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製造的複合甲是極輕的,趙伏波手下帶著九十個兵。乘下的人,被他留在船上充當了狙擊弓手。
雖然這些大宋羽林軍士兵裏,隻有小隊長才是正規的狙擊弓手,但普通一兵比起那些船員們射箭的本領,還是要高強許多。
不得不說這些大宋羽林軍的士兵訓練的實在不錯,根據馬丁與穆克、趙伏波的討論,除過馬穆魯克騎兵原本的那些訓練之外,還增加了攀登、武裝泅渡、野外生存等等科目。甚至為了這些,士兵們還被發配到沙漠裏,進行過徒步行進訓練。
訓練沒什麽好講的,反正是馬丁把他知道的,關於現代軍隊訓練的情況告訴趙伏波,再免費贈送一句“細節決定成敗”,就完成了他的任務。
作為一隻軍隊的統帥,趙伏波明顯偏於年輕,但年輕的好處也顯而易見。擁有超級戰力的趙伏波,更容易平易近人,也更容易與這些年紀相信的士兵們打成一片。
在這件事上趙伏波做的不錯,眼下他們按照宮紫告訴他們的道路,從島的另外一側接近潘家的堡寨。那些隱在桑林中的哨塔,也在狙擊弓手的攻擊下,完全沒有起到它們應有的作用。
“長官,從這裏過去就是潘家的堡寨了,弟兄們都已經到了近處,就等著上上牆了!”
用望遠鏡觀察著牆頭上的情況,他發現這兒已經加強了戒備。牆頭上有著各種各樣的守城設施。包括了什麽床子弩還有類似大宋軍隊使用的一此諸如突火槍之類的玩意。
當然,這些對在費萊凱島上已經實驗過火炮的趙伏波而言,不過是些比浮雲還淡的玩意。雖然眼下費萊凱島還沒有製造出足夠好的銅材、鋼材以供應用。但火炮、火槍乃至火箭的原理,馬丁都已經講給了趙伏波。
從某種角度講,幾年之後或許趙伏漢就會有一隻小型的相對現代化的火炮。尤其重要的一點在於,由於馬丁的學識,趙伏波對於火器的起點有幾個要求。
第一、圓椎子彈或者炮彈;
第二、後部裝填、炮彈開花;
第三、準確射擊距離後麵超過冷兵器。
別看這三個小小的要求,實際在於趙伏波不願意為了不成熟,不能在與冷兵器作戰中取得絕對優勢的火器來裝備部隊。畢竟,在耗費大量金錢進行這樣的改造之後,已經不適應大量肉搏需要的軍隊,會被這時的馬穆魯克騎兵痛宰的。
原因就如同當年的明軍火器,打不贏滿清的弓箭一個道理。真要是那樣的話,世界上第一支裝備火器的軍隊,就真的悲劇了。
麵對手下的報告,趙伏波輕輕搖搖頭。他才不會帶著自己手下強攻守備完好的城牆,那無異於送死。
“不急,等著你們隊長的活完了,他會來給我們想辦法的!”
在大宋羽林軍裏,軍官除過薪餉高之外,他的本領、智謀乃至勇氣都得要強於他人才行。比方說,一個十人長,就得是這裏麵最強的一個。百人長,就得是十個十人長裏最強的那個。
根據本事做基礎,將來還會根據戰績進行綜合考評。能者上,否則就向下走。因此,打起來的時候,越是官大的就越是要上前。趙銅錘作為百人長,今天夜裏混進潘家大營這麽要命的事情,自然不會派他人去。
至於趙伏波,他的問題在穆克眼中,是太能往前衝。因此來前,穆克向趙銅錘下了死命令。
“他要是死了,你們就都不用回來了。如果自我了斷下不了手,別擔心,我下得了!”
作為軍法官,穆克可是整個大宋羽林軍裏最冷血的一個。大家紛紛傳說,就算是趙伏波犯了軍規,穆克也敢把他剁了。
此刻剛剛跑進林子裏,就被潘家那些個探子找到,並帶回了潘家的堡寨的趙銅錘跪倒在潘島主麵前。
隻一進來,舒鈺兒就認出來這是誰了,這不是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大宋羽林軍百人隊的百人長麽。
固然已經坐了許久,可舒鈺兒是撐著沒有去睡。當看到探子們帶著趙銅錘進來時,一棵心兒喜得幾乎就要從嘴裏跳出來。
雖然眼下趙伏波心中可能已經把她當了妹妹,但知道了實情的舒鈺兒,才不會管那麽多。在她心中,自己是定然要嫁與趙伏波的。無論如何,有朝一日自己要成為大宋的正宮娘娘。
舒鈺兒為何會如此堅信這件事,原因在於馬丁把記錄了自己已經想到的一些現代知識,匯集成冊在舒鈺兒手中保持了副本。其次,趙伏波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舒鈺兒很清楚。
至於什麽傳統,已經看到了馬丁所謂的《科技手冊》的舒鈺兒,反而已經完全不把它當回事了。
“傳統,傳統如何!麵對絕對武力的時候,除了改還能有什麽活下去的辦法。至於死人,死人不需要傳統!”
