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蒙哥牽著拴著孛兒隻斤.班禿雙手的繩子,他自己騎著馬,一路上讓孛兒隻斤.班禿跟著跑。原本就已經被他扇出血的臉,更在路上摔了幾個跟頭,有時又因為疲憊在地下被拖出傷來。如果不是孛兒隻斤.班禿見父親的時候,他身上不穿著盔甲的話,隻怕早已經被蒙哥拖死了。
不能不說,蒙哥是聰明的。一路之上把孛兒隻斤.班禿身上的盔甲拖得七零落,衣服也被撕開一道道的破口,露出被拖得鮮血淋漓的皮膚。這一切,不過是故意而為這,為的是讓欽察汗國阿速台汗看到自己的心。
“沒有拖死你這個小畜牲!”
蒙哥來到大殿之上,等孛兒隻斤.班禿跪下,他早已經揮起手中的馬鞭,狠狠的抽在孛兒隻斤.班禿身上。一些被扯破的盔甲,被皮鞭帶起來。
“父親、父親……”
剛剛聽到消息的欽察汗國阿速台汗,帶著皇後艾達一起從樓上跑下來。他飛快的來到父親身邊,阻止他的動作。這時的孛兒隻斤.班禿的身上,已經被抽得皮開肉綻。
“艾達,叫醫生,快去叫醫生!”
“大……大汗……讓監國抽死我吧,我……我愧對你的信任……”
看著兄弟一臉的急切,孛兒隻斤.班禿心中的酸楚擴大,甚至比起身上的傷痛更加讓他傷心。他懂得父親用馬拖他,用鞭打他的苦心。隻是此刻看到兄弟一臉的焦急時,他心中一酸立即號啕大哭起來。他的雙手被麻繩綁在一起,但手卻還可以動。伸手抱住兄弟的腿,伏在地下哭叫起來。
這時孛兒隻斤.班禿的心是真心實意的,雖然以他以往的多思多慮來看,似乎難免假情假意的嫌疑。但事實上孛兒隻斤.班禿是真的感覺到自己錯了,原本他的懷疑來源於妒忌。那麽現在當父親蒙哥告訴他,他兄弟夫婦的作為時,他不由的真的悔了自己的行為。
“大哥……我的大哥啊!”
伸手扶起孛兒隻斤.班禿,看著他臉上、身上被拖出來的傷痕,被鞭打過後的傷口,欽察汗國阿速台汗心中一陣的發酸。是啊,他甚至可以理解兄長的心,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打算當過欽察汗國的大汗。這是“華夏帝國”的選擇,所有的事情都是由華夏帝國選擇而出的啊。
在兄弟倆抱頭痛哭後,醫生打人抬了單架把孛兒隻斤.班禿弄下去治療。蒙哥才又與欽察汗國阿速台汗坐在一起,商討這件事的打算。
“你哥哥說他情願到華夏島去負荊請罪,大汗你看這件事……!”
蒙哥不似孛兒隻斤.班禿,任由妒忌遮閉了自己的理智,他對於兒子欽察汗國阿速台汗的地位非常尊重。事實上那不是尊重大汗的位置,那裏尊重“華夏帝國”皇帝趙伏波的安排。
正如同蒙哥對孛兒隻斤.班禿說過的那樣,當他在天上看到當時的薩萊城,在連天的炮火下變成了一片生靈塗炭的瓦礫之後,他已經決定要忠誠於“華夏帝國”。這與他想不想沒有一點關係,因為他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去負荊請罪麽?父親,如果他一個人去的話,我隻怕……隻怕就難得活著回來了,父親……我們……您怎生想個辦法救他一救啊!”
蒙哥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兒子,一直以來他以為兒子欽察汗國阿速台汗過於豪爽、過於好心,不是個當皇帝的料。如果按照這個評價來說,趙伏波同樣不是個當皇帝的料。
然而,天下沒有誰有“華夏軍”沒有誰有“華夏帝國皇家科學院”。麵對以科技為基礎製造出來的武器,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因為麵對科技絕對的差距時,什麽樣的權術、手腕全都不過是一些不值一提的東西。
“阿速台,這件事我看隻有你和艾達一起去,隻有你向阿米娜皇後求情,艾達通過她的兩個妹妹,還有要伯雅魯罕求求敦侃。如果想保有你兄長的命,這是唯一的辦法。然而,阿速台,你也是我兒子,有句話我卻是要給你說明白的。”
欽察汗國阿速台汗驚訝的看著父親,不明白在這件事上他為何要擺出這樣一付鄭重其事的模樣。但他知道,這是父親要說什麽重要事情的神態,因此他乖乖的回了一句。
“是的父親,兒子謹尊教誨!”
蒙哥看看兒子,他緩緩點了點頭。
“阿速台,實話說,在以前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你可以尤為一個大汗。你知道相比之下,你的兄長更合我的心意……!”
一邊說,蒙哥一邊觀察著兒子阿速台反應。畢竟他此刻才是欽察汗國的阿速台汗,自己不過是監國而已。看他沒有更多的反應,蒙哥才又繼續說下去。
“但你得到華夏帝國皇帝的喜愛,那是因為你們基本上是一類人。豪爽、直率不喜歡玩什麽手腕、心機。以前我以為這樣的人成不了大器,但華夏帝國的一切已經表明,現在是你們的時代。你哥哥之所以把火器給了趙旭,也就全在這件事上。阿速台,如果你要殺了他,我完全能夠理解。雖然我會很傷心,但我能理解,就如同倘若他要是大汗,可能會殺了你一樣,這便是生在皇家為兒男的命運!現在我隻想問你一句,你真的不怕他將來對你不利嗎?”
蒙哥的話,讓欽察汗國阿速台汗停頓了一下。似乎他剛剛才想起來這個問題,他低下頭想想,又看看父親蒙哥,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說過,如果你要永除後患的話我不怪你。有的時候成大事者……”
“不,我不會傷害他,不會。父親我明白您的意思,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生在王族之家,該看的也看的多了,我懂得那些選擇!但我還是打算帶著艾達與他一起前往華夏帝國,我會盡一切的努力保住住他的性命,而且如果他能夠活著回來,就還是槍騎兵的大將軍。”
阿速台這樣的回答,真的讓蒙哥吃驚了!