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趙旭所在車陣的防線,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這完全是因為蒙古人的悍不畏死。
在火槍兵2.5米的大車前麵,馬屍與人屍摞在起。後麵的蒙古人,依然前赴後繼的,用同一種呐喊,用同一種武器,向他們同種族的兄弟發動同樣的攻擊。這絕對是一種悲劇,同族弟兄的相互屠殺,不過是為了掌權者的權利。無論任何時代,這都是一個悲劇。
“注意,來了……”
火槍兵裏的軍官在忙著給自己的短銃裝彈藥的時候,他發出尖叫聲。迎麵幾個蒙古兵已經幾步跨過屍體堆成的雲梯,手中的斬將刀如同毒蛇那樣刺了過來。隨著軍官的叫喊,都在裝藥的士兵根本來不及用火槍射擊。但他們的火槍加上刺刀的時候,要比斬將刀長的多。
在軍官的喊叫聲裏,幾把刺刀幾乎同時刺進了那個揮舞著斬將刀的蒙古士兵的身體。隨後刺刀輕鬆的抽離了他的身體,三棱刺刀形成的傷口,立即就讓蒙古士兵形成了血栓,下一刻他死了。
但在死前,這個蒙古士兵清楚的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弟兄們腳下的牛皮戰靴重重的踏在自己身上,緊接著剛剛刺殺自己的人中的一個,同樣倒在了臉前。當他看到眼前的人時,瀕死的他不禁愣了一下。
同樣的單眼皮的眼睛,同樣的八字小胡,同樣嘴裏有著馬奶.子酒的味道。甚至他猜測,眼前的戰士會不會與他一同,曾經跟隨著蒙古的大汗——成吉斯汗的大旗前進。
“我們都是蒙古人,我們為何要自相殘殺呢?”
隨後他閉上了眼睛,生命一絲絲的抽離了他的身體,在他死前的最後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也許我們都變了,我們沾染了漢人王朝窩裏鬥的壞毛病!”
蒙古人以前沒有窩裏鬥嗎?歐洲人不窩裏鬥麽?
不,生於皇家,這是不幸的宿命。然而,事情總是有差別的,也許不是質上的差別,但量上總會有區別的。就好比想用一句“五十步笑百步”來拉平扯齊的人請回答一個問題,無論歐洲人、蒙古人,無論任何中國人以外的種族,他們窩裏鬥與我們中國人有關係嗎?
但中國的窩裏鬥,就僅僅隻與中國人有關係!這絕對不是什麽“五十步笑百步”的問題,而是到底該向誰下刀子的問題。
恰在趙旭同樣感覺到火槍兵的防線岌岌可危,甚至他自己也掂著步槍上了瞭望塔上,拚命向那些外麵的蒙古騎兵射擊。平時用火槍練習的趙旭,這時用起步槍來,也相當準確。隻可惜一支步槍,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倘若這是“華夏軍”的步兵組成的車陣,仿佛蒙古兵這樣的衝鋒,應該是邊車陣都到不了,就要被炮火與密集的子彈殺光了。甚至整個華夏軍所擁有的炮火的一次齊射,差不多就要把6萬騎兵毀得剩不了多少了。
就在這最緊要的時候,四麵騰起了煙花信號彈的遺跡。同時外麵也想起了比起蒙古騎兵的馬蹄聲,更加深重也更加迅速的馬蹄聲。趙旭手下火槍騎兵使用的是“出口型最戰馬”,它是奔跑迅速而又有極好耐力的重型馬。趙旭甚至曾經測試過,那樣的騎兵在全力奔馳的時候,可以把騎蒙古馬的人,直接撞倒而他自己還能夠繼續前進。
如果沒有火槍,這樣的戰馬上的重騎兵,應該就可以打便全世界了。
隨著火槍騎兵從蒙古人後麵拉開寬寬戰線的攻擊,蒙古騎兵立即就感覺到了壓力。盡管因為聲音的問題,他們有些人早早的調轉了馬頭打算與後麵來的人拚命。然而,在黑色的夜裏,成片閃起的是火槍的射擊聲,如同以前的作戰一樣。如今裝備齊全的火槍騎兵,在短短的幾十秒鍾之內,就向現在已經不足6萬的蒙古騎兵,射出了多達6萬發子彈。
他們當然會保留下兩隻裝好的火槍作為後備,隨後騎著高大的“出口型最戰馬”的他們,就闖進了蒙古輕騎兵已經開始散亂的陣形。騎兵是一種需要時刻保持隊形的軍隊,尤其是在對另外一支騎兵對抗的時候,誰的隊形無法保持,那麽戰場上誰就會落敗。
當然,這得要排除歐洲重騎兵或者阿拉伯的馬穆魯克騎兵那樣的重型騎兵,對付完全依靠騎兵的蒙古輕騎兵的戰鬥。但此刻蒙古輕騎馬不如人家,武器不如人家,甚至為了夜襲,他們的盔甲都不如對方的時候,想跑顯然已經是件很困難的事情了。
立即斬將刀撞擊脖子的聲音就在戰場上響起來,騎著蒙古馬的人如果與騎著“出口型最戰馬”的人相比,對方隻消向斜下方砍來的時候,他們如果用刀去撞擊,就可能會被把刀擊落。
而且往往這個時候,火槍騎兵並不喜歡與他們唱對台戲的人,所以都是手一抬,一槍把對方打落馬下。無論對方是不是被打死,在騎兵這樣的交戰程度下,戰場上落在馬下的沒有穿盔甲的人可以說沒有活命的機會。
雙方騎兵的相撞,立即就表現出雙方騎兵的質量的差距。甚至就算現在蒙古人要與趙旭比騎射,他們都不是對手。最重要的是,曾經用兩匹蒙古馬拖垮耐力上較差的阿拉伯馬的手段,對付“出口型最戰馬”根本沒用。也許有些戰術可以考慮一下,但他們還有這個機會嗎?
最少趙旭不打算給他們了,此刻在瞭望塔上的他,看著即將攻進他營盤的蒙古兵,又看著正在大肆屠殺蒙古輕騎兵的火槍騎兵們,他完全放下了心。看著下麵的蒙古輕騎,他高興的舒了口氣。
“唔,這一次我可不能把他們全殺了,願意投降的都要。不過蒙古人一向不大投降,我可不能讓他們的王跑了,不然的話恐怕我什麽也落不下呢!”
不過趙旭很快就拋下了這件事,因為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糟糕,王爺要是奪了這些家夥的家,那他不是發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