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航行,不會永遠風平浪靜,但總體來說多數時間裏是使人心曠神怡的。尤其當大浪已經平息,水手們常說的緊帆風,正在把他們送往目標的時候,就更是如此。
將近一千公裏的航程,對於淑女號這樣的速度隻有十二節小船來說,實在是一個相當遙遠的距離。就算是一帆風順也必須要走到五天以上,更別說一場大浪使他們偏離了航線。
好在淑女號上新型的設備眾多,淡水並不缺乏。明亮的燈具,也使各船即始在海浪中,也沒有跟丟。
“島主先生,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我聽我父親說過昨天的海浪,如果是其他的船的話早就沉沒了!”
這是自然,淑女號的密封船身使用了水密艙技術。雖然在大航海時代,這種技術使中國海船上裝不了更多的火炮,沒有肋材也使中國船作為戰艦的話,會受到防護力的影響。
但隔艙技術在淑女號上,卻絲毫沒有這些問題。複合材料製成的上層建築,以及抗浪能力頗強的雙船體,都使它的重心低矮,保持了在風浪中航行的穩定。
因此,作為淑女號的船長,馬特對於自己的船有著特殊的喜愛。
此刻趙伏波正無聊的坐在淑女號的頂層甲板上,向外張開的防護網上,躺著不少士兵與水手,他們在享受著海風與太陽。
同樣趙伏波也坐在船舷邊上,繩網上的感覺,就仿佛睡在一張柔軟的床上。他手胳膊擋著太陽的直射,在有一句沒一句馬特聊天的時候,眼睛在船上尋找著阿米娜的身影。
心中回味著昨天夜裏的事情,甚至他下意識的撚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憑良心說,他不知道昨天夜裏為何自己會如此衝動,甚至他也不理解阿米娜為何會如此熱情。
雖然在那種情況下,他們不可能進行什麽實質性的接觸。但更多的親吻,與沒有受到絲毫留難的撫摸,都使趙伏波對於女人的身.體,有了更多也更加明確的認識。
換句話說,從心理上以及認識上,趙伏波已經做好了進行實質性接觸的一切準備工作。
因此,他的眯著的眼睛張著一條縫,始終在船上尋找著阿米娜的身影。雖然並沒有什麽更多的欲望,相反他需要知道,對於昨天夜裏的事情,阿米娜是一種什麽樣的態度呢。
“那僅僅是一時興起的產物,還是……”
當然,趙伏波不會認為阿米娜是一個隨便的女人,盡管昨天夜裏他的愛.撫,即沒有受到抵抗,也沒有受到留難。可昨天的風暴結束的那麽突然,阿米娜逃走的也那麽突然,自然趙伏波無法就這些東西,分析出什麽結果。
固然他心中希望,阿米娜能夠像舒鈺兒又或者朱莉安娜的反應,最少對自己不要那麽冷冰冰。他也理解要冷冰冰的阿米娜做一個淑女,那是件永遠也不大可能的事情。現在他唯一想知道的是,再見麵的時候,阿米娜會不會直接拿劍砍他。
就在他考慮的時候,這時阿米娜出現了。令人驚訝的是,她的身上不但穿著著複合甲的背心,甚至裏麵又穿回了她那身包裹嚴密的黑色皮甲。
而且她的手中,令趙伏波害怕的提著她自己的刺劍。一看那模樣,趙伏波就猜測,大概阿米娜對於昨天夜裏的事情後悔了。現在,恐怕是來找他拚命的。
可下麵發生的一切,又使趙伏波認識到,這個世界就如同女人的心一樣,那麽神秘、那麽不可預測。來到趙伏波麵前的阿米娜用手裏的劍指著趙伏波,似乎是在向他挑戰。
“喂,你,你過來!”
趙伏波向左右看看,有眼色的馬特早躲一邊去了,顯然是不打算幫他忙的。而且眾人皆知,阿米娜凶起來的時候,可不似舒鈺兒又或者朱莉安娜那樣。這丫頭可是冷冰冰,而且是個會殺人的冷冰冰。
“阿米娜,你……你有什麽事嗎?”
“過來呀,我不殺你!”
阿米娜衝趙伏波叫著,這聲音已經引起了船上人的擔心。黑人使女飛快的跑進艙裏,去叫舒鈺兒與朱莉安娜。
趙伏波會怕阿米娜殺他嗎?當然不,隻是作為一個吃過苦的人,他知道對自己身邊的人好。
“阿米娜,不要這樣,我想,我可以說明白的……”
可令趙伏波意外,而且不得不驚喜的是。阿米娜保持著冷冰冰的模樣,靠近他的臉。距離近的,就像是要親吻他一樣。
“你不用說,我全明白!我要說,就算你……摸過我……想做我阿米娜的丈夫,也不能是個窩囊廢,如果你打不過我,我一定會離開的。所以起來和我比劍,別以為在船上就可以偷懶!”
