎著他的小黑炭拿著大槍在荒塬上仿佛兩軍對陣那樣,揮舞著大槍衝鋒一下的話,那麽趙伏波就會立即瘋到忘記了舒鈺兒。
而這就是坐在大車裏,顯得端莊而又文靜的舒鈺兒最大的苦惱。
現在可不比他們兩個在一起瘋的時候,在前麵的不但有那個令人討厭的疾風莊的莊主以及哈桑,還有那個魏莊主以及他的小馬穆魯克一起。
掌握大局的“鈺姑娘”自然不能像趙二郎那個傻小子一樣那麽瘋,而隻能穩穩當當的坐在車裏。不但得要慢悠悠的前行,還得不時忍受那個文鄒鄒的大郎前來.搔擾的痛苦。
按照三娘的吩咐,大郎是前往紫雲莊挑選自己的“獎勵”,二郎則是前往那兒領取舒鈺兒的懲罰。
對此,漂亮的舒鈺兒除過滿心不爽之外,心中還要不時的罵著那個,在外麵瘋的不開竅的趙二郎。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混小子,把姑娘我一個人丟在這兒,還不得不……”
舒鈺兒麵對的“不得不”,是車窗外騎著匹白馬的趙旭。
隻看他白衣飄飄、白馬蕭蕭,看起來倒也有幾分瀟灑味道。手中甚至還掂著一把來自大宋的紙扇,倘若再吟他一曲《後.庭.花》,就像極了大宋的風流貴公子了。
“鈺兒,這一次到了紫雲莊,喜歡什麽就告訴我,我都買給你的!”
隻是在這嚴酷條件下長大的舒鈺兒可不喜歡,雖然大家都在傳因為二郎沒出息,她長大了是要嫁趙旭的。
可她偏不這麽看,心中隻是一個勁的盼望,二郎長大些可以多出息些。把功夫練好也把書讀成,那可就全隨了她的心了。
至於趙旭,那天比武他爹趙無極給他做的好戲,當誰看不出來一樣。就這一件事,舒鈺兒就不喜歡。
按她所想,要是個真男兒縱是敗了,也要敗得光明磊落。
倒是趙伏波,因為愛惜那個小馬穆魯克而沒有取勝,在她心中才算是有仁有義的好漢子。
趙旭要是知道了,像舒鈺兒這樣的姑娘因為在這荒塬上住得久了,早已經瞧不上大宋的貴公子,恐怕他也會有所收斂。
隻是家裏那些眼皮兒薄的丫頭們,倒是喜歡他這個調調。按我們現在的話說,他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嗎?
“奴婢多謝大公子賞識,鈺兒看到了喜歡的物事,自然記得公子你的話兒!”
舒鈺雖然嘴上這樣說,隻是因為不便於得罪眼前的趙大郎。要是趙二郎敢這樣說,小妮子早就上去擰他的嘴了,而且還會加上這麽一句。
“哼,姑奶奶買不起麽,倒要你來獻殷勤?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今個給姑奶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想姑奶奶饒過你個小猴葸子!”
是啊,雖然平時看起來她乖巧秀麗,可沒人見過她刁鑽野蠻的那一麵。這件事她掩飾的極好,隻除了趙二郎這個沒開竅的趙二傻子之外,沒人知道她還有這麽一麵。
按她的喜歡,倒是更願意與趙二郎在他的荒園裏,練一趟刀打一趟拳。
就如那天的宴席結束之後,她跑去趙二郎那兒,開開心心的吃了些好吃的,最後硬纏著趙二郎給她打了枝大槍。
雖然不像趙二郎給自己打的3.2米的白臘杆大槍,但也是2米的短花槍。
你別說,按著趙二郎教的那樣端了一會大杆子,累則累矣卻真教她聽到了勁。
心裏想著不著邊的事情,卻還不能不與跟在車旁的大郎嘮著沒邊沒沿的嗑,又怎麽能不讓我們的鈺兒姑娘生氣呢。
“我說鈺兒,你看二郎那瘋小子。都該成人了,還一付沒長大的樣子。說起來還真得替我大伯歎口氣,他一世聰明怎麽就要下這麽個傻兒子呢?
