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爆炸聲在趙伏波所住的有三層樓的小院之外,火光、濃煙立即就使攻擊的十字軍士兵發出了震天的叫喊。
當然,那不是什麽興奮的叫喊,而是恐懼,而是第一次麵對熱兵器時候的恐懼。尤其他們可沒有什麽機會麵對火藥了,那些“震天雷”裏裝的可是火綿。
正如同大宋羽林軍士兵的教官們所說的一樣,這年頭的十字軍別說炸,用嚇得也嚇死了。成片的士兵眨眼之間就倒在血泊裏,他們身上的鎖子甲對於這些“震天雷”,根本沒有任何防禦的能力。
門外拎著刀槍進攻的士兵的士氣,幾乎瞬間就在這“天崩地裂”般的聲響裏瓦解了。肩頭扛著的木樁被扔到一旁,更多沒有受傷的人,用比來時快得多的速度,遠遠的逃開。
這時,無論外麵的喊殺聲,還是爆炸的聲音。對於樓下大廳裏,為趙伏波包紮的人索菲婭都不是問題。她與趙伏波一起上過戰場,這種場麵見得多了。
而這時,知道情況緊急的趙伏波,已經強忍著疼痛,把匕首從自己腹部拔掉。血水如同噴泉一樣,從他腹部湧了出來。
“啊,他……他要死了嗎?”
索菲婭這時打開她帶來的,救生用的小竹筒。把裏麵的東西一樣樣掏出來,放到桌子上。
“別慌,幫我脫了他的鎧甲!”
這時已經起來的艾敏作為隊長,跑進大廳來。他的身上已經穿了全套的盔甲,原本就身體粗壯的他,更像是一座鐵塔。
“讓你的手下裝備齊全,然後死守、拖延,等我們這邊完事!”
從不多話的艾敏的級別比索菲婭那是高得多了,其實不用她吩咐,艾敏也知道該如何辦理。蓋著的臉甲,使別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隻是朝著索菲婭點下頭,就離開了這兒。
這是艾麗莎解開越伏波背心甲兩側的皮帶,輕易的就把背心式鎧甲從趙伏波身上揭開。綠色的眼睛,看著趙伏波腹部的傷口,透射出一股難以抑製的恐懼。
索菲婭就著燈光穿上針,倒出此酒精給手和針消了毒,剩下的酒精就全都倒在趙伏波的傷口上。
“嗞……”
趙伏波的肌肉在酒精的刺激下抽搐著,他自己也發出了受痛時,從齒縫裏的吸氣,不過他還是催促著索菲婭。
“皮肉傷,快縫,再晩就走不了了!”
是的,再晩的話恐怕他們就不能離開好,在爆炸下驚醒的十字軍會越來越多。此刻趙伏波的心中充滿了失望,他幾乎可以肯定,路易九世已經囚禁了綺麗爾,而自己現在的力量又不足以奪回她。
索菲婭用彎著的如同魚鉤一樣的針,變過趙伏波的皮肉,把他的傷口縫合。艾麗莎到底是第一次看這種恐懼的場麵,她轉過臉去捂著嘴。
“艾麗莎,現在不是吐的時候,給我把他的血都擦了!”
片刻之後縫好了針的索菲婭,把止血的藥倒在趙伏波傷口上,隨後用繃帶一圈圈的為他纏好。
這時,圍牆外的局勢已經不大好了。爆炸的威力固然大,在黑夜裏也極能夠嚇住人,但這時把事情已經鬧大了的阿圖瓦伯爵吊來了一隊隊的弓手。把整個院子的前後門牢牢的堵住。
“長官,我們已經叫人去攔住陛下了,就說裏麵的人家夥正在向他那兒進攻!”
手下跑來報告阿圖瓦伯爵,他滿意的誇讚了一聲。
“幹得好!”
接著轉過臉,借著圍牆上的燈光,看得到他的臉上流露出冷酷的笑容。
“哼,我看你們怎麽跑,等我調來足夠的弓手,把你們在樓上的人清除了,然後……重要的是,要進攻!不能殺掉他們,就逼他們逃走!”
無論如何,趙伏波不能呆在這兒!無論如何,這個婚姻一定不能成功。如果不是兄長剛剛的反應,似乎已經有些變化的話,他或者並不會這樣做。現在既然開始了,就一定要把他趕跑。甚至為了這件事,他並不會理會兄長的命令。
“告訴我們的人開始靠近,用火攻破壞他們的大門!叫弓箭手把樓上的人射死……!”
這時樓上,已經沒有人了,有的隻是連著一點線香的“震天雷”。無論受傷的趙伏波,還是其他士兵,也時全都已經騎上了馬。艾敏與巴賽爾在側麵的牆邊上,正在布置著“開門彈”。
被點燃了導火索的引線,就像是一條暗紅色的,順著牆攀爬的蛇。
“轟……”
不大的爆炸聲裏,水汽壓製了牆壁碎裂時的灰塵。已經控製了傷口,又喝了幾杯酒,精神了許多的趙伏波一馬當先挺著手中的大槍。
“跟著我!”
當缺口顯示出來的時候,趙伏波喊了一聲,縱馬跳過了圍牆上的缺口。
阿圖瓦伯爵顯然對於這種戰鬥並不熟悉,他布置的人多數都在前門與後門附近。隻等人衝上去,用火燒掉門戶的時候,就一擁而入。圍牆兩側,隻有一些打算用梯子在前後門開始攻擊後,才會偷襲的少量士兵。
尤其為了近距格鬥,他們手中持著的是長劍。趙伏波騎著的飛火燃天獸第一個跳出圍牆,把牆外的兩個人踏在了他的前蹄下。
慘叫聲中,不等附近的士兵明白過來。趙伏波揮舞起來的大槍,借著樓頂上依然通明的燈火,轉瞬之間就刺倒了數人。跟在趙伏波後麵的,卻是艾敏兄弟倆。他們兩個一人一柄長矛,雖然比起趙伏波手裏的大槍要差些,但他們巨大的力量,彌補了他們的劣勢。
黑夜中冷兵器的廝殺帶著殘酷而又血腥的味道,受到爆炸的驚嚇,又被一夥暗夜裏的惡魔突擊的十字軍士兵慘叫著,他們丟掉了手中的武器,向黑暗中光了出去。
隨著突破口的清理,越來越多的人躍過了圍牆,這一次甚至艾麗莎不都負所望,沒有出什麽錯。
隨後,趙伏波帶著他的黑盔、黑甲的士兵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畢竟這時的傳訊是十分困難的,除了阿圖瓦伯爵的親信之外,並沒有誰知道那些黑衣黑甲的士兵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