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這就是敵軍的主將!”
說話的人,是章青手下的士兵。他們登上大宋水軍的戰船,把所有的軍官全都帶到這裏。同時在各個船上留下了看守的人,以確定安然無恙。
章青看了一眼那個主帥嚇破膽的模樣,知道那是個什麽樣的官。不過那個官身邊的年輕人,卻讓他不禁多留意了兩眼。
“他是誰?”
拿著海軍版斬將刀的士兵威脅似的瞪了文祥一眼,早已經被收繳了武器的文祥並不害怕。
他看出來了,這些人雖然有許多是回回(阿拉伯人、波斯人或者歐洲人),但他們漢話說的都不錯。另外,他們許多人說話的時候,都是淮南的口音。雖然文祥並不知道,但猜來他們恐怕是益州方麵的人。
作為一個水軍的都頭,他早就聽說過益州方麵的水軍假充海盜的事情。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與其在海上訛詐海商,不如有機會與益州的水軍碰碰,看看哪個本領更高。
“哼,不過是漢室降臣,偽裝我大宋官軍,真是好不要臉的蒙賊!我文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宋水軍都頭是也!”
文祥挺腰抬頭,一毫不懼的反應,倒使章青老臉一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文祥說的話倒也沒錯。隻不過此刻的他,卻已經不必再就那個名了。
“哼,我乃大宋濟王千歲座下海軍艦隊司令章青。你剛剛說的,隻是章某無知時所為之事,今日我和我手下,卻是堂堂正正的大宋官軍!”
一席話證實了文祥的猜測,倒是章青的坦誠,又使文祥不由得多看了章青兩眼。此刻章青穿的是大宋羽林軍海軍的,新式的製式盔甲。
也就是說,此刻濟州島方麵的海軍,卻是最先得到新式盔甲的。這些盔甲分為兩層,外麵是一層薄薄的玻璃鋼片覆蓋的鋼板,裏麵大約是3厘米厚度的土玻璃鋼製作的蜂房形內膽,最裏麵又是一層薄鋼板。
其實這件盔甲有著防箭作用的同時,還有著救生衣的作用。那些玻璃鋼的空腔,形成了強大的浮力。頭盔也與現代的頭盔類似,整套盔甲,倒一點也不似這時的盔甲。
尤其是它並不影響水兵們手腕、胳膊的靈活。比起普通的穿著鎖子甲、皮甲的其他勢力的水軍,那是要好得多了。不但有不俗的保護能力,同樣作為救生衣也不錯。
“濟王?可是我們大宋……”
大宋水量師的那個都指揮使大人,大概是看章青還講理,不由的壯著膽子來了一句。章青既然沒有把這指揮使留在這裏的打算,就不妨給他們說明了。
“怎麽沒有,雖然昔年奸賊史彌遠亂政,迫使濟王千歲遠走他鄉。隻是作為大宋王族,無論在哪兒都還是大宋的濟王。濟王千歲的海軍,自然也就是大宋的官軍了!”
一番話說下來,文祥知道他沒有機會再回泉州了。那個濟王的名號,如今的朝廷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承認的。否則不就承認,濟王應該繼承大寶身份。
“好吧,既然是如此,我猜你們也不會讓我們再回泉州。說吧,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們,難道要把我們全殺了嗎?”
文祥的話使章青稍有些驚訝,心中讚歎這小子好快的心思,可還沒等他開口,那個都指揮使大人,卻突然撲過來。把章青嚇了一跳,幾乎要拔出肋下的刀子。
“大人……大人,卑職有眼無珠,冒犯了大人的虎威,隻求大人饒了卑職的不是,求大人饒了……卑職家中上有80老母……下有……”
聽著眼前這位都指揮使大人的話,章青差點笑出聲來。
“喂,喂,我說指揮使大人……”
那個都指揮使使勁抱著章青的腿,就像章青立即要叫人砍了他的頭一樣。這使章青頗有些難堪,他可沒想到這個都指揮使大人的膽量,實在是……。他抬起頭,看了一眼那些同樣被俘的大宋水軍的軍官。
一些人臉色蒼白,目光之中的絕望與那位都指揮使大人倒有些像。另外一些人則如同那個文祥相似,看著眼前的都指揮使,都有一種頗為不齒的表情。另外,一個個臉上、眸子之中,都表現出某些無奈。目光看向章青的時候,還多少有些不大服氣。大約倘若章青敢把開口和戰船還給他們,他們還是敢於一戰的。
“大概這都是些有膽氣的家夥,跟了這個窩囊廢都指揮使,真是埋沒了他們!”
“唔,這樣吧,如同都指揮使大人這樣的,都可以回家。不過我們有一個效忠名冊。你們得簽了才成,從今之後……”
“從今以後,隻怕就成了你們的走狗,永遠沒有回頭的機會。何必如此折辱人,不惹幹脆斬了姓文的腦袋,大家都幹脆!”
章青沒想到,自己話沒說完,又被這家夥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不由的假意劍眉一豎,伸手指著文祥。
“哼,敗軍之將,有何麵目再言勇悍。不簽此文書的人,全都要被砍掉腦袋,然後……”
依然是章青的話沒有說完,就再度被文祥打斷。這一次,不但放肆的長笑,還一語道破了章青想法。
“好啊,砍掉老子的腦袋吧。倘若真的是你家千歲希望的事情,你便盡管來砍就是!”
這一次文祥的表現,已經不能不讓章青吃驚了。他實在詫異,眼前這個家夥是不是從哪裏知道了自己這些人的身份,又或者是根本就知道“如山軍令”對這些事情的規定。
“哼,來人,把他押下去!然後,願意回家的人都叫他們簽文書!”
當那位都指揮使大人看到章青手下拿來的文書之後,真個是臉若死灰。因為正如同文祥所說,簽了這個文書,便如同簽了賣身契一樣。倘若自己稍有差池,這些人隻消把這份文書向朝廷一遞,自己就是禍滅九族的謀反大罪。
隻是再看看那些不簽的,被拖下去的人,都指揮使咬了咬牙。他有舍不得的人,但可不是老娘、稚子,而是家裏的金山、銀山和嬌妻美妾。
“罷了、罷了!”
歎息之中,效忠書上印上他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