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宴出來,趙伏波一行在幾個路易九世的安排下,住進了一幢哥特式的大宅。如果不是朱莉安娜跟著的話,趙伏波一定會說這是一座教堂。
也是多用於宗教建築的哥特式建築手法,多用於建設這時大規模出現在教堂,其特色包括尖形拱門、肋狀拱頂與飛拱,窗欞的構造工藝十分精巧繁複。細長的窗戶被稱為“柳葉窗”,圓形的則被稱為“玫瑰窗”。
不過趙伏波帶著手下住的這間大宅裏,有著幾乎充當了牆體的大窗,彩色玻璃上繪製著那些基督教故事,室內的裝飾也繁複到幾乎不實用的程度。
“這不是教堂,這……這不過是一座很美的建築!”
到了這種建築的環境裏,朱莉安娜流露出相當適宜的模樣。甚至從到了塞浦路斯島上,她一直時時習慣遮住自己的麵容,直到此刻趙伏波依然沒有弄明白,未婚妻的這件事有些不大尋常。
此刻他的心情相當不錯,一是有了個不錯的住處,其次是今天晩宴上的生意實在是不錯。對此,他興奮的笑了兩聲。
“哈哈……”
這立即就引來了朱莉安娜的不滿,不知道她出現一種什麽樣的心情,訓斥起趙伏波的時候,胳膊肘向外拐。
“笑什麽啊,你瞧瞧你和宮姐兩個人心黑的,簡簡單單的東西,被你們漲了那麽多倍的價,就像伏波一樣,一盒紙敢賣人家一個金幣,宮姐更過份,十片衛生巾就敢賣人家一個金幣,你們……你們掙了多少倍啊,這簡直是暴利到不能再暴利到極點的價格了!”
是啊,那些東西在生產出衛生紙的費萊凱島,生產起來費不了什麽勁。一盒衛生紙真正的成本,連一枚金幣的50分之一都不到。在費萊凱島上,幾乎參與了全程建設的朱莉安娜可是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多麽成本在那兒。
宮紫帶著些詫異看了看朱莉安娜,接著她訓得要是趙伏波。
“伏波,你怎麽那麽笨呢,就那柄刀,要不是你開價,我也會開那個數,不過後麵跟的可不是迪爾汗(銀幣),而是第納爾。”
朱莉安娜幾乎要被宮紫這掙錢沒夠的人氣病了,使用風力鍛錘鍛造的斬將刀,根本值不了幾個錢。同時那種刀上用到了大馬士革鋼,也就是宋人們所說的“镔鐵”也用不了多少,畢竟那窄而薄的鋒刃能用多少材料。
可這樣的東西,就生生被趙伏波賣高了100倍,居然還被宮紫說到賣便宜了,這就朱莉安娜如何接受啊。
“你們兩個……你們兩個真是一對奸商!”
卡洛斯與他的手下,當然聽不懂漢語。這時隻與女兒索菲婭一起,看著眼前的人吵吵。朱莉安娜的叱責,引起了馬丁注意。他從嘴裏拔下總也離不開的煙鬥,來到幾人身邊。
“喂,你們幾個不要一見麵就吵吵好不好,讓我老人家也消停一下好不好!”
煩惱皆因強出頭,朱莉安娜的矛頭轉向馬丁。
“馬丁老師,你瞧瞧,你也不說說他們,那些東西他們賣的那麽貴,以後把別人嚇跑了,我們以後的生意可怎麽做啊!”
馬丁聽著朱莉安娜略帶撒嬌的話,笑嗬嗬的看著眼前的幾人。
“是啊,朱莉安娜說的有道理,按照宮紫的說法價格是太高了些。按她自己的說法,又太便宜了。我們知道,除了我們的地頭,這些東西誰也造不出來。就像那種綿紙,雖然造起來不難,可他們不會。而且那東西大家天天都要用,我看伏波的定價就合適。一個第納爾,對於這些有錢的歐洲貴族來說,不貴了!”
朱莉安娜吃驚的看著馬丁,她怎麽也弄不明白,她原以為會支持她的馬丁,居然給歐洲人一點優惠都沒有。
“朱莉安娜,不管我們過去是哪兒的人,但現在我們都是黃沙城費萊凱島上的人,我們都是一份蒸蒸日上的事業的擁有者。除過我們事業和我們的人之外,其他的無論何處的人,全都是外人!”
馬丁慢悠悠的話使朱莉安娜靈醒過來,是啊,無論趙伏波的便宜,又或者是宮紫的太貴,引入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不還是她朱莉安娜所在家庭的收入麽。
自己是趙伏波的未婚妻,那麽遲早有一天是他的妻子。而這些超額的財富有朝一日也她朱莉安娜的財富。
“我們製造的,全世界沒有任何人會製造的產品,賣高一些自然是一件毫無問題的事情。不過大家也得要注意,正如同朱莉安娜所說的,倘若價格太高,那麽買家就會設法製造,這不符合我們的利益。希望大家下次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想想馬丁老師常說的,溫水煮青蛙的道理!”
