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趙旭的多少帶著些惶恐的麵容,師誌冬理解的笑了一下。
“大公子,這不過是些小小的無傷大雅的風流愛好,算不得什麽。正經的大公子緊著給大姐回信,你知道大姐是個急性子!”
說話急性子,實際不過是一種借口。一種要別人明白,為了這件事隨時有翻臉的可能。或者說,這不過是隱含著威脅的一句話。
“放心吧,我看過之後,就立即給她回信。”
似乎大家商量好了一樣,趙旭不叫姨娘,師誌冬也不稱夫人。至於這是什麽原因,相信大家都明白,此處不再多說。
“如欲搬倒趙伏波,我們還需要外援。另外,我們要先得黃沙城,再做更多的事情,詳細情形我到了再說。見信即叫人送邀請書信來,不然我不得離城!”
“原來是這樣的一封信!”
趙旭心裏嘀咕了一聲放下心來,這件事不必他自己來辦。
“誌冬啊,你大姐想出來透透氣。你知道老在黃沙城那麽呆著,也沒什麽意思。可恨三娘看得太嚴,你倒是寫封信去,就說這裏有些事情需要大姐來處理。送到疾風莊去,要我爹叫你大姐來吧!”
是啊,製約著師詩不能盡情經營自己事物的人恰恰就是三娘。替當家的爺們看著他們的女人,這就是理由。因此,住在趙家大宅裏的女人們,等閑不能離開黃沙城。就算要出去走走,也得要當家的男人給三娘信件才成。
沒有信又沒有合理的理由,在三娘來說,家裏的小妾之類的女人,不能離開黃沙城。至於黃沙城內的人,多數都知道她們的身份,而不會對她們有什麽想法。這就是師詩不願意呆在黃沙城的原因,老被人這麽看著,試想師詩如何能夠接受得了呢。
對三娘的恨,此刻卻沒有辦法報複。背後舒鈺兒使用的趙伏波的勢力,已經隱隱有超越整個黃沙城的模樣。費萊凱島上的商品,正在以壟斷的姿態闖進市場,凡是與之相對抗的所有商人,無不傾家蕩產而又甘拜下風。
例如過去從北方沿海處販運來自歐洲,例如意大利又或者威尼斯的玻璃製品的商販們,這時都反其道而行之。麵對水晶玻璃質地的玻璃製品,歐洲方麵古老的玻璃行業,正在瀕臨破產的方向上艱苦前行。
並不是那些受到費萊凱島入侵的行業不想抵抗,例如成衣一項。費萊凱島因為各族人都有,因此服飾的花樣翻新比起其他製衣商,幾百年不變的模式,自然有著更多的優勢。
在費萊凱島的成衣社裏,一件件畫好線的袖子,被奴隸們用刀沿著線裁開。後麵的人隻管按照那些線去縫。馬丁雖然不會製造縫紉機,畢竟他不是一個技師,製造精細的機械,可不是他的強項。但工業化的生產,流水線式作業,比之那種量體裁的裁縫不知道快多少。
最少尤其是些隻要會湊合動針的奴隸們,全都能做這些服飾,不像是這時流行的裁縫,他們光在師父身邊學習就得好些年。如此算來,費萊凱島上的產品自然便宜。
顧客們也沒有一個是傻子,市場上的裁縫鋪裏就出現了這樣一幕。
“便宜些,再便宜些……”
愁眉苦臉的老板對著顧客完全無可奈何。
“唉,這件衣服我不過掙您幾個銅子,你要是再砍價的話,我可就要賠錢了呢?”
顧客拿著舊款的服飾左挑右挑,最後放在櫃台上。
“算了吧,這衣服有什麽。成衣鋪裏的衣服不但樣式多,花色也豐富些,最重要的是,人家還比你便宜……!”
成衣鋪的老板眼睜睜的看著顧客奪門而出,自己生意又沒做成。不知為何,感覺現在這裁縫的生意是越來越難做,掙錢也越來越不容易。
實際倘若他讀讀科技、工業發展史,又或者讀過殖民史就該明白,高技術對低技術的壓製與掠奪,這是一種不可逆轉的趨勢。比方美國手機不錯,滿大街都看得到水貨。
可有一個問題要問大家,為何卻不見有人走私中國手機去美國呢?
