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起波斯灣

17章 碰到了什麽

是什麽人?

這些愚蠢的馬穆魯克到現在,居然還不知道把他們變成火焰鼠以及死屍的人是些什麽人。

也是,倘若他們識得船上的旗的話,就該認識那麵被海風吹得呼啦啦直響的,由幾條金色巨龍組成的,用狂草寫就的“宋”字。

那些作底的紅色,則是在白色的絲綢上染出來的,從旗杆流向旗尾的巨大血痕。這使這麵大宋羽林軍的軍旗,就像是一汪飄浮在空中的血跡那樣,觸目驚心。

可惜被燒死的又或者箭射死的馬穆魯克騎兵,並不認識漢字。更別提那個用金龍組成的狂草“宋”字。

這時馬背上的蒲金書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些騎兵的殺戮,從沒上過戰場上的他也從來不知道,戰場上的戰鬥居然會如此殘酷。

恰在這時,趙伏波從自己的馬鞍後的行囊裏掏出一個望遠鏡。這原本是他在大通布爾上,用來交朋友的小玩意。

“蒲兄,給你用這個,看得清楚!”

趙伏波扔給蒲金書的,自然不是什麽航海用的高倍數望遠鏡,而是趙伏波他們用來看比賽的東西。

他學著肖恩的模樣放在眼睛上,蒲金書發現遠處的景物立即就變得如同放到了眼前一樣,這個變化嚇得他幾乎把手中的望遠鏡扔出去。

可見到肖恩拿著望遠鏡看得津津有味時,暗罵自己真是沒見識。重新又把望遠鏡搭在眼睛上,把戰場上的情形看了個通通透透。

頗頗有些學問的蒲金書,並沒有被那些五爪金龍以及狂草體的“宋”字所迷惑。幾乎看到旗子上那個金色的“宋”字時,他已經肯定這時帶著阿米娜,以及那一小隊黑甲騎兵的趙伏波,他的誌向絕對不僅僅是留在這兒經營什麽黃沙城。

這時依然在衝鋒著的馬穆魯克的隊列裏,落下了第二波來自乘風破浪II型船上的,飛燕I型弩炮射出的弩彈。

一個個火柱從地麵上騰空而起,接都會大團的帶著暗紅色火光的油點向四麵飛射。炸中的人固然全身上火,就算是沒有被擊中的人,隻要他的馬兒沾上一個小火星。

也足以因為身上落下了熔化的鉛水,而立即就受驚的馬匹把它身上的騎兵,重重的拋在地下。

好在不過二百來衝鋒的騎兵,隊形不那麽密集。摔下馬來的騎兵,隻要運氣好沒有被摔斷脖子,也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蒲金書用望遠鏡把那殘酷的場麵看了個清清楚楚,麵對戰場上的屠殺,他不由的向自己的僮仆阿全搖了搖頭。

“炮,這就是他們的炮……我的天哪,大宋要是有了這東西,蒙古鐵騎可算了什麽哪!”

趙伏波看了一眼滿臉讚歎的蒲金書,向個搖搖頭。學著馬丁老師的模樣,就像在訓頭次看到了新式武器的自己。

“蒲兄,你這樣想就不對了!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哪有什麽蒙古鐵騎啊,十之八九都是些漢人而已。如果不是那些漢人百姓,憑蒙古那幾個鳥人,能把他們的牧群看好就不錯了,又哪裏打得下這麽大的土地呢!

至於說到大宋積弱,卻又哪裏是器材、軍備不及。床子弩、步人甲、突火槍(原始管形火器),哪一樣不是震古爍今的。

不過狗官當道,奸侫從生,民不聊生,不得不揭竿而起!即沒有忠勇之民,也沒有真正忠君愛國的將軍,蒙古如何能夠不強啊我的金書兄啊!”

蒲金書瞪著眼睛看著趙伏波,甚至他還揉了下眼睛。他不敢相信,作為大宋皇族的他,不但看問題如此深刻,而且罵起朝廷來實在是一針見血。

雖然蒲家世營海商,對於大宋的事情原不多想也不多問。隻是因為蒲金書的母親是漢人家的小姐,自然也要教他些漢人的東西。

“敢情這家夥早都看透了這些,可他年紀這麽小,該是誰教他這些的呢?倘若見到的話,一定是個學究天人的世界高人了!”

蒲金書沒有想到,他見到馬丁之後,不但不高而且居然還是個沒有有雙腿的老洋鬼子,這是他現在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就在這時,遠遠的傳來了一長兩短的,尖銳的哨子聲。趙伏波拍拍因為聽到聽慣了信號,而有些蠢蠢欲動的飛火燃天獸的腦袋,用下巴向蒲金書示意了下。

“蒲兄,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們的大宋羽林軍的鐵騎要衝鋒了!”

接著趙伏波又吩咐肖恩。

“你帶兩個人留下陪著蒲兄,我們去衝殺一陣!”