此刻趙伏波算是明白了,即便是說起如此有情義的話,阿米娜依然還是個冷冰冰。大概她昨夜夜裏的放縱以及那種熱情,都是因為平常過於冷冰冰,所以才會在那種情形釋放出來。
另外,她還傳達了一個重要的信息。倘若趙伏波不是一個強者,那麽什麽也不會阻擋她離開。
作為有過更多親密接觸的女人,雖然還沒有發生什麽一定需要趙伏波負責的事情,但趙伏波肯定自己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比劍是吧,阿米娜,我得說你永遠也打不過我!”
反觀此刻的阿米娜,已經完全不是昨天夜裏,那個放縱在情.欲中的女人。手中擺開刺劍的攻擊架勢,嘴角揚起冷笑。
“是這樣嗎?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驕傲是失敗的開始嗎?”
說完,也不等趙伏波拔出他的劍來,就已經一劍向他刺過來。這時被使女叫出來的舒鈺兒與朱莉安娜看著正在比劍的兩人,並沒有感覺到與平時有什麽不同。
不解的目光向那個黑人使女望去,小使女委曲的縮起脖子來。
不過很快,舒鈺兒與朱莉安娜看出了阿米娜的變化。與平時注重技巧不同的是,今天的阿米娜似乎在生著什麽氣,那刺劍一個勁的想要把趙伏波釘在甲板上。
舒鈺兒與朱莉安娜對視了一眼,後者聳聳肩,用表情告訴舒鈺兒,她已經開始擔憂了。
以上不過是大航海之前的第一次探險,事實證明諸如淑女號這樣的船,還是呆在看得到海岸的地方為好。雖然配備了六分儀與懸浮式指南針,望遠鏡,飛燕I型弩炮,但這種小船實在不適於用來征服大海。
隨後幾天的航程裏,不但趙伏波包括舒鈺兒、朱莉安娜、阿米娜都已經開始逐漸適應了海上的航行生活。
甚至除過每天清晨的日出、傍晚的落日、深夜的星河之外,他們開始用馬丁“製造”的撲克,打著橋牌來鍛煉自己的邏輯思維了。又或者是趁著閑暇,來一場圍棋之間的手談。
就在他們出航的第七天清晨,大通布島的輪廓遠遠出現在天水一線的地方。
“看到了嗎?那就是大通布島!”
已經離家許久的舒鈺兒看到此景的時候,禁不住流下淚水。不過偷眼看看趙伏波,一想到他即將與父親見麵,自然也要談他們的事情,一股羞澀就不由的透胸而出。
大通布島,作為一個沒有什麽資源,也沒有什麽人煙的小島現在卻是整個瑞玉莊的地盤。
它的周長約為五公裏,麵積將近二十平方公裏。用望遠鏡可以看得到,多年的經營整座島嶼幾乎形成了一座優良的海港外加要塞。
據舒鈺兒的介紹,這座小島上已經擁有了一座小城與海港。大宋來的海商往往把貨運到這兒,就算是到了盡頭。這不但省了他們跑更多的海路,同時也使他們可以免受一些不友好的人的攻擊。
另外,大宋的海商帶來的不僅僅是大宋的貨物。他們是沿著亞洲的海岸一路前行到這兒。不但帶得有大宋的諸如瓷器又或者絲綢之類的產品。同樣也帶來了產自印度的镔鐵(烏茲鋼)。
在大通布島上,瑞玉莊會以合理的價格,買他們的產品。商人們也樂得在這兒歇歇他們的腳,享受一下島上妓.寨裏異國美女的服務。白天的時候,他們遊蕩在瑞玉莊開設的商鋪。離開的時候,就把他們從黑衣大食采購的各類商品,用海船運回大宋去。
這裏是大宋海商的終點,也是他們再度啟航的一個起點。沒有什麽比在這兒舒舒服服的停留下,帶著滿船的可以賺來更多金錢的貨物,踏上遙遠的需要幾年時間才能回去的大宋更使海商們滿意。
瑞玉莊的人顯然是警惕的,當趙伏波他們小小的艦隊來到海港之外的時候,一些炮聲響了起來。
當然那不是向他們開火的大炮,估計是些什麽諸如三眼銃之類的,用來傳遞信號的炮聲。
盡管如此,趙伏波也意識,瑞玉莊裏應該有會製造火藥的人。甚至他們可能在使用火藥的本領上,一點也不弱於他的費萊凱島。
所以在上島之前,趙伏波向他的手下宣布。
“任何人不得登上我們的船,水手們可以去岸上放鬆,但船上絕對需要留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