這是當時在費萊凱島上,趙伏波麵對馬丁提出的,倘若他們回到大宋後的阻力之一。而麵對這樣的阻力,那就是趙伏波的回答。
傳統這個東西,倘若要當強者的話,就不能太把它當回事。當成為強者之後,拿出所謂傳統,不過是為了從弱者那兒唬來更多的利益而已。
所以當今生原教旨主義者,向別人提出他們的所謂信仰問題時,作為弱者不過是一種可笑的存在,一種被如同牛羊般屠宰的存在,傳統就是這麽個東西。是強者榨取利益的手段,是弱者活下去的依靠。
當看到趙銅錘時,舒鈺兒心中甜蜜是不能用語言來形容的。雖然她還不知道趙伏波會如何做,但她卻已經開始協助趙伏波行動了。
“我看著你怎麽那麽麵生啊!”
伏在地下的趙銅錘,仰起臉來用流利的阿拉伯話回答潘島主的詢問。
“回島主的話,小人平時就沉默寡言,也是因為如此看管我的人不大注意我,小人才找到機會跑了出來!”
根據來前訊問俘虜的情況,這位潘島主對於島上的馬穆魯克騎兵並不熟。平時都是潘建安與師誌冬在管。
“嗯,這樣也還算說得過去,那你說說那些小猴崽子們都在做些什麽事情!”
“是,回島主的話……”
趙銅錘向潘島主煞有介事的說了一堆,所謂趙伏波他們的變化。最後說到了要緊的關頭,他悄悄的撇了一眼依然陪在舒鈺兒身側的師雪容。
“原本他們打算連夜奔大寨來的,隻是舒莊主夫人到了他們船上,似乎在她到之後此事便做罷了,我也沒看到舒莊主夫人再下船來!”
“哼,是那個騷狐狸!定上她看出來什麽,不然的話……”
說到這兒,潘島主卻止住了自己的話,隻是拿眼睛看著師雪容。後者哪能想到,這麽快就被趙伏波給“賣”了。從她緊繃的小臉上,暗暗咬著的後槽牙上看得出來,倘若遇到了趙伏波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從趙銅錘隻說是宮紫這件事上,她已經猜出來,眼前這個家夥很有可能就是趙伏波派來的細作。
還沒等師雪容趁著潘島主的眼色上前答話,坐在旁邊的一直在閉目養神的舒柏安突然捋著胡子一陣唏噓。
“唉,罷了罷了,這些年也苦了阿紫!因為我們的事,讓她幾年來獨守空房。想必到伏波的船上,便是要往黃沙城遠走高飛的,罷了,隨她去吧!”
寧氏看著舒柏安也輕輕點頭,一付悲天憫人的模樣。
“是啊,原是我們兩個對不住她的。老爺,我看好好備一份妝鹵,歡歡喜喜的送她離開的好!”
舒莊主夫妻的一番話,倒使潘島主解除了對師雪容的懷疑。他調轉過臉去,又問底下跪著的趙銅錘。
“那他們船上就沒有下來什麽人嗎?”
趙銅錘的回答,依足了島上馬穆魯克騎兵的規矩,再度磕了一個頭。
“回島主的話,他們不知道在做些什麽,隻有一些人用弓箭看守著其他的弟兄,但的確沒有人再上岸。”
潘島主點了點頭,揮了一下手。
“好吧,你下去歇息去吧,把你同他們交戰時看到的事情,告訴你的千夫長,要他知道!”
“是!”
向潘老爺子潘丙,“報告”完了趙伏波他們的動靜的趙銅錘,站起身的時候,想是好久不磕頭連著磕了幾下有些暈,他的手不由自主就朝自己的左胸上錘擊而去。
眼見他這個模樣,一旁的舒鈺兒緊張的幾乎要叫出聲來。不過當著潘島主的而,她不敢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用眼睛冷冷的瞪著趙銅錘。
趙銅錘也幾乎冒了一頭汗,在報告完了,潘丙讓跪在地下的他起來時,習慣性的他幾乎要行大宋羽林軍的軍禮。
如果不是旁邊,舒鈺兒的冷眼,他幾乎真就要出了差子。
從島上堡寨的主廳裏退出來的趙銅錘,卻不急忙著給趙伏波他們開門,而是假意先向師雪容說過的,關押薩福萬的地方找過去。
因為薩福萬這麽久都叛變,在趙伏波而言,這是個有用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