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來大殿的趙緯南萬萬沒有想到,他來到大殿之上聽到的居然是師詩的死訊。一時之間他呆若木雞,心中思緒卻如同大海波濤起伏不定。他沒有想到,師詩做起事情來居然如此絕決,選擇如此的剛烈。
回味起自己過去的經曆,如果不是自己來到這木刺夷國,想要給黃沙城找一路盟友。如果不是為了兄弟的義氣,師詩為何又會為情所困,以至於做下那許多錯事。最可貴之處在於,當她明白了一切的時候,卻可以如此去選擇。相比之下,自己的選擇卻似乎不大對路呢。
此刻他被人押著跪在“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以及趙旭和親王忽必烈的麵前。他挺了一挺身,抬頭看了一眼“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趙緯南心中浮起最後一抹希望。他強忍著師詩芳魂已逝的悲傷,最後叫了一聲,希望喚得了“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的回心轉意。
“伊瑪目,您要三思而行哪。趙旭和蒙古人不是什麽講信義的人,您和他們合作……”
然而,令趙緯南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此刻“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卻已經是鐵了心要趙旭以及蒙古人合作的。甚至他不合作都已經由他不得了。因此,對於趙緯南的痛陣厲害,他冷冷的哼一聲。
“哈桑這些年我待你也算是不薄,沒想到你勾結你兒子。而且你還……”
說到這兒,“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看了一眼附近自己的手下,把自己妹妹的事情咽了下去。隨後他的臉變成了鐵青色,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說因為別的什麽不再多說。
趙緯南的所有希望都破滅了,原本倘若“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願意的話,隻消拿下眼前的趙旭以及蒙古親王忽必烈,一來可以阻止敵軍攻城,二來可以拖延時間。將來到趙伏波到達的話,趙緯南有信心,無論趙旭的手下還是蒙古人,都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可是此刻,“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的舉動,已經完全讓他絕了心思。
心中回味起徒弟阿米娜回來告訴過他的那些話,雖然當時聽起來實在是有違儒家的仁義之舉,說起來也兼有傷天和,隻是阿米娜當時說的清楚。
“伏波說過,他隻對華夏人負責。至於其他人可以做朋友,但首先要尊重華夏人的一切。不然的話,既然不是朋友,那麽也就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至於華夏故土周邊,寧肯千裏之地隻長草,也絕對不允許長一個敵人出來!”
其言語之中的狠辣,趙緯南這飽讀了所謂“聖賢書”的人是絕對不願意聽的,也絕對不會同意的。但今天他的麵前一個是叛了宗族與蠻族合謀的趙旭,一個是對大宋虎視眈眈的蒙古人的親王,另外一個居然是自己拋家棄子服務了十幾年的“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他的心涼了,甚至也已經絕望了。
“趙旭,看來我們是談不攏了,這樣吧你隻砍了我的頭去,報你父親的大仇吧!”
已經死了心的趙緯南不再期待趙旭的回頭,他知道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自己的兒子趙伏波與兄弟的兒子趙旭已經形同死敵了。根據阿米娜的描述,趙伏波在對外的時候,並不是那種有什麽仁義道德的君主。對方敬未來的華夏一丈,他可以敬對方一尺,不然一拍兩散,那就隻好是——“犯我華夏天威者,雖遠必誅”。
雖然趙伏波此刻年輕了些,對待外國的時候可能欠缺些國際.政治中的圓滑。然而,國際政治裏始終不變的原則是“利益”,根本沒有什麽仁義道德可言。倘若誰非要拿著大把金錢,到國際上去買來所謂的“仁義道德”,那麽恐怕就隻有一句話能夠形容了——“怎一個S.B了得!”
趙旭聽到了趙緯南的話倒是笑了笑,他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衝著趙緯南一笑下麵的話更是讓趙緯南的心冷到了冰點。
“哼哼,想死,哪那麽容易啊!我知道趙伏波更率軍日夜兼程向這裏趕,我等大軍已經做了一切準備,隻等他來了就與他決戰。趙緯南到時少不得還要你助一臂之力。到時隻要你在我們前麵一戰,15年沒有見過父親的趙伏波,想來定不會開炮轟他的老子吧!”
趙緯南猛然間明白,自己一直以來的希望,甚至也包括了三娘一直以來的希望,到底給自己的兒子帶來了多少麻煩。如果趙伏波不是孝順的話,早就把趙無極父子斬於刀下了,哪裏會有今天的惡果。
“唉,我和母親大人一直在盼望著兄弟趙無極以及侄兒趙旭的回頭,隻可惜他們已經直的太遠,回不得頭了。母親大人,想來你和倒是全都錯了呢。罷了,罷了,母親大人慢走,兒子這就隨了你去吧!”
想到這兒,趙緯南心灰意冷之下,什麽也不再想,什麽也不再說。而是猛然之間一挺身,立即就站了起來。接著腳下連環踢出,兩腳就把押著他的人踢到了一邊去。接著就衝上趙旭,嘴裏厲聲呼喝。甚至十幾年修身養性和他,也用漢語大聲罵起人來。
“趙旭,你這個賣祖的王八蛋,看我……”
坐在那兒的趙旭,被猛然撲上來的趙緯南嚇了一跳。手中一直搖頭的大扇子,掉到了地下,手卻在腰間到處亂抓著。撲過來的趙緯南張著嘴,完全是想吃他的肉。這嚇了趙旭一跳,他使勁一蹬,椅子沒有向後挪,倒讓他創麵向後倒了下去。
“拉住他,快來的拉住他!”
趙旭緊張的大聲叫喊著,終於手摸到了腰上的手槍。他毫不猶豫的拔出槍來,衝著衝向他的趙緯南連連射擊。
“呯呯呯呯……”
一聲聲重重的槍響,就仿佛是沉重的,帶著深長意味的暮鼓晨鍾那回蕩在大殿上。無論是“山中老人——阿剌瓦丁穆罕默德”還是親王忽必烈突然都害怕了起來,他們到底怕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