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弗朗西斯主教的營地裏,被夜襲搔擾的熱火朝天,而徹夜未眠的時候,處於山穀出口的斷路堡裏,大隊的騎兵也打算出發。
他們的任務當然不是攔阻對方的進軍,他們的任務是在對方圍攻時堅守待援。倘若沒有受到圍攻,那麽就在對方過去一天之後突圍而出,並在大戰開始的時候,出現在敵軍背後。
至於戰場在哪裏,既然是攻擊米蘭,相信一直向米蘭推進,總可以碰見對方的,倘若能夠碰到對方的輜重隊就更好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軍營之中,可不像趙伏波他們想象的,僅僅隻安排了2000名守軍。實際上,趙伏波在對前麵的城堡攻擊時,消息就已經傳了回去。尤其是,那位熱那亞的主教巴多羅買主教帶去的消息,使米蘭方麵早已經有了準備。
米蘭不但得以星夜撤回了前線的軍隊,也從民眾之中招募了大量的民軍,這使米蘭城的城衛軍,可以與他們的主力部隊一起,離開城市對來襲的異教徒軍隊,進行必要的打擊。而斷路堡裏的守軍,也已經達到了5000名之多。隻不過為了給敵軍造成錯覺,因此這些人平時都擠在城堡裏,根本不許露麵。
這些都是事先計劃好的事情,畢竟趙伏波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用了太多的時間。甚至讓曼弗雷德感覺,以他的軍力應該會更快一些。而且趙伏波一直強調的“零傷亡戰爭”往往讓他不大理解。
這不要緊,倘若他要是真的看到此役的結局之後,就會明白在一場戰役上,戰術性的勝利是件多麽無關緊要的事情啊!
在城堡裏的騎兵們,整齊的排成三人一排的長隊,趁著黑夜慢慢順著那蜿蜒的道路,從城堡裏出來的時候,沉重的馬蹄聲在山穀裏回蕩起來。
在這兒負責的人是朱莉安娜,夜晚的風掠過山穀,發出呼呼聲而又往往會透過鐵甲,讓人感覺到冰冷。聽著山穀裏回蕩的馬蹄聲,這讓朱莉安娜心中帶著激動的同時,還有一點點惶恐。甚至這使她感覺今天的夜風,也因為這種惶恐而有一些冰冷。伸手扯扯自己的披風,讓身上的熱量不容易散發。
此刻她盯著那黑暗之中的城堡,等待著對方騎兵的移動。正如同前麵所說,趙伏波在這兒留下了自己的15名近衛,以及100弓手和兩門弩炮。
朱莉安娜當然不指望這麽點人,能夠阻擋住對方5000人的進軍。隻不過她倚仗的,是在那些蜿蜒的道路上的一些小布置。原本,那些道路上,有著崗哨,可以阻擋人上山。
隻不過那些崗哨對趙伏波手下的,受到過特殊訓練的近衛們,實力實在是不堪一提。他們借助一些特製的攀蹬工具,從近乎垂直的峭壁上攀登上去。在崗哨看不見的地方,布置了一些地雷與炸藥。
說起來,朱莉安娜對於這座峭壁的攻擊,還真有些沒有把握。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打算是否能夠實現。此刻,她緊張的看著峭壁上,那些安裝著地雷與炸藥的炸點,不知道自己的打算是否可以成功。
她並沒有打算就這麽與頂上城堡上的騎兵們對抗,而是那條沿著絕峭壁修築的道路,才是她的攻擊目標。她要那些近衛,在路麵下的峭壁上打了眼並安裝了炸藥。可惜使用火撚的話不大保險,她叫人用一係列的帶有圓環的登山扣,把地雷作為引爆炸藥的雷管。
雖然就她來看這辦法能成,但畢竟是頭一次使用,心中實在沒數。在暗夜之中,當敵軍的騎兵從那道依著絕壁的蜿蜒道路上下來的時候,朱莉安娜的心緊張起來。這使她的身體也抖起來,就像是因為夜間的寒冷。繞在細而結實的繩子的手,被她捏的發白。
“上帝保佑,保佑我的辦法能夠成功吧,不然的話……”
朱莉安娜有些擔心,為了完全破壞那條路,她用光了所有的炸藥。原本那些炸藥可以就地取材製造一些石雷又或者說炸藥陷阱。可現在,她手頭除過一些弓手以及15個近衛之外,就是兩門弩炮。想要阻止5000人的硬衝,根本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伏波提示給她使用地雷的手段,但在朱莉安娜手裏,就變成了炸峭壁,一錘子解決問題的辦法。
這時大隊的騎兵終於踏上埋著炸點的道路,他們保持著肅靜,在黑色的山穀之中也看不大清楚。但與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到一條,黑色的如同長蛇一樣的隊伍,正在踏上峭壁上埋著炸藥的那一段路麵。
“上帝保佑……聖母……”
這時為了觀看爆炸的效果,一個剛剛放飛的“戰場照明係統”的小汽燈飛上天空。黑色的山穀立即就變得明亮起來,這引起了正在下山的騎兵們的驚訝。他們不明白,燈光怎麽可能在天空裏出現。
在道路無端埋伏的朱莉安娜閉上眼睛,虔誠的禱告了一下,接著拽住那根細而堅韌的繩子一拉。擊發的引線被綁在繩子上,隨著繩子的移動,一個個離開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轟轟轟……”
沉悶的爆炸聲響起,峭壁上出一大團、一團爆炸時的火光與碎石屑。騎兵們感覺腳下的道路抖動了起來,巨大的響聲驚嚇住了馬兒。騎兵們拚命拉住韁繩,擔心受驚的馬匹,帶著他們從那些陡峭的山崖上跳下去。
正在他們遲疑不定的時候,突然之間他們發現似乎移動了起來。腳下的道路顫抖著,帶著他們一起向正麵深深的山穀裏移動。
“上帝啊……”
麵對這種情況,騎兵們尖叫起來,他們拚命提著馬韁,希望跳到剛剛斷裂開的對麵的路麵上。
然而道路下滑的趨勢加快了,盡管是馬兒也難以駝著他們脫離這可怕的險境。緊接著,當道路滑過斜坡時,掉下山穀去的騎兵們的尖叫聲,使所有人都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