果然剛剛在弩炮第二次射擊時,轉移到側麵進行騎射的,八十個大宋羽林軍的主戰騎兵。聽到了號令之後,一齊收了他們的蘭博折疊弓,手中端起中華槊。

他們整齊的排成一裂,小隊長們用哨子吹出指定的節奏,向自己手下的士兵傳達來自船上的命令。

主戰騎兵們排成兩列整齊隊伍,隨著命令馬隊開始一起小步跑起來。隨著哨子聲音的變換,騎兵們開始加快速度,盡管速度不斷在提高,可是整個隊形卻基本保持不變。

甚至借著這時的陽光,蒲金書發現連那些中華槊槊刃上的紅纓,也幾乎排成了一條直線。

“這些人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個人一樣,一絲一毫都不亂。這樣的騎兵……”

與其他騎兵衝鋒不同,這些主戰騎兵跑起來的時候一聲不吭。隻是雙手端著手中的長矛,控製好自己的速度以保持陣形。

這時剛剛衝鋒的二百名馬穆魯克騎兵,在箭雨與弩彈的雙重打擊下,隻乘下不到一百人,他們驚惶失措的在弩彈密集射擊後,形成的火牆那裏不知所往。

前麵是嚇得馬兒不斷倒退的火牆,後麵是則是正排成整齊隊列飛奔而至的騎兵手上,中華槊那整齊的,閃動著烏光的槊鋒。

一些悍勇的馬穆魯克騎兵回過身來,端起手占的長矛,似乎是打算正衝過來的主戰騎兵迎頭相撞。

就在兩軍即將相撞的一瞬間,驀然那些黑衣黑甲的主戰騎兵大喝一聲。

“殺……”

雖然大宋羽林軍的騎兵,此刻依然比對方少。可在同一時間,舌尖一起爆出的一個“殺”字,卻使聞者為之膽寒心跳。

手中的中華槊擺起,碰觸到對方的長矛“聽”到勁力後的一瞬間,晃了一下槊頭。比長矛杆軟的中華槊,借著對方長矛相抗的力量,一擺一蕩立即就使剛剛還用鋒刃對著他的,馬穆魯克騎兵大驚失色。

瞬間的接觸與碰撞,已經使他們長矛的矛尖蕩向一旁。而自己掛著鐵葉子護胸甲的胸膛,正無遮無攔的麵對著對方中華槊的,帶有細小鋸齒的鋒刃。

巨大的力量傳來,借著速度極快的阿拉伯馬的衝勁。中華槊的槊尖幾乎瞬間就破開了馬穆魯克騎兵的護胸鐵頁子甲,槊刃把對方刺了個對穿。

反關被馬穆魯克手中長矛刺中的騎兵,由於胸前板甲以及內裏玻璃鋼甲的保護,對於這些馬穆魯克騎兵手中的長矛不屑一顧。

隻是瞬間側身,自己的中華槊探出去一胳膊長,在刺穿對手身體的同時,對方的矛尖順著大宋羽林軍堅實的,難以穿透的盔甲滑向一側。

這時大宋羽林軍的主戰騎兵迅速放開自己的中華槊,一伸手就從馬鞍一側的刀鞘中拽出自己的斬將刀來。在一個個早就因為戰馬被火燒到,自己被拋下馬的馬穆魯克騎兵的脖子下一劃而過。

還有個別狡猾的馬穆魯克騎兵,當他們看到大宋羽林軍主戰騎兵的盔甲,他們的長矛無法刺穿時,一個個把手中長矛支在地下,對著那些騎兵的坐騎戳去。

這是步下對付騎兵的不二法門,尤其是騎兵已經衝進步兵的群體時,就更是如此。急速前衝的馬匹帶著巨大的衝力,往往可以使那些支著地的長矛,沿著馬兒肩胛骨附近,一直戳進胸腔直達馬兒的心髒。

最初這個問題,使馬丁頗為頭痛。要知道這些久經訓練的大宋羽林軍的主戰騎兵,每一個都價值非凡。不但士兵如此,那些久經訓練的戰馬也是哪此。

這就使馬丁與那些來自羽林莊的士兵們一起,參考十字軍、阿拉伯帝國、大宋騎兵的馬甲,設計出了大宋羽林軍騎兵的馬用胸甲。

大宋羽林軍主戰騎兵的戰馬,最外麵穿著帶有山文字甲為基礎的紡織甲,但在裏麵,尤其是胸前那兒,是玻璃鋼與鋼板形成的複合硬質胸甲。

與騎兵胸甲不同的是,騎兵的胸甲、獸頭護肩在平時可以卸下來,以減輕重量。戰馬的胸甲,則會一直保持在身上。由於外麵馬衣的遮擋,平時根本看不出來。

不知道真相的馬穆魯克騎手騎兵,按照平時的訓練,支起他的長矛。可與馬兒相撞的一瞬間,他知道他上當了。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細想,早就被雄壯的馬兒一撞而過。碗大的馬蹄帶著巨大的衝勁踩在他的身上,下一刻他已經成了一個口中吐出汙血,甚至肚子都被馬兒踩爆了的,垂死掙紮的馬穆魯克。

失神的眼眼透過臉甲看著天空,似乎在發出最後的詢問。

“我的安拉,我們碰到了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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