實質上,所有的阿拉伯地區的商家都遇到這個問題。至於師詩,她的手段,恰恰利用了這個機會。
在黃沙漫漫的道路上,師詩舒服的坐在自己的旅行車裏,從車窗向外無聊的看著那漫漫黃沙。
“三娘現在仗的是舒鈺兒……而她卻是因為有趙伏波的產業……趙伏波的產業在費萊凱島上,聽誌冬說他們的戰船厲害,恐怕難得上島,除非……”
師詩看著這黃沙城與紫雲莊的通路,心中卻突然變得喜悅起來。
“費萊凱島上的人不多,那個小子與他的老師馬丁又去了埃及,要想得到黃沙城。隻有設法消減費萊凱島的勢力,想要消減它的勢力就不能讓他們掙著錢……”
隨著主意的成熟,師詩的小嘴上彎出一抹笑容。她已經有了主意對付費萊凱島,也有了主意對付舒鈺兒。相信隻要解決了這件事,那三娘那兒應該就沒有什麽力量了!
“隻要控製了三娘……”
當夜晚降臨的時候,師詩已經來到了羽林莊。在這兒,趙旭與師誌冬以及羽林莊裏其他人,擺開宴席迎接師詩。
現在的羽林莊裏,已經起了一所大宅。固然不如黃沙城趙家的大宅那麽雄偉,但比起曾經魏臻住的地方,那是好太多了。
酒席上,因為趙無極的妻弟呂明在座,因此趙旭稱呼師詩的時候,隻好乖乖的呼喚她姨娘。呂明眼珠兒在趙旭與師詩身上轉來轉去,雖然他們沒有什麽特殊的動作,但呂明還是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
按說羽林莊裏有事的話,難道不該叫趙無極來嗎?而且他作為羽林莊的總管,莊裏有沒有事他還不清楚。
因此酒席的時候,他以趙旭舅舅的身份,坐到了師詩的身邊。胳膊肘支在桌上,一邊上喝著悶酒,一邊撩著眼皮悄悄的觀察趙旭與師詩。兩人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尊守著母子之分,但眼神之間的交流,卻沒有瞞過他的眼睛。
“哼,這對狗男女,不肖的兒子。這件事一定要讓姐夫知道,不然的話他還不被人活活的笑死!”
正在想著,突然師詩尖叫了一聲,扯住呂明。
“喂,你做什麽……你……你……”
“怎麽了姨娘,敢是你坐車坐的不舒服麽?”
師詩臉上表現也來的神色,卻隨即就使大家明白了是什麽事。
“不是……不……他……旭兒,我們換個位子坐吧!”
她磕磕絆絆的說著話,期期艾艾的神色表明,剛剛呂明可沒做好事。
“怎麽了姨娘,出了什麽事!”
趙旭變了臉色,眼睛怒視著眼前的呂明。心中猜測,是不是呂明剛剛手腳不老實的毛手毛腳,不然為何師詩會有如此反應。
“我……我沒有……!”
呂明隻說了半句,卻不知道該如何辯駁了。雖然他好色,大家都知道。這一點趙旭也知道,甚至趙旭玩膩了的丫頭,也送了他兩個。可趙旭沒想到,呂明居然敢非禮師詩。
“沒有,那是姨娘賴你了?你說我信姨娘,還是信你呢?呂明,枉我把你當舅舅那般敬重,可你居然是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趙旭的臉色氣得鐵青,雖然他們的關係不能讓人知道,但師詩明麵上可是趙無極的小妾,怒之可也。他伸手指著呂明,那手指就像是一把劍。倘若真是的話,恐怕趙旭這會已經把把刺了個透心涼了!
呂明知道,自己著了師詩的道。可這種事,大家寧願相信女人。況且他呂明色名在外,喜歡漂亮女人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他同樣鐵青著臉,恨恨的看著師詩。
“你好,我得好計策,我隻待姐夫知道了這件事,到時再與你好好論個是非曲直!”
說罷,呂明又威脅似的瞪了一眼趙旭,接著帶著手下人飛快的離開了宴會廳。他這一走,廳裏剩下的人之間,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相幹的人,一個個溜出宴會廳。
片刻之後,隻餘下師詩、趙旭與師誌冬三人。唯隻有趙旭,還在那兒叫罵個不停。
“哼,就算叫我爹來我也不怕,到時剁了你的鹹豬手,看你還猖獗到幾時!”
師詩看看廳裏,再沒有礙眼之人,遂收了剛剛那付裝委曲的模樣。
“旭,呂明那個模樣走了,我隻怕他要向你爹添油加醋。要是我們的事情被你爹知道了的話……”
師詩的提醒,使趙旭的心忽悠的一下就提了起來。倘若他與師詩的事情要是被趙無極知道了,那可就真的壞了。雖然在黃沙城不流行浸豬籠,但要是被剁了“性.福根”的話,那不就壞了大事了!
一到這裏趙旭的心就緊張的“怦怦”直跳,他不敢想象倘若趙無極知道了他們的事情的話,會是個什麽表情。
他臉色蒼白問師詩:“詩,你的意思是說,我舅……呸,是那個呂明,他會把我們的事情告訴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