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亞丁城,可以說是整個海岸附近的第一大城。原因在於,它是趙伏波最早建立的城市,同時也是唯一的阿拉伯人可以在不改變宗教的前提下,能夠進入的城市。不像是亞曆山大城、達米埃塔城等等,隻允許華夏人存在的城市。那些地方,無論過去是什麽宗教,都會受到相當嚴格的限製,而且也不是什麽人都有機會進的。
因此這就造成了亞丁城,幾乎整個阿拉伯帝國裏商人最集中的地方之一。因為商人的集中,城內的房價是一個勁的漲,城內的地產商人們則是一個勁的在蓋,然而這依然不能滿足人口增長的需要。此刻完了接風宴的舒柏安與王文統一起站在高樓的晾台上,看著整個亞丁城的車水馬龍。
作為“縱橫家”的王文統,自然會更加關注舒柏安。作為執政官,可以說舒柏安是第一個,亞丁城此刻治理的也不錯。雖然在華夏的體係內,不會尊什麽國丈。但舒柏安其人如何,隻消看看這諾大而又繁華的亞丁城,就該知道他肯定是個前任不可限量的人。
本著老見識,王文統刻意尋找機會與舒柏安獨處。他知道趙伏波對於官員的勾結也最為討厭,但如此正常的交往,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不然的話,總不能讓官員們都不說話吧。
“執政官閣下,不能不說這亞丁實在是一個出色的城市,在您的治理下……!”
他的話沒說完,舒柏安已經已經淡淡的搖頭。
“王先生,雖然我是執政官,但還是殿下在這裏的時候定下的規矩,我不過是順著他鋪好的路走下來而已。說起來,如果不是在亞丁這幾年,我也想不到一個城市居然可以這樣管,而且一個城市居然能夠創造如此多的財富。王先生,說起來這亞丁,雖然被殿下打下來時遭受了戰火,我卻要說殿下是把他們送進了福窩裏呢。現在我敢打包票,隨便問一個人,都不會離開這兒!”
舒柏安的話一點也挑不出毛病,看得出來讀過大宋傳統儒家典籍的他,還是很懂得為人、為官之道的。
隻不過這種東西在華夏島上信奉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了,多數年輕人甚至都已經把頭發像趙伏波那樣剪成了精神的短發。崇尚法製的華夏島上當然不強迫他人留什麽樣的發式,但此刻新組建的軍隊,卻是清一色的短發。而且那種短發是近乎光頭模樣的,同樣胡子也不允許留。這當然不是出自於什麽宗教的考慮,而出於衛生的需要。
“當然,當然,如果不是殿下的新政,隻怕這華夏島也不會發展的如此迅速。所以……”
王文統拈著自己的胡子,還在說個不停。舒柏安卻是已經在想,眼前的王文統倒是個什麽意思呢,說這些不鹹不淡的話做什麽呢?
“王先生,您倒是有話直說吧。雖然我說過這亞丁行省的進展我不敢居功,但卻絕不是像大宋那樣的官員在虛與委蛇。我那是實實在在的意思,這裏的一切全都是當年殿下打下來之後,與馬丁先生想出來的。我那時還在大通布島上當島主呢!”
王文統聽到舒柏安的詢問,他倒是拱了拱手,臉上流露出一些不好意思的模樣來。
“好吧,既然執政官閣下如此痛苦,在下也就不再兜圈子了。說起來慚愧的很,在下的女婿此刻卻是蒙古人那裏任官,雖然心已經向著殿下,此刻卻還等待反正時機。在下擔心的卻是此事,隻怕他在蒙古人那裏呆得久了,不懂得殿下的新政,將來卻是要誤事的呢!”
王文統說了這些話,倒是勾起了舒柏安一直思考,但卻沒有給趙伏波說的事情。那就是此刻亞丁以及華夏島上的官員們,與大宋的那些所謂官員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產物。一邊是崇尚專業的官員,另外一邊玩的是手腕權謀。倘若按趙伏波的脾氣,將來回到大宋去,隻怕那官就死得多了。
那麽就有一個問題,將來華夏帝國龐大的國土以及龐大的人口該如何管理。以前趙伏波在歐洲,想要通個信也得幾個月的時間。那麽現在他已經回來了,作為他的嶽父,自己就該把所想告訴他。不然的話,就如同王文統所擔心的,倘若將來真的回去之後,難道一個舊官也不用嗎?但倘若用了舊官,那麽會不會出現其他的問題呢,尤其是舊官僚的習氣,會不會對華夏的未來帶來什麽影響呢?
“王兄所言極是,此事我也曾經想過,似乎我們得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把這件事從根本上解決。不然的話,將來倘若殿下要是回去的話,不大不小卻是個事呢!”
這是件事嗎?說起來是,或者也可以不是。是問題的原因在於,過去的官員該如何處理,一個不當還有權的他們,可能會在各地作起亂來。雖然以華夏軍的本領,並不怕他們作亂,但那終究是嚴重的內耗。
說不是問題,那麽將來大軍到處,自然動亂易平。但管理那許多地方,不是需要許多人才麽。倘若僅靠華夏島以及其他地方的訓練,那是萬萬不夠的。當然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向趙伏波提議的問題,暫時來說沒有解決眼前問題的時候,什麽也談不上。
“是啊,執政官您在此管理亞丁行省已經久了,自然對於世事看得甚為明了。在下有一篇關於此事的呈文想給殿下看,隻恐有什麽說的不對,卻想請您先看看,也許此事可以早商量出個辦法來才是!”
直到王文統說到這兒,舒柏安才明白,他的存心不可謂不深。此事看起來是為兒子憂慮所做,事實上他如此不但替兒子解決了後顧之憂,同時也向自己示了好,更重要的是向趙伏波表達了,他的縱橫之大才。想明白這一點,他把這件事輕飄飄的推了出去。
“王先生,您看不若如此,您把此事交給馬丁先生,自然有華夏皇家科學院裏的學者去想,我們也可各自向殿下細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