趙伏波說這些話的時候,索菲婭悄悄為他的父親翻譯趙伏波他們說的事情。豈料到她說完之後,卡洛斯捋捋自己不長的胡子,反問了她一句。
“這麽說朱莉安娜是趙伏波的未婚妻,趙伏波的法語與英語都是由她教的,索菲婭,我弄不懂,你告訴我你與他們認識已經有一年多的時候鄣,怎麽你沒想著給那家夥教教西班牙話呢?我看他是個頂好學的家夥!”
話裏的喻意是再明顯不過了,穿著騎士盔甲的,一付男士打扮的索菲婭拖著父親手臂甩了兩下。接著她如同蝴蝶般飛離了父親的身邊,向大廳裏的樓梯跑去。
“喂,你們慢慢吵吧,小姐我要上去挑個房間了!”
直到索菲婭的聲音,在大廳裏回蕩的時候,似乎朱莉安娜與宮紫才想起來還有挑房間這檔子事。朱莉安娜提著裙子,腳下的高跟鞋發出一陣急促的聲音。
“等等我索菲婭,我是女主人,房間難道不該由我來為大家安排嗎?”
“哦,是嗎,朱莉安娜,我看你還是追上我再說吧!”
快步奔向樓的索菲婭聲音遙遙傳來,聽著兩個姑娘在樓上的尖叫聲,宮紫流露出一抹躍躍欲試的模樣。固然她是一個美女蛇,不過終歸首先是個美女。因此,雖然她的動作一點也不出格,不過還是快步奔上樓去。
“感謝您,我親愛的馬丁老師,想要好好清靜一下,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呢!”
說說話的時候趙伏波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瞅著馬丁的煙鬥,流露出眼饞的模樣。不過說到底,趙伏波還算是個誠實的人,截止目前還沒想到要自己手下去給自己弄些來。
“不行,你在20歲之前,沒有機會抽煙的!”
看著馬丁的模樣,趙伏波有些沮喪的吼了一嗓子。
“我親愛的艾敏兄弟,我的開心果在哪裏啊!”
看著趙伏波流露出的孩子氣的一麵,卡洛斯向著馬丁流露出友好的笑容。隨即坐在馬丁的身邊,並親自從桌上拿起酒瓶來,給他倒了一杯酒。
“卡洛斯總督,這一杯酒……!”
麵對卡洛斯的酒,馬丁流露出為難的神色。雖然他們救了卡洛斯,但他畢竟是科特的總督。自己接受他的好意,似乎否大應該。
“怎麽,我親愛的馬丁先生,難道我給大宋朝一個王子殿下的老師倒一杯酒的資格都沒有嗎?”
卡洛斯的話引起了馬丁的興趣,看得出來這位卡洛斯總督正在計劃著什麽。如果馬丁沒有猜錯的話,他是看到了趙伏波光明的前途,想要聯姻了。
“噢,總督閣下您言重了。作為一個尊貴的總督閣下,我的心裏怎麽可能會那樣想呢!”
卡洛斯愉快的做了個鬼臉,在被俘以來,這麽長久的日子裏,他已經太久沒有這麽輕鬆過了。
“馬丁老師,我隻想知道,您和您的學生,在未來將會去哪兒呢?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邀請你們前往達米埃塔。作為那兒的最高長官,我想我可以給尊貴的王子殿下安排一個最好的職位,在這一次戰爭過後,相信不久他就可以得到巴格達哈裏發的冊封。”
卡洛斯的解釋,使馬丁對於他的想法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無論趙伏波王子身份的真假,有了這一次對抗法蘭克人的戰功,那麽趙伏波將來取得任何一個行省,並成為受到巴格達哈裏發——木思塔辛承認的總督。到那時,在阿拉伯帝國,建立一個如同塞柱爾人一樣的以軍事割據為基礎的所謂“帝國”,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馬丁在與卡洛斯碰杯之後,帶著足夠的禮貌,向卡洛斯提出了他的要求。
“當然總督閣下,您的提議再好也沒有了。我想說的是伏波是大宋王子這件事千真萬確,請您和您手下的人務必進行最嚴格的保密。另外,我想我們離開這兒之後,將會到亞曆山大港去。雖然那兒破敗不堪,但我們想看看昔年亞曆山大城的廢墟。
那裏距離您的城很近,我們在那兒無論經商又或者說作為您將來的後援都絕對沒有問題,因此這一次到了埃及的話,還需要您多多關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