噯,這次到了紫雲莊,你也選幾個丫頭婆子。將來……”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一直在外麵瘋的趙伏波闖了過來。
長的起著卷粗粗的,如同馬鬃一樣的黑發被風吹得揚在腦後。手中的大槍這時扛在肩上,上麵幾隻兔子和幾條花花的毒蛇掛在上麵。
令趙旭完全沒想到的是,一直與他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舒鈺兒看到趙伏波的時候,人突然就有了精神。
“鈺姑娘……鈺姑娘……”
趙伏波一疊聲的叫著,來到舒鈺兒馬車的另外一側。
聽到他叫的舒鈺兒原本有些沉悶的麵容,幾乎一瞬間就變得鮮活起來。她向車那邊挪了下身子,倚著車窗伸出胳膊去,向著策馬奔向她的趙伏波搖個不停。
“喂,二公子,你還想得起來我啊,你真是……”
話說到一半,似乎才想到趙旭還在馬車的另外一側,大約與趙伏波太過熟絡,總會使他心中不舒服的。因此,忙忙的止住話頭。
隻是她的行動已經引起,把自己打扮的玉樹淩風一般的趙旭的不滿。撇了下嘴,不想看著他們倆嘰嘰喳喳的聊個不停,兩腿一夾向自己的馬車跑去。
與趙伏波不同,他有自己的馬車。而且騎了一會馬,也讓他覺得太陽太暴,打算回到車中休息一下。
趙旭的離開,倒使舒鈺兒悄悄鬆了口氣,倚在車窗上衝趙伏波埋怨。
“趙二傻子,把姑娘我一個人扔在這兒,信不信我到了紫雲莊給你買個又瞎又聾的親隨回去!”
趙伏波咧了一下嘴,他倒不是因為親隨的問題。那跟早已經習慣了自己動手的他沒什麽關係,倒是舒鈺兒的埋怨,更受到他的注意。
“喂,我的大小姐,你晩上不吃飯的?這不為了今個晚上為你打牙祭,我打到了好幾隻兔子還有兩條蛇。待晩上我好好的烤烤,保證把你的饞蟲喂飽!”
舒鈺兒這才注意他到大槍上掛著的那些獵物,心中一喜道:“缺什麽作料,到廚子那兒去取,到時我再弄些酒來!”
下麵的話,就充分體現了趙伏波實在是個不開竅的趙二傻子,連這麽簡單的暗示都聽不明白。
他點點頭,表示自己同樣對晚餐有極大的期待,不過卻又說了下麵這些傻話。
“那倒好,不過話說到前頭,你可不準喝酒。三娘說過,姑娘們要是喝了酒,就會辦傻事的!”
這一次輪到舒鈺兒鬱悶了,隻好托著香腮對著這個不開竅的趙二傻子的背影重重得的歎了口氣。
說起話的時候,自然透出一股子裝出來的老氣橫秋。
“他啊,什麽時候才長得大呢……等趙二傻子長大了……哼,等他長大了姑奶奶怕都老了罷!”
且不說舒鈺兒的幽幽歎息,也不說趙伏波一門心思等著宿營了,好烤他的獵物。隻說帶著股子的酸氣,回到自己車上的趙旭。
從馬背上足不染纖塵的回到自己車上,白馬自然有人牽去。
與趙伏波不同,他更喜歡坐車。騎著馬在風沙中跑來跑去,如果不是因為他爹要他去討得舒鈺兒的歡心,他才不會冒著烈日騎馬呢。
固然他的馬在阿拉伯馬上也算是一算上等的好馬,可在車裏的時間多過馬背上的他,對於戰馬並沒有什麽愛好。
不像趙伏波那傻小子,恨不得和他的小黑炭睡到一塊去呢。
寬大的車廂裏因為有厚厚的頂棚遮擋,不像外麵那麽炎熱。車窗旁邊飄著的輕紗擋住了外麵風裏挾裹的細沙。
在這樣的環境裏,倘若還有一個丫頭,調好了酸梅湯等著他來喝的話,那自然更是一種最舒適的生活。
一直坐在車廂角落裏,守著車廂裏方桌上那些美食與酒水的丫頭一見趙旭進來,立即就坐起身子。手上抓著一把大扇為趙旭扇起涼風來。
椰棗、芒果、木瓜、葡萄、一個盤子一樣的水果,都已經洗得幹幹淨淨,隨時等著趙旭取用。
隻是現在滿心酸火的的趙旭可顧不得眼前的水果,身上的白色長袍被他扔在一旁,露出穿在裏麵的貼身衣物。
趙家已經在這裏有了三代人,但他們服飾的習慣並沒有大變,最少內衣依然是大宋的款式。
解除了外衣,放鬆下來的趙旭眼睛瞅著自己身邊的丫頭。
眼前的小頭雖然比不上舒鈺兒,那黃沙城裏最頂尖的姑娘,但十五六的年紀,在趙旭眼中卻是姑娘們最美妙的時光。
尤其她回過身收起自己的服飾時,緊繃著她腰腿的羅裙立即就勾勒出她身體的曲線。這些都使趙旭心中那股子酸酸的味道,立即就轉化成了其他一種感覺。
隨後車隊裏就傳來這樣一些聲音。
“不要呀……公子,奴婢……”
聽到的成年人會意的笑了,又有如同舒鈺兒般的人,隻是輕輕的啐了一口,臉上卻紅紅的不知道想些什麽。
倒是如同趙二傻子這樣的寶貝,隻有這樣一個想法。
“大哥在做什麽呢,把那丫頭折騰的隻管這麽不陰不陽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