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巴格達的夜色降臨之後,談論陰謀不僅僅隻有趙伏波與他的朋友們。與此同時,哈裏發木思塔辛招來了丞相阿勒迦密。儒雅的丞相是宮廷裏的內侍們所歡迎的人,尤其當有著三絡長髯的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錢袋的時候,內侍們就更喜歡他了。
“丞相大人,這麽晚還受到陛下的招見,足以看出陛下對您的寵愛!”
對於內侍的奉承,如同丞相阿勒迦密這樣的大人物並不在意。雖然從他的笑容上看得出來,對於這種待遇他很滿意。尤其這是哈裏發木思塔辛的貼身內侍,也是最得他信任的人物之一。
“嗯,您太客氣了!那麽您是否知道,陛下這麽晚叫我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哈裏發木思塔辛的內侍,臉上堆起笑容,把手中剛剛拿到的錢袋掂了兩掂。心中在想,這個消息是不是重要到可以漲價的程度。不過隨即,他就在自己心中打消了這個想法。
丞相阿勒迦密可不像表麵上這麽大方,另外過度分心的內侍可不是好內侍。因此,他在把錢袋納入懷中的同時,向丞相阿勒迦密靠近並壓低了聲音。
“大人,陛下要我們準備好了他的馬,又叫人通知他近衛軍的將領和巴格達城防軍的統帥哈茨辛霍爾大將,這時他們還沒有來。看起來陛下是要出門了,隻是他打算去做什麽,我可是一點也不知道呀!”
雖然哈裏發木思塔辛的內侍不像中國的太監那樣,有著公鴨一樣的嗓子,但他與太監的那些活動上來說,沒有什麽根本性的區別。麵對內侍說一半留一半模樣,丞相阿勒迦密從懷中掏出來另外一個小錢袋。
與剛剛那個小錢袋一樣,裏麵沒有裝多少金幣。當然,這不過是日常的打賞,到了過節的時候,同樣少不了更多、更多的紅包。這有點像年終獎,往往是大家真正盼望月月都會有的收入。
“這……這怎麽好意思呢!嗯……這樣吧,我還聽說了另外一個消息。馬廄的總管找我借了一筆錢,說是要托人給他在大馬士革的親戚帶些什麽東西。不知道這件事與陛下的行動有沒有什麽關係!”
交談說到這裏,大約也應差不多了。他們顯然都是老於此道的高手,如此多的內容,不過三言兩語就交待了他清清楚楚。
“大馬士革?陛下去大馬士革有什麽事?而且這麽晩叫我進宮來,難道就是要談論這件事嗎?”
隨著他想的問題,很快就來到了候見廳裏。這裏依舊燈火通明,一個內侍在那兒顯然在等著他。
“大人,此刻陛下正陪著阿法芙公主殿下晚餐。據說他們談旅行正談得熱鬧。我現在立即就去通傳,您或許得稍稍等候一下,或者我叫人給您拿些什麽喝的,或者其他什麽東西!”
錢是可以通神的,所有的內侍看到丞相阿勒迦密的時候,都帶著足夠的恭敬,同時也帶著適時的信息。當然,這是需要付費的!
丞相阿勒迦密從懷中再度掏出一個精致的小錢袋,真不知道他進一趟皇宮裏,帶這麽多錢做什麽。另外,這也許從另外一個側麵可以說明,丞相阿勒迦密為何如此需要金錢。而使他把手伸向趙伏波的商路,眼下巴格達最賺錢的行當。
可他也並不完全知曉宮中的事情,有的時候如同哈裏發木思塔辛這樣的教派帝王,會使一些難得糊塗的手段。
這時他正陪著女兒吃晚餐,當然宮廷裏的晚餐是精美而又傳統的。他可不想女兒,過分的如同街上那些平民們一樣,悄悄拿起兩個木頭棒,吃什麽宋式大餐。
“雖然他們說哪裏有商路,哪裏就有嶽陽樓,不過我吃過之後,我還是感覺他們的食物味道實在太怪。你知道嗎,其中一道菜被稱為掌中寶,居然全是雞爪中的那一團肉做成的。不過他們的魚還是相當不錯的,但涼了的時候,味道就要差些了!”
哈裏發木思塔辛說話的時候,雖然神情之中有些鄙夷。不過也聽得出來,隨著商路到達的地方,嶽陽樓的分號也都到達了,而且生意那是相當的不錯。也是在這個全世界幾乎,全都處於極端宗教的黑暗世紀裏,想找一個諸如大宋朝這樣的精美生活,實在是件困難的事情。
因此,無論歐洲又或者說阿拉伯帝國,被大宋堪稱精美的生活征服,隻是一件遲早的事情。但得有一個前提,得有趙伏波這樣絕對不會向人卑躬屈膝的人存在,不然再精美的生活,也不過是其他強人掠奪的對象而已。
阿法芙公主與父親幾乎一樣,對於趙伏波帶來的新奇玩意,她相當喜歡。尤其今天回來的時候,她帶著一份阿紮姆.突蘭沙蘇丹送她的禮物——一雙水晶玻璃鞋。
女人們對美的追求,大約舒服不舒服總不重要,但美麗卻永遠是最根本不變的前提。
“是啊,阿紮姆.突蘭沙蘇丹還有一輛旅行車,他說如果您願意的話,這一次可以不用騎馬,隻消舒舒服服坐在車裏,就可以到達大馬士革。如果是這樣的話,父親,我在路上可以穿宮裏的服飾嗎?”
宮裏的服飾,自然不像在外麵時,需要遮蓋所有美麗的阿巴婭長袍。對於那種衣服,見過一次法蒂瑪身穿“麗唐彩裙”的誘人姿態之後,她已經徹底的厭惡了。
“唔,如果車裏隻有我們的話,我猜那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可是如果他也坐在車裏的話,那……”
正在父女倆說話的當然,剛剛第一個收了錢的內侍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麵前。
“陛下,丞相阿勒迦密大人已經來了,這是他……”
內侍手中托著兩個錢袋,這是他剛剛出賣兩個消息時得到的報酬。同時他的心中有些誠惶誠恐,他不知道是不是哈裏發木思塔辛,早就知道他們這些內侍在對待大臣的時候,做的好事。
“收著吧,算是我賞你的!”
哈裏發木思塔辛嘴裏吐出這句話時,內侍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